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1 / 1)
近两日来我都睡得极早,起得也稍加晚了些,就是因为有些头疼,想必是前些日子得了风寒才会如此。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连发髻上的发饰也少戴了些许,从前流苏状的珠玉挂在额前冰冰凉凉,更容易让人头脑生疼。
“格格,奴婢看您这几日脸色还是不大好,要不要再请太医来看看啊?”西瑾亚站在我身边沉默了好久方才说道。
我揉了揉太阳穴,“不用了,我只是没有休息好,有些头疼罢了,更何况风寒也好得差不多了。”
惠哥从外面办事回来,脱下了身上的蓑衣。刚下过一场春雨,地上氤氲着水汽,连她的发上也带了些。
我见她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问道:“淋湿了没有?湿了的话便去换衣服吧,免得着凉。”
她笑着回答道:“奴婢没事,倒是格格近日来脸色一直不好,还是请个太医来看看吧。”
“你们两个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我站起身来,“我没事。”
西瑾亚听后便皱眉向她解释:“方才我也是这么劝格格来着,可格格就是不听。”
惠哥替我倒了一杯水,“奴婢今日去给四福晋送东西,听说明军入侵,贝勒爷要亲自率兵前去呢。”
我朝她看了一眼,喝了口水,淡淡道:“是吗?”
惠哥摇头道:“瞧这刚与玉福晋成婚几日便要带兵出征,真真是难为玉福晋了。”
“是啊,玉儿定是会伤心的。”
皇太极出征之时,我只因凑巧经过便在原地远远忘了他一眼,见他身穿铠甲,一副英气逼人之姿,果断上马,持剑在空中有力一挥,众将士便跟着他浩浩荡荡去了。
风轻轻地吹,我见哲哲她们守在门口,一直看他远去,而我因头脑方才又抽动了一次,便索性回去了。
一连就是好几日过去了,又是好几个阴天,总不见太阳明明白白地出来。
那日夜里我做了个梦,梦到了过去的生活。好多人,爸妈的脸看得特别真切,他们在替我庆生。忽然又换了一个场景,我在一个人的轻拥下与他有说有笑地逛着街,当我想看清他的脸时,梦却醒了。
我猛然睁开眼,原来是自己呓语了。
方才是惠哥叫醒了我,“格格,您没事吧?”
我迷迷糊糊,不知所以,“没事。我是说梦话了吗?”
她“嗯”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只喊了个人的名字,叫、安什么的。”
其实她也听不真切,随口一答,而我却愣在那里,我居然叫了安翊新,我怎么会叫他的名字呢?难道梦里的那个人是他吗?
梦里的他与我的关系为什么那么好?他明明是蒋敏暗恋的人。
头又无缘无故开始痛了起来,惠哥急着扶我睡下,我遣她走后却再也睡不着了。
皇太极出征已有一个多月了,这会儿宫里的人因为无聊便会聚在一起聊会儿天,难免会谈到战场上的近况,索性没什么意外发生,否则该有多少人的心该不平静了。
宫里没什么人,岳托和多尔衮他们都跟着去了,只有深宫妇人坐在窗前,偶尔发发呆,想想心里的人,比如说玉儿。
玉儿终究是有些担心,今日叫了我出了宫,说是去玩,实际上是去清国寺祈福的。我也奈何不了她,只得由着她去了。
她诚心礼佛,我看了她两眼,只向佛祖询问:我究竟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离开之时,见门口有个求签之人,玉儿拉我前去,非要替我算个姻缘。我抽了一支签,那人看了看道:“小姐的有缘人不日便会到来,此段姻缘倒是难逢,贫道看来小姐与他不仅此生,便是来世也定是段旷世奇缘哪!”
玉儿惊喜道:“当真?那他是哪家子弟?长得是否英俊呢?”
那老道摸着花白的胡子意味深长道:“天机不可泄露也。只是那人出现之时可能会佩戴凶器,小姐可不要被吓着了才好。”
“凶器?”
玉儿还想再问,我却并不当真,“好啦,该回去了。”
她只得跟我走。
入夜时分,玉儿宫里喧闹了起来,博礼把我叫了过去,我的衣服还未来得及脱下,系上几颗纽扣便过去了,去了才知道是如意锁丢了。
她们手忙脚乱,玉儿更是心急如焚,翻箱倒柜,再次检查了身上的东西,就是没找到。博礼焦急之时把气都出在我身上。
“你没事带她出宫做什么?如今如意锁丢了,你如何付的了这个责任!”
寨桑皱眉道:“你小声点!别让宫里人听见了再传到大汗耳朵里!”
玉儿此时也无力替我辩驳,只一个劲儿地翻找。
博礼朝我道:“你现在马上出宫帮玉儿找回来,只有你知道你们俩去过什么地方。”
玉儿道:“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吧!”
博礼拉住了她,“等会儿还要参加大汗的家宴,你不在成何体统!让她自己去,也不许带什么人,带两个丫鬟就够了。”
她斜睨了我一眼,“还不走?!”
我只能告退,带着惠哥和西瑾亚走了。
“明明是玉福晋自己弄丢的,格格也是被她带出来的,为什么要让格格受这么大的气啊!”
“就是!不过次妃一向都偏袒玉格格。”
我让她们两个分别去酒楼和街上找找,其实我也知道,若是真丢在了那种地方,恐怕也是找不到了。
我一路找去,毫无结果,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了清国寺。
寺中此刻早已冷清,我寻遍了所有地方,皆无所获。终于在原来那个门口看到了一丝烛光,我加快脚步走了上去,还是之前那个老道。
“请问您有没有看见、”
“小姐可是来找此物的?”那老道笑着打断了我,果真拿出了如意锁。
我欣然一笑,如释重负,“正是。”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反复检查了一遍才算放心。它丢了,我比任何人都着急,这是爷爷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多谢。”
他笑道:“不用。”转言道:“不过老道觉得,此物并不适合与您同来的那位小姐,反倒更适合您。”
听他的语气,似乎此事又是天机。我郑重谢过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