10 歌舞曲未终,秦兵已复来(1)(1 / 1)
梓城闻言,心下一动,太后觑了一眼她的神色,拉起她的手,继续说,“丽妃是那边的,这个舞姬的也是那边送来。”太后在手上下了几分力道,“那边的心思可是不浅呢。”她登时会意,南昭王府。
南昭王秦偡是先帝胞弟,早年征战西羌,吐谷浑战功赫赫,立下汗马之功。先帝在时,尚谨小慎微,分毫不敢僭越,
可如今,爪牙却是已然伸到了皇帝的枕畔。
太后微眯双眼,缓缓道,“如今北边诸部蠢蠢欲动,朝中将才屈指可数。此番虽必行镇()压,却不可让那边再借此得势了。”
梓城思忖片刻,已是了然,却仍有些犹疑的神态,太后以为她担心,劝慰她,“孤知道,烁城不是良将之才,此战意在震慑诸部,皇帝必挥重兵压境,又有老将引途,想必是不会有什么岔子的。”
梓城抿唇,南阳王府确是虎狼之姿,可是在陛下心里,沈家又会是什么角色?
太后佯咳了两声,将梓城从万种思绪里牵回来,眼角唇边的皱纹舒散开来,“孤与你父亲都已年老,澜城早去,在孤心里,有资格担起沈氏一门的人只有你和烁儿。”
殿外刘尚宫来复命,见太后无意再留她,梓城埋首俯身,“臣妾明白太后苦心,先行告退。”待她退出去了,刘尚宫方回禀,”陛下觉得参莲饮甚好,并感怀太后慈心。”
太后双手无力垂下,隐在衣袖里,“甚好,是么。”刘尚宫直起身体,道,“太后娘娘是陛下的生身母亲,一心是为了陛下身体着想,陛下自然感怀。”
沈鹤平已恢复如常神色,端坐正位,“是啊,无论他念着谁,想着谁,孤是他唯一的母亲,只要他万事顺遂,孤别无他求。”
刘尚宫出了长信殿,正准备回尚宫局,恰碰上了故识南乔,南乔笑道,“哪阵风把尚宫大人吹来了呀。”两人早些年同侍太后,极为亲近,也不拘泥什么礼节。刘尚宫说,“你少取笑我,还不是为主子做事。”
南乔询问之下得知,她是奉太后之命为皇帝送参莲饮的,就继续问,“这参莲饮不就是先帝时佩德皇后常奉的么,定是副好方子,药材金贵着吧?”刘尚宫摆摆手,“只是些寻常材料罢了。”
南乔动了心思,缠说刘尚宫,“广陵王近些日子身子也是不大好,你把那方子抄与我罢,我也好给王爷补补。”
刘尚宫只以为南乔心疼广陵王,便答,“也不必这么麻烦了,原是我日日煎熬这剂汤药的,多煎一副也无妨,你便每日巳时遣个丫头来我这里取就行了。”
南乔自是感恩戴德,本还想拉刘尚宫再坐坐,无奈她事忙,也没有再留。
另一边,梓城先是去承瞻殿看传圭,宫人却报说垂治殿将太子接去了,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妥,却也一时想不起,只觉得秦奭好像从未将传圭接去过垂治殿,有些奇怪。
这时,一旁的鸾镜低声说,“苏美人昨儿个进了垂治殿,现在还没出来呢。”蓦地,那样的寒冷又从心底冻了上来,抵住牙齿,转身上辇,“去垂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