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十三章 告别（1 / 1）
我无法确定邓布利多是否会在第一时间把预言的事情告诉斯内普教授，于是听从了温妮的建议，安安静静地过完圣诞假期。从上次的魔咒事故中恢复过来之后，我又继续开始了那些“小研究”，斯内普教授依然会给予我理论上的指导，但是他禁止我再进行任何形式上的实践，理由是太过危险。
斯拉格霍恩斯教授的魔药课总是让人兴致缺缺，我严格按照书上的要求完成所有的药剂，即使是不完美，也总能得到他的赞赏。不过我婉言谢绝了那些“小小的私人宴会”的邀请。
圣诞假期前进行的理论指导很快就宣告破产，因此假期后刚过新年，我就找了个没有课的晚上去地窖。
说明来由之后，斯内普教授依然在埋头做自己的事情，毫不关心的样子。
“教授，如果不进行实践，光凭理论研究已经无法再往下深入了，”我知道我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烦躁，但是我已经懒得去遮掩了。
“那么就到此为止，不需要再深入了。”
“可是……教授——”
他抬眼把目光转向我的时候，我像是被下了咒一样，声音戛然而止。斯内普教授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威慑，我注意到他微微勾了勾嘴角，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放在桌上。
“魔咒融合的内容，没有必要再继续了。如果你还有意研究魔咒相关的内容——”斯内普示意我上前取走那本书。
是一本旧的《高级魔药学》，难道……我翻开扉页，却是空白的。
“我在上面做过一些笔记，魔咒和魔药方面的都有。”他似乎不愿意解释过多，说完就把目光移开了。我只好道谢后安静地转身离开。
就在我正要打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斯内普教授突然开口了。
“以后除了课业内的问题，梅恩小姐就不要因为这些额外的事情来……打扰她繁忙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了。”
也许是我的错觉，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出“打扰”这个词，而我背对着他，看不到此刻他脸上的表情。
会有失落吗？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又往前走了几步，好让他能看清我的脸，我已经厌倦了低着头，或者是站在黑暗的阴影里和他说话。
“斯内普教授，”我顿了一下，“前几天，我无意中听到了斯普劳特教授的一个预言。”
他看起来并不意外，想必是已经从邓布利多那里有所了解。
“我觉得，预言里所说的地方，应该是尖叫棚屋，那里一定将会有危险的事情发生，教授，请你……请你能不能……不要靠近那里？”
我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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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下雨，尤其是在冬天。二月初至，累积了一冬的雪开始融化，空气中充满了湿冷的意味，紧接着连日的降水——这个世界总是还有办法告诉你这一切不是最糟。
一年一度的情人节就是在这种气氛中来临，即便如此，仍有不懂审时度势的人在欢乐地庆祝。
“奈莉，奈莉。”温妮压低了声音喊我。
我猛地惊醒，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从图书馆的桌椅前抬起头，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虽然是阴雨天，百日里天色也未必有多好。温妮坐在我对面，她盯着我茫然的脸色看了一会儿便果断地收起桌上的羊皮纸，示意我出去。
“饿了吗？这个点去礼堂，过一会就有晚餐了。”温妮并肩挨着我，我们在走廊里走得很慢很慢。
“没什么胃口。”
“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他真的……不再跟你说话了？”
“课业内的问题他还是会回答我。”我叹了口气，“上次论文得了E，我去问他问题出在哪里寻求指导的时候他还是很耐心地跟我解释了——但是一旦提起别的，他就不再开口了。”
“我今天看你一直对着那本书发呆。”温妮指了指我怀里抱着的那本《高级魔药学》，“虽然不是‘混血王子的课本’，但是他至少也把内容都留给你了啊，你也知道那些笔记才是最珍贵的啊。”
“我知道，只是……”只是内容虽然珍贵，但不论是阴差阳错还是刻意而为地拿到那本书的人还是波特；只是我不是被珍贵的那一个；只是这样早早地就告别，总让我觉得十分不安。
“只是什么？”
“没什么。”我摇摇头，把脑海里的回忆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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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预言里所说的地方，应该是尖叫棚屋，那里一定将会有危险的事情发生，教授，请你……请你能不能……不要靠近那里？”
“我想我已经说过了，如果你仍把自己耳朵之间的物体称为大脑，就会知道这是课业外的问题。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他一字一顿地说完最后一句，抬头盯着我，黑色的眼睛里闪着凌厉。
一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潜意识里我觉得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求求你教授，请你……请你——”我仍然在恳求。
“出去，现在。”
退至办公室门口关上门之后我才想起来今天是他的生日，再次进去显然不可能了。看着门上的美杜莎，我低声说了句：
{生日快乐，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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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又重复了一遍，“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
礼堂里充斥着嗡嗡的窃窃私语，我皱着眉在斯莱特林长桌上坐下来，意外地发现平日里安静的斯莱特林们也在低声交头接耳。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小声问温妮。
“从早上就开始这样了——哦对了我忘记你今天早上和中午都没有来礼堂。是预言家日报上的消息，魔法部现在已经正式成立了‘麻瓜出生等级委员会’调查那些麻瓜出身的巫师。乌姆里奇是主任，在负责这个事情，调查审讯，然后没收魔杖——魔法部甚至想进入霍格沃茨调查，邓布利多一直在拦着。我想只要校长还在，霍格沃茨的学生就是安全的。”
“乌姆里奇。”我嗤了一声，“不难想象他们一整天都在讨论这个问题。”
“奈莉你放心，邓布利多说如果追查起来，我们在圣芒戈的出生证明上写的是莱恩和戴尔，不会有问题的。”
“嗯。”其实我并不担心这些问题，大不了一走了之，相信魔法部不会派人大肆在麻瓜界追查麻瓜巫师，躲一时肯定没有问题，反正最后总会好起来的。扫了眼教师长桌，邓布利多和斯内普都不在，而斯拉格霍恩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乐呵呵老好人的样子。
“马尔福今天不在么。”可能是注意到我打量教师长桌的举动，温妮也看了看学生这边。
“什么？”我一惊，“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教授也都不在。”
“难道是……”温妮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天台，天台！快走！”我拉起温妮，还没来得及出礼堂，食死徒就闯了进来。
“该死！”温妮低咒了一声，抽出魔杖。
他们显然主要是冲着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学生去了，长桌上的教授也在第一时间行动起来保护学生，显然外面的走廊里还有食死徒，几个教授勉强应付着。好在斯莱特林这边受到的波及较小。我们互相掩护着撤到了墙角，温妮用咒语打开了袍子上一直隐藏着的隐形符咒，然后拉着我往楼上跑。
途中的混乱中我差点被一个食死徒的魔咒击中，温妮很是生气，我在她开骂之前一把把她拖走了，如果听到声音被发现了估计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现在有些埋怨霍格沃茨不能幻影移形的规定了，我们气喘吁吁地爬到五楼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紧接着是无数唏嘘和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尖利狂妄的笑声。
我两腿一软跌在了地上。
一切都晚了，来不及了。
背后升起巨大的，惨绿色的黑魔标记，楼下打斗的声音渐渐消散，远处海格的小屋腾起熊熊的火焰。
这才是真正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