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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青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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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不辨相貌,体格颖长,从身形上看是个男子,宽大的衣袍将整个人都罩在了阴影之下,几惊是魂魅。

他逆光立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是面色如鬼还是本自戴了面具,只觉得看上一眼就要跌进那股子晦深的阴沉里。突的风起,扬起一片银光熠熠生辉,定睛一看,原来竟是他一头的灰发,其光辉与本身格格不入。

他说:“只因,我想见你啊——笑笑。”

那声音仿若有魔力地,穿透了耳膜直击人心底,扯得人心肺发疼。

说着他抽回手,那白衣女子低哼一声眼朝上翻去,只抽搐了两下就跪倒在了地上,面部朝下磕倒在地上没了声息。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原本被人惊作天人之姿,现在却被污血染了个通红。

杨疾云紧握住刀柄,心如捶鼓惊惧万分。自己竟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人是何时在那里的,而且想那女子的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在这人面前却宛若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连反应过来的机会都没有。这人究竟有多高深的武功,而且下手辛辣如此,到底是人是鬼?

笑笑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样怵在那里一动不动,娇面上一片死白。但她的眼睛亮得出奇,牢牢盯着面前之人仿佛全世界都不在眼里。

“卿……”

一丝狂喜、一丝忧虑、还有一丝莫名流转的情绪同时出现在她脸上,令她犹犹豫豫地吐出半个字,却再说不下去。

卿?杨疾云眉峰紧蹙。“你认识他?”

她却不答。万般心绪,只在眉间。

“纵我不往,子必来寻。”那鬼面人喑哑地笑起来,慢慢走了过来。

仿佛有一种魔咒,令两人都沉浸在了彼此的世界里,根本看不见杨疾云的存在了,连他嘶力唤笑笑的声音也远到了天边。鬼面人托起她脸,轻轻抚摩宛如亲密无间的恋人般,笑笑竟然也不躲。

他说:“我的笑儿,你果不负我的期望,出落成了如此亭亭少女,你看,连这世间再没有第二人能将红衣穿的比你好看。”那死去的白衣女子被他一脚踢开,漠视如蝼蚁。

白衣凝住了鲜血,真如一袭红衣。空气里弥漫出令人作呕的腥气。

他似乎在笑,声音也柔得出奇,她就此被迷惑住了,伸出手去。

“青和!真的是你……”

原来她叫的不是卿,而是这个人的名字。

她果然是认识他的。

******

世间最深的感情,如若不是一往无前的爱,那就是铭心刻骨的恨。可是就连这两种感情也不能解释笑笑现在的表情——那带着痴迷的、沉痛的、却又分明神智清醒的面上,最终只融成一股牵强的微笑,苦不堪言。

她从那男子的怀中抬起头,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但刚看上一眼,对方已经一掌切下。她最终来不及说一句,无声瘫软了下去。

“笑丫头!”杨疾云惊怒,奔出一步又忌怕他对笑笑不利,只得羞恼地横刀骂道:“你是哪里来的狂徒,休要乱动她一分毫毛!快放下她!”

“我与笑笑多年不见,纵有千般思念想倾诉,却也容不得外人做旁听。”

“呸!我怎么没听这丫头说她有你这样的好情郎?你快些撒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话虽这么说,杨疾云已经眼疾出手。他一手拎着方才襁褓里半死的婴儿,一手提刀来劈,直取对方命门。

岂料男子将笑笑一把横抱胸前,不费吹灰之力就避开了这千斤一刀。同时“玲玲”两声,宽大的袖袍间抖出九节长鞭,劈头盖脸扫了上来。也不知是多深的内力,鞭链所到之处切风断木,打进树干的印痕足有寸来深。

杨疾云不敢轻敌,仰天长喝一声,掠到高处化作千鹤鸣戾,这一招是他御敌常用的招式,关键在刀快、狠、疾!不及眨眼就拦到了对手面前,直指几大要穴

“百年杨门,没想到也没落至此!”鬼面男子自喉头发出一丝古怪冷笑,非但不退,反进一步化实为虚。

他指尖游走出两道凌厉之气,虚空朝着迎面而来的刀锋切下,杨疾云暗道不好,可惜为时已晚,那两道气已经“嘤!”地一声,直刷刷把他手上的刀子直面切断!

“柳叶风冥指!”杨疾云弃刀疾退,虎口震裂。“你怎么会柳家堡的武功?”难道是柳家堡的人?不对!柳家这项绝学向来传女不传男,莫非是偷学来的?

“恐怕还有更叫你吃惊的。”话音未落,对方身形已动。只见那九节长鞭被注了内力,犹如银蛇狂舞便蜿蜒曲折舔了上来,接触到手又分明笔直如棍,原来是用九节鞭使的少林棍法!这样匪夷所思的出手,即便是杨疾云这样身经百战的人都未遇上过。

霎时间只看得到银色风影卷着罡风十面而来,杨疾云急忙将手中婴儿护到背后,然胸口已硬受一记。他飞出几丈远跌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浓血。

“武当剑、少林棍、七星门之毒、玉离宫之镇魂曲……试问天下绝学,有几人能学得周全,又有哪一门可以独傲天下?杨三爷要以狭隘的心思来考量别人的话,就是大错特错了。”

这个唤命为青和的男人立在风口,仿若一抹烟霭,身手也同样深不可测。他说:“我却不是如你所想,本就不是任何一个门派的人。我说过了,我来此,不过是要见笑笑而已。”

杨疾云揉住胸口坐起来,呸了口血沫子。

“你用孩子和女子为诱饵,只为了见笑笑一面?你要见她,何不直接来找她?”这个人是疯子不成,这一举兴师动众,牵连了多少条无辜性命!

“不是我找她,是她在找我。我等了整整七年,终于等她找到我,而且我知道她一定会来。她的所思所想,我都知道。”

“疯言疯语!”他只看出这来历不明的人一巴掌拍昏了笑丫头,不管笑丫头跟他究竟什么关系,在他看来,就是明晃晃地挟持大姑娘而已!

“你也不问问她肯不肯跟你走?也不问问,爷我让不让你们走!杨门到底有没有没落,不如拿你自己来试试!”杨疾云急喘一口,拦在他前面。襁褓中的婴儿被他放在一边树杈上以免误伤,这样一来,他就能放手一搏了。

深深吸纳了一口气,他扎稳马步将内力运转两个周天,最后逐渐凝在两手,手上隐隐有内力外散,流转似光。需知杨门虽以刀法见长,但也有专门赤手空拳的御敌术,便是杨门最负盛名的杀招——化掌为刃、以气代刀的“断风掌”。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蹬地而起,一声长啸将掌送了上来。一改刀法上以重击制敌的套路,这一掌落得又快又轻,仿佛有些不着边际。就在要切上对方皮肤的时候,突然又风头一转,鹅毛似地落在了另外一个地方,如此往复,游离不定。

一般人断不知这虚虚晃晃的招式里的厉害,莫看掌未落实,其实掌风已到,而且蕴藏了内力以薄片般的形式侵入对方经络,是断经错骨之术。

伴随着“嘶”一声轻响,青和果然退了数尺,他的袖口有了道裂缝。

杨疾云一喜,得手了!

外表看似毫发无损,但想必对方左手已经动弹不得了,如若他想再战,势必要放下笑笑。想到此,杨疾云含着内力急喊两声:“笑丫头!快醒醒笑丫头!你是睡死了不成?”

似乎是幽幽叹息了一声,青和将笑笑圈紧了些,不辨喜怒,“你当真以为你阻得了我?”

或许是比起鸷鸟也毫不逊色的迅捷,青和已经收起九节鞭,一腿破风劈下。杨疾云以拳招架,岂料耳侧风声唬唬,一侧头让过,另外一脚已经落到了他肩头,他被压得单膝跪倒下去,只觉得肩上那一腿含了万鼎之重,几乎将他的肩胛都粉碎!

杨疾云这才真正认识到自己跟对方的实力悬殊,对方挟了一人,单以一脚之力将自己压的直不起身来,这样打下去,自己焉有命在?

但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不管怎么说,绝不能把笑笑交给他!而且他也不是不知道,临敌退怯,只会死得更快。几个心念下来,目及地上那柄被一切为二的断刀,他生出一计,再次运起“断风”与青和缠斗在了一起。

两人相持不下,但因青和始终挟着笑笑,时间一长似乎力有不足,杨疾云更加连番攻击不敢懈慢,终于有一掌递到对方胸侧,只被他堪堪避过,脚步明显一滞。

这个空挡被杨疾云等到了,自然没有放过。只见他突退一脚,勾起地上断刀朝青和踢去。青和本自侧身躲避,却发现刀锋原来不是冲着自己,而是冲怀中的笑笑袭来!他一惊之下连忙递出一掌,将那截刀凌风打开。立定了惊怒:“你敢伤她?”

“我是救她!”他紧捂胸口,将不断上腾的血气咽下去。他看得出来,青和已经疯了,对,从一开始就是疯了。难怪会觉得奇怪,笑笑看到他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根本不是看到一个故人该有的反应,加上他给人的那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觉,现在想来,根本就是疯子才有的。

“但凡敢伤她的,都是罪无可恕。”青和喃喃自语。

“我是从你这个疯疯癫癫的鬼面郎君手中救她!这丫头八成是瞎了眼,才认识得你这不人不鬼的怪物!”

“怪物?你又可曾见过什么是真正的怪物?你眼中的尸丑鬼、临云鬼,都算不上是怪物。”他的声音渐渐演变成一种半冷不热得干哑嘶声。“我也不是怪物,真正的怪物……恐怕你也见不到了!”

杀机暴涨,杨疾云还未看清他如何动手,已经惨叫一声,整个人结结实实砸在了地上。他眼前一片混沌,胸肋的剧痛瞬间将他整个人都吞没了,可唯独脑袋还清醒万分——原来自己始终没能伤到对方分毫!

他苦笑一声,心知那漫天杀招已经无可抵挡,一面刚反手化去面门劲气,一面已被身后辛辣掌力袭中,胸肋断裂有三,挣脱开后也只有呕血的份。

从来,他都自恃武学过人,断不去相信什么“夜路走多了就会撞鬼”的胡话,行走江湖间,虽也有过以命相搏的时候,但从未有像今天,那种出于实力的差距,第一次将他这么彻底地打趴在地上。

不知是心寒到极致的超脱,还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希冀,他竟一点都不觉得怕。

明明身上每一寸疼痛入骨,却似乎连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捏紧了拳头,他仰天大喝一声,将所有内力都凝在右手,听得骨骼“咔咔”作响,突然翻拳为掌,掌中暴生出七尺凌风,不避不闪就朝迎面而来的黑影打过去,赌的是所学从未用过的最后一掌“扣言”!所谓“扣言”,乃运全身之气逆脉反走,用掌凝成最利之刃披荆斩棘,谓其能扣鬼神之言,可惜施用者容易因真气走散而自损经脉,杨门上下习成者不过三人,杨疾云是其中之一。

这一击,不成功便成仁!

青和换过一手,以右手对上此掌,“扣言”遇强而息,只如石牛入海。那鬼影混着微薄的银光,一晃消失成了雾霭。杨疾云最后舍命拍出的一掌,依旧落了个空。

突然,是一阵冷硬冰凉。不知几时,那柄刀已经送入了他心口。

看着自己胸口贯穿而过的半段残片,他终是难以置信地喷出口血。

“你……到底是什么人?找笑丫头、找她……做什么?她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对方玩味地重复了一遍,突然放声大笑了出来,声音沙哑却刺耳无比。

“你当真以为,她只是个不谙世故的孩子么?”他些微怪异地看着怀中昏睡的笑笑,撩开了她的头发细细端详着那张脸,复而勾起了唇角。

“真是可笑至极,镜花水月都不过人生寥寥几笔幻象,众生所追求之物又有几人能看清其真实?何谓真、何谓假,因何而生,又为何而死……笑笑与你们都不同,与天下世人都不同。你可想过,她为什么要跟随你们找蓝州?一心要去蓝州的她,究竟是什么人?”

杨疾云的眼睛顿时睁大,瞳孔有些扩散开去。他似乎有些看不清面前这人的脸了……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苍苍烈色之炎,不如就焚尽这片黄天罢,哈哈哈……”

“难道说……她!”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这个奇特的少女,终于知道她是谁了……

青和看着他恍然大悟的表情,似乎是咧开嘴笑了,但看在他的眼里却越来越模糊。胸口似乎破了个洞,只觉得越来越冷。

自己是要死了吧,最终还是死在这鬼沙漠里?最后烂得连骨头都找不到……不对,似乎还记得些什么……那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孩,一双魅人的大眼,凑到自己面前:

“快点跟上啊,大伯……”

“你该庆幸跟着我,可捡回了条命呢……”

“那我也去长安……你说我们是不是同路?”

“是是,以后还望杨大侠来保护我呢。”

回想起来,他突然感觉一种近乎绝望的悲哀。这次,终于明白她时常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要下雨了呢……不,不是这里,是周围……”

原来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杨疾云最后朝那沉睡得无知无觉的少女抬了抬手,直直地往后倒了下去。

清晨的阳光刺破了阴霾,从远山背后漫天倾洒下来。

风里,传来了那男人低如魔咒般的呢喃:

“睡吧,睡去。便又是一番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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