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焚魂,怨尸(1 / 1)
红的发亮的一丈高玉石,冢位挺立,散着无尽的冷息。
以冢为位,这不是每日都坐在自己坟墓上么?不解,无法想象,忍不住向着王冢一步步靠近。
周围幻影已失,只有血玉王冢和十方玉榻并列。
随着流纱的靠近,空气有些凝固,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暗地进行。
王冢散光,本只是石碑的模样竟开始幻化,凤纹血理,刻着最神秘的符文,一点点出,最后竟化成玉撵模样置在最高处。
红光闪烁,似有“尊”字冢上流转。
王尊之位,纯生之源。
“锵锵……”鬼魅异声呼出,正沉醉的流纱一个激灵,反射性的回望。
“瞿妖!”
杀气暴涨,身如离弦之箭猛的冲出。
不知何时,三人被黑息吞噬其中,口不能张,肢不能动,声不能出,连着扭曲挣扎的神情都被吞噬,像是彻底被隔绝一般,承受着无尽的痛苦,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流纱眸眼急切,心底大慌,都怪她刚刚太沉迷了,若是回望一下……
心底懊悔,强行催动身体冥力,向着黑息扑去。
“锵锵。”鬼魅声音依旧,不避不闪,依旧在原处肆掠。
心急,暴躁,杀气冲刺,嗜血狂怒……随着流纱的心境变化,这精宫深处的那块血晶石开始颤抖,黑息张扬,似要破茧而出。
“娘子,不可。”一道虚影从旁边的净月瓶里猛地闪出,一脸急切,对着流纱急急呼道。
本在暴怒的流纱一怔,斜眼望去,那里不知何时也有一株蓝姬开得正艳。
像是被破坏好事,一股黑息凌空而生,瞬间吞噬了华子姬虚影,黑息淡开,本开得艳丽得蓝姬枯萎殆尽。
虚影一闪而过,却也扰了流纱心境,收敛心神,仔细的朝着张牙舞爪的黑息看去,像是有所惧意,黑息一颤,瞬间消失,连着消失的还有千瞿青三人。
手心紧握,强压心头嗜血之意,流纱澈眸紧闭,开始去想兀玉曾经说过的话。
“主上,你拥有这世间最极致的力量,那便得守好自己的心智,凡是皆两面,若是你控制不住,那便会屠尽天下。”
那样的话似乎曾经听过,流纱想不起,却在上次皇宫大开杀戮后清楚的意识到心智的重要,那样疯魔的心情她不想再有。
头上冷汗溢出,手心血丝凸起,也许只有痛意才能让她恢复理智。
澈眸再睁时,清明冷色,身形一闪,径直向着最上首的血玉冢而去,她不知为何,可是有种直觉告诉她,这个东西可以告诉她一切。
空气有些颤抖,似乎在惧怕。
红纱起舞,身形一转,面冷眼寒,悠然坐下。
似有神抵降临,一道惊雷冲上云霄。
似千军万马奔腾,势不可挡踏天下。
似有山川百里俯首,恭迎天下之尊。
其势,威;其貌,严;其形,尊!
“轰隆……”黑云翻滚天际,这处开始大变,精美宫殿顷刻消失,残垣壁骸不见,无尽黑暗笼罩,尸骨成群,成片,成山,一片森然的地狱焚场,在这无数尸骨堆成的坟场里一块血色晶石伫立,黑息笼罩,张牙舞爪,不断对着流纱咆哮。
流纱刚刚站立的身子一颤,跌坐在王冢上,眸光颤抖,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看见的一切。
血色晶石上,一个女子正被手臂粗大的铁锁紧拴在晶石上,无数的倒刺刺穿她的皮肤,更有一颗钢钉从她的喉口狠穿过去,血晶石上的她一身黑衣,那黑是无数的血液干涸受尽千万年的风化而成,青丝披散,像是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一身伤痕,甚至比那还是凄惨,流纱不知她被锁了多少年,腰间的炼狱锁断成了无数截,血色锁身已经发黑,锈迹斑斑。
青丝遮掩,流纱看不见模样,心却在狠狠颤抖,因为答案似乎知道……
这一瞬,冥界颤抖,十殿阎王伫立烊铜地狱之上神色肃然,从这生,从这死,根源于这,便再从这生么?
烊铜地狱,地狱最深处,这里囚禁了千万年的恶魂,恶魂无生,无灵,即使受尽烊铜酷刑也不能净化魂魔,现在更有积攒了千万年的怨念,此时被吞噬利用,那么醒过来的“魂杀”又将是……这三界又将是怎样的耗劫?
“这样就没用了么?”一道冷声兀地响起,像是冰洞千尺,瞬间便把十人惊醒。
眨眼望去,十人瞬间瞳孔紧缩。
黑石斑驳的焚阶上,一道蓝色身影踏步而来,圣衣软甲,蓝光闪烁,无数蓝色妖姬旋转铺路,所过一片圣洁之光。
“你!”阎王大惊,像是见着什么恐怖的事。
蓝眸淡扫,瞬间骇得阎王身骨冰凉,张嘴半阖,结巴惊语:“你……你不是……”
“这就是你们守护她的结果!”未应,冷言冷色,瞧着不断吞噬恶魂的狱场,神情嗜血。
十殿冥王一惊,身形颤栗。他,居然是他……骇然,比知道魂杀将要清醒还恐惧。
“结阵,焚魂。”冷色,隐藏无尽杀气,他真是太蠢,才让他们守护她!
十殿冥王一颤,瞳孔大变,焚魂?难道这人找到冥纱了,难道又要用那个方法?难道又要冥纱再承受一次?
十殿冥王颤抖,却不敢多言,法宝扔空,开始结阵。
只是一瞬,特殊暗魂场里的血色晶石开始发光。
也是同时,流纱空间里,这片尸魂场上被黑息缠绕的人形血晶石开始颤抖。
“华子姬,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怒吼,有一人形的魂头兀地从烊铜地狱里升起,对着正结发印的华子姬嘶吼。
蓝衣一颤,似乎瞧着流纱对他嘶吼的画面。
也是一瞬,黑暗空间里,已经靠近血色晶石的流纱彻底怔在原处。
一直无动垂下的尸首猛然抬起,容颜露出,血眸清晰。画面怵目惊心。
一道道深至白骨的刀痕刻在精致玉颜上,辨不出模样,流纱却知道那是她,是她!因为那双血眸,那双血眸!
震惊,颤栗……
也是一瞬,晶石上的尸体骤然消失,萦绕着黑息对着流纱咆哮。
那里一颗魂头升至半空,那发那冠那顔,便是流纱。
“你……”震惊,迟语,不知说些什么。
流纱胸口正有无尽的苍凉感生出,黑息里的怨恨,黑息里的杀戮,黑息里的咆哮,都一点点开始在她心头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