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兴师问罪(1 / 1)
圣泽皇宫太义殿。
玉色琉璃盏,金瓦凤烛台,明珠照空,满殿明色,金碧辉煌。
最上首圣泽皇帝千武觞静坐,青眸无光一脸肃色。右侧金摇皇后端坐,华丽风袍拖地,看似仪态万千,却是手心颤抖,唇齿微咬,眸里暗藏戾色。
左侧德妃吴裳端坐,一身水蓝彩袍,眸光水缄,嘴角挂着似有似无浅笑。
皇后右侧,清舞公主粉梅罗裙拖地端坐,轻柔依着身边母后,水眸清波,时不时瞄着某处。
正下左侧,千瞿妖千瞿青斜靠软榻,长袍拖地,一个品茶,一个瞧着手中青剑,闲适一身。
另外的便是几位后宫娘娘和几位皇子。
气氛有些僵硬,谁都未言,只有清风带起的纱幔铃音缱绻。
“相府三小姐到……”公公尖鸭嗓响起。
皇后本端起茶盏的手一抖,咔嚓一声,落回桌上,水渍溢出,溅上宫袍,女人却不管不顾,眼里风暴骤然聚起,身子颤抖,咬牙切齿,像是要冲上去一般。
千武觞眼光淡扫,不怒自威,凤袍轻颤,迅速调理好情绪。
一众人迅速走进,云景青公公一众侍卫迅速跪地请礼。
流纱未动,满脸惶色,轻立颤抖,娇身羸弱,像是被吓着一般。
青碣双眸齐齐低垂,意外一闪而过,嘴角掀起弧度,别有深意。
千武觞浓眉狠皱,眸眼竟是意外。
“你就是相府三小姐!”威严朗语,皇袍微动。
未言,还是未言,流纱身子不停颤抖,眼里慢慢沁上泪花。
大厅气氛有些僵滞,千武觞神情微变,有些难色,还未说话。温润男声耳边响起。
“呵呵,就这样的人能伤人,皇兄是糊涂了吧!”牡丹红袍微动,嘴角轻掀,毫不在意皇后脸色,千瞿妖自顾说着风凉话。
“啪!”
“千瞿妖,你说什么!”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旁边楠木桌上,皇后一脸戾色。
“姐姐,息怒,这鸾妖殿下不过是说笑而已。”水蓝彩袍微动,德妃柔语安道,一手还轻拈茶壶,亲自为皇后添起茶,张弛有度,容德之态。
“啪!德妃你少在这说风凉话,我儿落得如此,怕是最开心的就是你吧……”银牙紧咬,一脸扭曲的扫过众人,若不是有些理智,怕是早就撒泼起来。戾气狂吼,发泄着情绪,她儿哪是断的胳膊!是身份!是皇位!是她的前程!
情绪不稳,身子猛地站起,就要冲流纱袭去,她要杀了她,要杀了她!
“闭嘴!”一声威吼,女人动作一滞,吓呆在一边。
“砰!”流纱跌坐在地,满脸惶色,脸上泪花挂满,显然是被这一吼吓住。
“母后。”千清舞急急上前按住,水眸瞄着那身牡丹玫红,有些嗔怪,又扫过吓倒在地的流纱,嫌恶冷寒。
“云景,这就是你相府的三小姐?伤我太子皇儿的凶手?”暗威微出,冷眼扫向流纱。
云景身子一颤,迅速惶恐回道:“皇上,这确实是小女云纱,至于伤太子殿下……小的惶恐,微臣丝毫不知呀!”不求情,径直撇清关系,一脸惶。
青云长袍微动,一直自顾在一旁擦拭着古皿青剑的千瞿青一颤,眸眼生出些戾气。
“你不知!你怎么可能不知!自己养的女儿什么样,怎么可能不知!”皇后再吼,凤袍拂起,指着云景一脸戾气,她不仅要杀了这贱人,还要毁了这宰相一家,伤她皇儿,该死!
云景一颤,迅速颤声回道:“皇后娘娘息怒,这小女一直生在偏苑,每日都送些饭菜过着,就连小的也没见过她几回呀。”
流纱低垂的眸子妖红青光暗绽,心中冷讽:“倒是说的大实话呢!”
皇后再吼,不依不挠,云景也迅速的回着话,时不时还对天发誓,连着已经把流纱要卖到柔澜苑的消息都说了出来,真正的铁了心没有丝毫关系。
一时间,众人注意力转移,彻底忽略掉流纱。
红眸青颤,微抬眸子冷扫四周,兀地一颤,青碣双眸齐落入眼中,心中一抖,错愕一下,迅速低首,脑里却不断回想着刚刚那双眸里的情绪,趣味,探索,担忧,心疼……
“心疼?”错愕不解,还未反应过来,青丝吃痛,娇呼兀地响在耳边。
“你说!我太子哥哥是不是你伤的!”清舞一脸寒色,手上动作加重,刚刚那一下,谁都没注意,她却注意到了,她的哥哥们居然看这女人,可恶!
流纱头皮生疼,眼里的泪更猛,不是装,是真正痛的。眼里戾气一闪,指尖微动。
众人被这一呼,转移视线,千瞿妖千瞿青脸色陡沉,身子半抬就想出手。
“啊!”清舞尖叫响起,一手不断揉着发丝,像是受了伤似的。
软糯柔声响起,星眸微抬,红光深出转换,扫过众人:“呜呜……我没有……没有伤……太子……我真的没有伤太子……”嘤嘤哭泣,尽是委屈。
众人心头猛的一颤,瞧着眼前身影,竟生出些同情,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伤了太子。
“来人,将太子带过来。”众人心议间,千武觞威声响起,一脸肃色,瞧不出情绪。
众人一怔,迅速恢复神色。
星眸垂下,嘤嘤哭泣不断,果然是天子龙血的人,居然没受半点她的血眸影响。
青碣双眸齐颤,心头生出些担忧,瞄着那低垂的首,心头又迅速安平。
清舞还不断揉着青丝,黛眉紧蹙,死盯着地上的流纱,刚刚怎么回事?为何她觉得自己撕扯的是自己的头发,心头一想,眸眼生出些恐意,身子不自觉后退,直眼再探,兀地眼前血眸一闪,身子猛的跌倒在地。
“清舞,你怎么回事?”千武觞皱眉言道,这女儿怎么今天神神叨叨的,刚刚无故大吼,这会又自己跌坐在地。
“没……没事!”清舞颤声说道,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自己解释不清,只是心头一顾恐意不消,眸眼转换,竟不敢再看地上流纱。
“呵……”流纱轻触地面的指尖收回,一条红线随之隐去,谁都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