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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紫萧一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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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清越。

一个偏头的功夫,这清泠的声音止住,茶杯正好斟满七分。

宋青扇支着手,透过氤氲的水汽看向浮浮沉沉的叶片,嘴角隐隐的弧度似是隔了一片汪洋碧海。

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洞箫声,箫声忽高忽低,低到极致后又是几个婉转盘旋,余音袅袅,不绝如缕。明明是哀愁怨怼的曲调,却格外合适地带了肃杀的凛然,像是一曲鼓舞人心的军中箫音。

倒也奇也怪哉。

娄如烟大概也是被这呜咽的箫声吸引了思绪,倒茶的手忘了停下,上好的茶水沿着杯口堪堪溢了出来,这才戛然而止。

“这箫声很是特别。”宋青扇饮了口茶,看着低头整理桌面的娄如烟,意有所指。娄如烟并没有抬头,梅花形制的珠帘缀在如墨的发间,镀着金色的日光,流光溢彩。

银色的绣针被推开,尽入娄如烟的眼底。

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目光此刻汇聚一处,微微放大的瞳孔透露出十二分的惊诧和激动。

“你查到是谁了!”并非是问句,娄如烟知道宋青扇有这个本事,此刻她更是毫无怀疑。

宋青扇却按下绣针,对上娄如烟泛起疑惑的眼睛,语气带了几分交易,“如烟姑娘可还记得,这是一场交易?”不等娄如烟说什么,宋青扇已然自顾自说道,“那么,如烟姑娘告诉宋某你们的秘密,我便告诉你这绣针的主人。”

“什么秘密?”脱口而出的焦急,娄如烟全然没有看见宋青扇隔着水汽的狡黠笑意。耳边似有微风掠过,紧接着头上一轻,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发饰竟被宋青扇握在手里,暖玉流光,珠帘碰撞间发出脆鸣,娄如烟的脸色一下子便沉了下去。

反倒是宋青扇,笑得越发明朗,“还请如烟姑娘解宋某的一个小疑惑,这带着梅花的,是否是朝廷的人?”

束发玉冠的人手持一管长萧,像是有些年头的紫萧带着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润泽光滑,再好听再独特的箫声此刻却失去了它的意义。

因为石阶下抬头望着他的人,并听不见任何声音,故这万般乐曲,也无甚意义。

一曲音了,玉冠长衣的男子收起手中的紫萧,像是才看见凤至一般,客气地点了点头,“十一姑娘。”

凤至踩上石阶,同样点了点头,“段公子。”

不错,此人正是当日与她一试高下的段严淞。

“郡主早已恭候多时,请。”语罢,段严淞便又转过身去,是否又是一曲音起,凤至不得而知。

碧纱珠帘后,展信阅览的人正是翎西。

翎西慢慢地抬起头,在视线相汇时有一瞬的恍惚,而后又化作一片平静。

“十一姑娘,”翎西的声音一向同黄莺般清丽,此刻带着几分倨傲与高高在上,却也不染一丝俗气,“想来你也知道我找你的原因。”

“为了江湖册。”

翎西笑出了声,“十一姑娘到底是聪明人,那么还请交出江湖册。”

凤至望着翎西,眼底竟带了清浅的笑意,“这似乎是我第一次见郡主。”像是家常般的语气,反倒是让翎西愣住了,然而转瞬她便又笑道,“的确,第一次见面,就向十一姑娘索要江湖册,也是有些惭愧。”

“既然惭愧,何不罢手。”凤至仍旧带着客气的笑意,只是眼中含着的拒绝昭然若是。

翎西显然是对这突变的态度早有算计,此刻依旧神色不变,将手中原本展开的信递给了凤至,带了十足的冷漠,“十一姑娘,你可知道,在你之前,吏部左侍郎凤麟大人,国子监祭酒凤卓大人,武略将军凤舟将军,都和你一样不肯交出江湖册。”

薄薄的信纸上不过寥寥几个字,却偏偏像有千钧重。

问斩二字隔着纸面都透着挥散不去的血腥气味。

凤至恍如置身梦中,凤鸣山庄布满白幔,灵牌立于高处,而她却孤身跪于灵堂前,任由冷风肆虐,如坠冰窟。

握拳的手心隐隐一阵痛意,指甲嵌入皮肉之中,却远没有剜心之痛来得可怕。

翎西眼底的志得意满在对方归于平静的神色中逐渐瓦解,莹润修长的手指不耐烦地扣着桌面,沉静的屋内顿时只有通透的扣指声萦绕耳畔。

最先打破彼此间沉默的却是凤至,她轻轻后退一步,“郡主要说的话已经说了,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便也不顾翎西隐忍着怒意的神色,开门离去。

在与陆灵衣擦肩而过的瞬间,凤至微微停下脚步,看到对方同样转身的动作,嘴角竟也牵起一抹客气的浅笑。

“我一直忘了说,陆姑娘,你的玉扣很别致。”

扣着立领的玉扣被雕琢成含苞待放的素白台阁,层层叠叠的玉瓣在茜红衣领的映照下自底部显出由深至浅的粉,倒是的确惹人注目却又不显突兀。

陆灵衣的神色略有变换,最终话到嘴边只一句多谢称赞。

颔首告辞,凤至敛去笑意,垂眼间睫羽洒下一片阴影。

而门后的碎瓷声响,合着呜呜然的箫音,缚于一隅。

宋青扇踏出房门时天已暗下,江湖榜争夺的三日已算结束,他也已做出决定,只差最后道一句珍重。

而当他推开相隔的那扇房门时,天空却又一片透亮。

密密麻麻的火把燃起照亮了半片天,未被点亮的纱灯在冷风中摇摇欲坠,埋首在桌上的人带着疑惑的神色抬起头,看到宋青扇后聚拢的眉头渐渐抚平。

“我有话对你说。”

“我有件事要说。”

异口同声的话语让凤至淡淡笑出了声,宋青扇拿折扇抵着额角,颇为谦让,“你先说吧。”

凤至的眼睛微微偏离那双笑意止都止不住的眼睛,最终摇了摇头,“你先……”

“小心!”突如其来的长箭带着火光破窗而入,垂下的纱布一点便着,没费多少功夫,已是一片火海。

翎西立于高处,手一挥,又是一波冷箭如密雨般倾泻而下。火光燎燎,灼热的温度扑面而来,像是将深秋换成酷暑。

翎西的出手让人猝不及防,似是谁也未曾料到本该发号施令的人会选择亲自出手。

凤至在看到离自己越发近的身影时并无意外,神色不变的抬手与侧身,都恰好避开了那致命的攻击。

天家郡主的身手到底还是差了一分。

就在所有人都这么以为的时候,两支袖箭陡然出现,贴着凤至的手臂划过,留下两道血痕染透雪青的纱衣。

这般精巧的袖箭,和陆灵衣的红伞如出一辙。

只是下一瞬,细软的鞭子缠上了白玉一样的手腕,娄如烟的眼神似是一匹呜咽的孤狼,面对翎西难以置信的神情,她却只是愈发抽紧了手中的软鞭,“为什么要杀我父亲。”

翎西脸色突变,反手握住软鞭,一个纵身越过,反倒是占了上风。

“我何时杀了你父亲。”

娄如烟狠狠一抽软鞭,趁着翎西尚未稳住身形又是一次挥鞭,原本清冽的嗓音此刻因为愤怒带着遏制不住的颤抖,“你还想瞒住我?陆灵衣下的手难道不就是你的意思吗!”

只是这一鞭却在迟迟没有挥下。

红伞横挡在身前,缠绕的软鞭随着撑开的伞猛地滑落。

一根尖锐的绣针像是夺命的利器,划过眼前只可见银光一闪,娄如烟只觉手一轻,软鞭却已断成几截。

陆灵衣一点点抬起伞面,露出那双恍若星辰的眸子,只是一眼,却让人如坠冰窟。

“娄七虽是我杀的,倒也的确和郡主没有关系。”低浅又温柔的声音,偏偏诉说着难以言喻的冷漠,“如烟姑娘,是不是不知道陆家和娄家的渊源。”

娄如烟柳眉倒竖,刚要出口质问,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烟波浩渺的翦瞳却因害怕而紧缩,再说出话时却带上了自己都未曾发现的颤抖,“你、你是先王,不,是旧朝余孽!”

旧朝余孽,呵,这到底说的是谁。陆灵衣眼底倏忽闪过杀意,手上的银环隐隐约约难以分辨。

竟是观音连环套!

陆灵衣将将要抬手,耳边一串紫萧乐音悠悠扬扬,忽高忽低,眼前骤然一片虚无,像是踏入荒蛮的沼泽深渊,再无出路。

凤至没有听到那仙乐般的音律,只是遥遥看着吹箫的人,突然转头,对上翎西略有深意的眼神,不急不慢道,“这是,军音吗?”

“此处没有军队,何来军音?”翎西噙着抹寡淡的笑意,反问。

凤至拨弄着自己如纱如雾的衣袖,目光却从未移开那身朱色衣裙上翻飞的梅纹暗绣,“五哥告诉我,陛下新建了一支暗军,代称,素梅。”

翎西倒是有些意外,好看的桃花眼弯成一汪清泉,“不愧是武略将军,倒的确是知道不少,本郡主算是明白为什么,皇伯父要杀了他了。”

尾音一沉,翎西便不再去看凤至突然苍白的面孔,只是玉手一挥,随着箫音骤停,箭矢在火光中铺天盖地落下,而一句“杀无赦”,更是随着那张美丽异常的脸隐没于熊熊火舌。

一个也不留。

凤至似是没有料到会有人来找自己,当剑锋挡住灼热的火,水迎风的脸愈见放大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被困于侠客庄的,不止她一个人。

只是。

“宋青扇呢。”明明是依旧徐徐的声音,却无端听出其中的急切与慌乱。

水迎风的眼底倒映着跳跃的火光,赤黄染透整个山林,而他却只是平静地看着凤至的眼睛,摇了摇头,“他不在里面。”

五个字,却让心沉入无底的深处。

凤至隔着难耐的火光与热浪,向前踏出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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