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何满满(1 / 1)
何满满是被命格真君的美男计骗下凡间来的。
何满满本来在天界挂一虚名宿莘元君,虽千百年来无所事事,每日仅是坐在树上发呆为正事,可身为仙界为数不多的女元君,还是颇受仙友们爱护,时常邀她到仙府上吃酒赏乐,她亦是欣然而往,肆意快哉。
这日,何满满刚从七元星君宫里闲玩回来,远远就见一朵云飘来,还未近前就听得云中呼唤:“宿莘元君留步!”
何满满倚在星君府前的石狮子上,看着命格真君一溜烟地落到她眼前。命格真君左手拿着命格簿子,右手顺着毫素,对着何满满笑的如同三月春风。
命格真君,记载仙界诸仙命格,顺应天势,历劫飞升,往复循环。
何满满掐指一算,这还不到自己下凡历劫的时刻啊,这时候他过来找自己,可绝对不会有好事。
“实不相瞒,我有一事需要宿莘元君帮忙。”
命格充分发挥了他的美貌皮相,笑的差点耀瞎了何满满的眼,于是何满满越发清楚,这忙,肯定不好帮。
她可不想无事惹得一身骚,挥一挥衣袖,准备不带走一片云彩遁地而逃。
命格忙拽住她的手,抢道:“白羽帝君历劫有难,还望元君出手相助!”
何满满大怒,甩袖要走:“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我前两日还在蟠桃宴上看到白羽帝君,今日你就说他历劫有难,感情是在人间难产,要我下去为他接生吗?!”
命格急道:“当然不是,此事牵扯到仙界秘辛……”
“仙界……秘辛?”何满满倒是感了兴趣,不曾想那冷淡的白羽帝君竟然还跟仙界秘辛有关系。
何满满瞧着命格那扭扭捏捏,一副希望自己主动问他的希冀模样,干咳了两嗓子道:“命格你倒说还是不说,不说元君我这就走了。”
“元君不知道,当年白羽帝君飞升,有一魂一魄受伤,被白羽帝君藏在人间未遭飞升雷劫之击。如今那一魂一魄进入轮回,需渡劫才能飞升仙界。”
命格一口气全招了,何满满脑袋晕了晕,原来天界帝君竟然魂魄不全,这可当真是秘辛。
“元君,此事事关重大,你能坐视不管吗?”
何满满抚了抚脑袋,对着命格期望的眼神冷眼相待:“不管,我看北斗星君挺闲的,你可以让他下凡去啊。”
命格忙道:“那怎么行,你可知这次帝君的一魂一魄要历的是‘情劫’啊!”
“……”
何满满大怒,转身就走。
命格这不会看脸色的,还在絮絮叨叨:“这天界谁不知道,你爱慕白羽帝君成痴,千年前在蟠桃宴会上的惊世告白、偷偷跟踪帝君、每日坐在府里最高的树上遥望帝君宫中情况……”
何满满一掌劈开命格,这,这都说出来,让她老脸还往哪里搁!
命格换了一副严肃的模样:“总之,白羽帝君这情劫你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为何?”
“元君,你千年一次的天劫也要到了,白羽帝君亦是你的情劫,不若与下界白羽帝君半魂爱恋一场,看透爱恨。太上无情,方可安然渡劫,若是你看不破这情,天劫之时也是你“五衰之时”,而帝君若渡不过此劫,亦是魂魄不整,不能安然渡过万年的千煌雷劫。这可是两尸两命,元君,让你与帝君两人再没有轮回,消失三界中啊!”
“元君,你素爱梅花,还想能日日赏花不?”
何满满摸了摸脖子,恨恨地看他一眼。
“梅花酒还想喝不?酒酿丸子你还想吃不?红烧肘子、翡翠白菜、佛跳墙……”
“……行了,你要我怎么做?”
命格一脸得逞地笑:“简单,本来情劫肯定要爱的死去活来,难解难分,方才叫情。而且这次只有一魂一魄,就怕帝君爱起来找不到边儿,不好收场。我来找你,就是让你下凡去,让帝君爱上你,然后你再甩了帝君,让这一魂一魄知道这情情爱爱都是虚的,让他看破红尘,走上修道之路,这样就算你功德圆满了。”
何满满讶然:“就这么简单?”
命格翻着手里的命格薄,斩钉截铁道:“就这么简单。”
何满满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帝君历劫是有多难,会令她要生要死的,没想到就是演一个薄情女而已。
“两尸两命啊,元君你可不能失手。”
何满满当即拍着胸脯向命格表示:“没问题,这包在我身上了。待我回去准备准备,咱就上路。”
“哪还有时间准备,帝君这会儿把下界搅的一团糟了。元君,咱这就去吧!”
“人界不能用仙法,我会在仙界观察元君举动,施以援手。”我被命格急匆匆扯着袖子,从南天门一脚踢入了人间,“帝君在下界可是风流高手,你一定要晓得用计谋,‘欲擒故纵’、‘忽冷忽热’、‘假痴不癫’统统使出来,你可以的,要相信自己,元君!”
何满满大叫:“哎,等一下啊!我还没有梳妆打扮,这样怎能迷惑的了白羽帝君——”
嘭——
何满满一个狗吃屎摔倒地上,溅起的飞尘呛的自己阵阵咳嗽。
她挥散烟尘,眼前黑乎乎一片,好似站了不少人,想要揉揉腰站起来,却又一下子被按倒在地。
“你到底从不从我家主人?”耳边恶狠狠地磨刀声传来,何满满一个激灵,才发现这乌泱泱一片人,皆是膀大腰粗,凶神恶煞地瞪着自己。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命格小儿,你阴我!
“从、从,这就从了,劳烦各位轻点。”好汉不吃眼前亏,何满满可不能白白送死,她还有大任务要去办。
“早说不就行了!快去请大少爷,说搞定了。”这压着何满满肩膀的人立马转变态度,把她拎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你一介名妓,难得二庄主看得上,跟着他是你享了八辈子的福。”
“你……你刚刚说什么?”
“跟着他是你享了八辈子的福。”
何满满颤巍巍地道:“前一句,你说我是一介……”
“难得二庄主看的上你这个名妓。”
何满满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愤然甩开那人,怒道:“老娘不从了,死了干脆!从来都是我压人的份儿,命格小儿竟然给了我个被人压的身儿,你一刀杀了我吧,我好回去找命格小儿拼命!”
开什么玩笑,我堂堂宿莘元君,屈尊下凡竟然成了□□!
“就关了一天就关傻了?怎么竟说些疯言疯语的。”不知何时,门边倚了个华服男子,微微蹙眉看着何满满。
那人生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墨中点碧,无双□□。他眼中好似有万千风情,那一点碧色却又静若幽潭,激起旁人心中的层层涟漪。
就像他望着何满满的时候,激起何满满心中滔天巨浪,恨不得跪倒在他脚下。
她这千年来,也只能远远望见他的背影,从未这么近地看过他。
半晌,何满满呐道:“……白羽帝君?”
“真傻了?”他走到何满满身前,蹲下身捏着她的脸,仔细瞧看。
看着离得这么近的一张脸,何满满真的呼吸都要不顺了。看“白羽帝君”殷红的薄唇吐露字句,热气喷薄到她的脸上,看他含情的瞳中印出她的脸,看他眼中此刻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再容不下其他。
“呵,耳朵都红了。”他在何满满耳边轻笑,何满满脑袋“轰”地更晕了,多想听不清他的调笑啊,多想此刻晕过去得了,可是又偏偏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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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一代名妓,这调情的纯情手段差点让我都把持不住,以为你是哪家的闺阁千金。”他言语中的笑意不减,只是多了几分嘲笑意味。
何满满幡然醒悟,眨眨眼睛看着面前的“白羽帝君”。对了,她这次是身负重任前来“迷惑”他的,可不能被他迷惑了。
为了自己的天劫,为了帝君的天劫,她可身负重任。
何满满重塑内心,将他全当做一个普通男子看待。他这样一个风流富贵男,怎么能抵得过自己。想当年,她在人间历劫的时候,那才是左拥右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杰出代表。
何满满变了神色,歪着头讨好地对着他笑:“你想我什么样,我就什么样,这样不才称心吗?”
“白羽帝君”眼中光芒一闪而过,嘴角噙着笑意将她一把抱了起来:“称心,称心。”
他俯下身,吻住何满满的唇角,浅含舔舐。
何满满脸颊募地红的如同火烧云,忙推开他:“你……你!”
你大逆不道,竟然敢亲本元君!
他挑眉:“我怎样?”
“你……你真是太棒了,二庄主。”
何满满嘤嘤地俯到他胸前,咬紧了手帕。
一点含羞,曼妙无双,看得人心潮暗涌,心绪难平。
“白羽帝君”抱着何满满,意气风发地走回卧房。
何满满哀叹一声,为了完成任务,元君我晚节不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