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客栈,再见。(1 / 1)
普通的天气,不平常的一天。师父带着我和师姐们一大早就下了山,为的是去和各大门派
商量剿灭明教之事。原以为一切就会这么一帆风顺,不料在住入客栈的第一晚,师姐便遭了人暗
算。
师姐本是心直口快之人,平时也易得罪人。只是我们曾在路上被一脸上有丑印的女
子及一棕衣男子挡住了道路,便出口讽刺了几句。而在客栈中又碰见了他们。只见那男子腿似乎
受了伤,那女子便用筏子拉着那男子进客栈,店小二见他们一身粗衣布料,怕是付不起房费,遂
准备赶人。师姐见状,也跟着说了她们几句。那陋颜女子气不过,便用她的手推了推师姐。师姐
不是好欺负的,便将她推了回去。那女子气狠狠的丢下了一句“你会后悔的!”而她身边的男
子倒是向我们道歉起来。师姐当她只是恐吓,并未有任何感觉。只是晚上的时候,突然发起了
高烧,连着说一些胡话,不停的喊着痛。师父在旁边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等我们找来大夫时,
师姐的症状已越发严重的。大夫说是中了毒,可是又不知是什么毒,所以无法治疗,接着摇摇头
就走了。看着师姐如此,我的心也不大好受,虽说师姐总是口头过于让人不堪,但是打小陪我
的,除了师父,就是师姐了。虽说师姐是不对的,但我也无法怪她。
“师父,我总觉得那个女子过于古怪,光是脸上的那个丑印不说,推师姐的手,还带了手
套,莫不是她搞的鬼?”我的直觉告诉我是那个女子下的毒。
“相信他们应该还在这家客栈中,师父,让我们去将那女子找来。”
师父此时看起来也有些许慌乱,挥了挥手,就让我们去寻找那个女子。我与其他几个师姐就
开始一个一个房间的寻找起来。待见到那女子正好端着饭菜进来,我急忙走到她面前将师姐的毒
说了一遍,想是已预料到了,她不屑的嗤了声。
“那是她自作自受的,关我什么事|?”她的声音柔柔的很是好听,但是现在我听起来却涌起
了一股杀意。
“那你是选择去死呢还是去救她?”我的剑此时已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不出我所料,她果然没
有想象中的不怕死,当下声音便有些小颤抖,
“那毒…………无药可解!”“无药可解?休要再耍什么花样?要是我师姐活不了,你也别
想活了!”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情,剑已在她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住手!”房间里那腿受伤的男子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我可以救她!”他狭长的丹凤眼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可是却让我想起了记忆中的那个人。
“噢?你可以救我师姐!”
“我可以!”他又一次坚定的对我说。
“如果救不了的话,不仅她,连你,都要给我的师姐陪葬!”其实我的心里并不想杀这个
人,因为他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当年在武当的感觉。
“如果我救不了你师姐,那么我可以死,但是求你们,放了她。”他看了一眼那女子,
“阿牛哥,你疯了,这毒根本就无药可解!”听到这话,那女子的眼睛里渐渐流出透明的液
体。
“麻烦你们快带我去你师姐那,多耽误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听到他这话,我也顾不得什
么熟悉回忆了,急忙将他带到我师姐处。
“师父,他说他可以救活师姐。”语音刚落,就见师父的眼中仿佛有一丝微微的光闪烁着。
“师太,可否让我先看看这位姑娘的伤势?”师父刚起身让出空位,不料师姐拉住了师父的
袖子,“啊…师父,不要骂我,敏君会乖的,敏君会听师父的话的。师父,好疼啊,师父…你杀
了我吧,我不要活了。”此时的师姐口里不断说着类似的话,虽说是高烧造成的糊话,可大家心
里都明白,这也是长期压抑在她内心深处的话。师父的脸色越发柔和起来,又坐下去,轻握住师
姐的手。
“敏君,等你好起来,为师便把掌门之位传给你!”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的脸上都出现
了不同的表情。在我看来,师父对于在她身边从小到大的孩子总是分外喜爱却又分在严厉。现下
这话,有几分真亦有几分假。师姐的确是掌门的不二人选,但她这性子未必能将峨嵋发扬光大。
如果就在这种环境中草草选出掌门,那她就不是江湖中另人惧怕的灭绝师太!
“阿牛哥,中了我的千蛛万毒手的人还从未活下来过,我们不如偷偷的溜走?”话虽说的
小声,可是却一字不漏的被我们听了进去。大家顿时变了脸色,所有的剑都指着角落里的两个
人。那男子目光坚定的看着我们,
“各位姑娘请放心,我不会食言。”他走到床边,小心的将手指搭在师姐的脉门上。随后皱
了皱眉头。
“周姑娘,我需要用银针逼出你师姐的毒,还请你到我房间里将我银针拿上来。”周姑娘?
他怎么知道我的姓,莫非…一边下楼,不由得心里就打量了起来。走进了他的房间,打开他的包
袱,却撇见了一抹熟悉的兰色。如幽兰般暗淡,却似云彩般耀眼。那角落里小小的兰花,正像蔓
藤般的爬满我的思绪。汉水边的他,武当上的他,叫我等着他的他。张无忌,一个被我压在心中
已久的名字突然间就翻涌上来。原来…原来他早就认出了我。起先我只是觉得奇怪,慢慢的觉得
他给我的感觉很熟悉。现在,当一切都真相大白,我反而觉得惴惴不安。先不说他知晓那屠龙刀
的下落,单单是他治不好师姐,是必死无疑呀。那我该怎么办,说出他是张无忌么?接着让他遭
受更多的追杀,或是眼睁睁的看他死去?
我将银针递到了他的手里,尽量保持着稳定。他看了我一眼,对我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就
去医治师姐了。放心,叫我如何放的下心,一边是从小如亲人的师姐,一边是他呀。我暗暗的在
心里下定决心,不管如何,也定要护他周全。不一会儿,师姐便吐出黑血来。他用布料粗糙的衣
袖擦了擦额头,不慌不乱的说着“她的伤势已无大碍,只要近段时间要好生静养。” 大家紧吊
着的心终于放松了,师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我。还是说了声谢谢。之后便叫我送他离
去。
下了楼后,我寻了个僻静的角落,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跟他说话。
“是你吗?”我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这三个字。
“不认识我了么?莫不是不记得我了?”他的语调听起来带了些调戏的味道,但是听到他的
回答,我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的想念
压抑的如此的多,只知道在认出他的时候,心就乱了。
“芷若妹妹,别哭。对不起,我来晚了。”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那条手帕递给了我。这个
人,还是依旧如此的温柔,如此的温暖。而这种感觉,是在峨眉从未感受到的。
“你还是快走吧,这儿并非久留之地。”一想到师父,我还是有些后怕。听到我这话,他笑
了笑,却以无比坚定的语气说道:“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阿牛哥,我们快走吧!” 他身后的女子开始催促他,他向我挥了挥手,便转身离
去。剩下的,却是那女子对我怨恨无比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