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1 / 1)
方霁视角:
我这是在看轻自己么?
我这是在自卑么?
呵,我只是喜欢男人而已,我又没做错什么,又没有伤害过谁,我也没有哪儿不好,更没有哪儿不如别人,我为什么要看轻自己?又为什么要自卑呢?
就因为那些让人恶心的偏见,和令人可笑的无知,我就要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觉得自己的一切见不得人了么?
不,我没有!
可是……
可是,真的没有人在意么?
还是说,真的只是我自己自轻自贱,太悲观消极?
一头乱麻的我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门的,待关门声重重响起,我才发现他已将门反锁。
他面上依旧带着怒气,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恨意。
也许我真的错怪他了……
我躺在床上心虚地转开脸,佯装沉着冷硬地发下逐客令,粗去!
开门声并没有在预期中响起,听到的却是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接着床垫明显地陷了下去,而我的腰上也在瞬间多了一份难以承受的重力。
我吃惊地猛转过头去,对上的却是一双居高临下神色复杂的眼睛。
怒火,狠意,似乎还有占有。晦暗不明,却又清晰可辨。
我大感不妙,惊慌地想要起身反抗,奈何腰身被压根本使不上力,只能双臂乱舞着想要干扰他下倾的上身。
然而一切如螳臂挡车,徒劳无用。他完全没有手下留情,蛮劲狠使的,只片刻,我的双手就又被他按在了床上无法动弹,紧临而至的是他放大的脸孔。
我清楚明白他的意图,却避无可避,慌乱中只能下意识地侧开脸,让他带着湿意的双唇擦过我的唇角,落在了我的脸颊。
一次失败并没让他放弃,但接下来几次却也都被我恰巧避开了,我庆幸着,依然试图挣开他的桎梏,但这似乎更惹怒了他,他抬头气急败坏地瞪了我一眼,接着猛地扎下头,一瞬间,我的脖子上传来了一阵剧痛。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来不及喊痛,唇上又传来一阵被撕裂的疼痛。
他咬住了我的唇,像一只饿了多天的猎狗正在啃食带肉的骨头一般,又撕又咬。
掠夺的疼痛不断漫延,血丝渗过齿缝进入了我的口腔,在舌头的味蕾上晕出腥锈的味道。
他的脸与我是那样的近,近得没有一点距离。他紧闭着双眼,眉头深深的锁着,像头倔牛似的,依旧一身蛮力。
他是被怒火冲晕头了么?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他,究竟想怎样,想要什么?
难道是……
呵,你究竟是好奇心太重,还是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如此?
想到这里,我的心伴随着疼痛泛起一丝苦味。我停下了挣扎,闭上眼,张开紧咬的牙关,放任他的进入与横冲直撞。
他舌头很软,却极有韧性,像藤蔓一样将我的紧紧缠绕拉扯,很快,我开始感觉到来自舌根的酸麻,只是这种吻法却一点也不是享受。
我安静地躺着,任由他一味索取,以为这一场他单方面激动的唇舌相接,将持续到整个肉、体欢、爱的结束,然而没过多久,他突然停了下来,放开我的手,撑起身,缓缓抬头看着我。
他的突然撤退让我有些不解,睁开眼正迎上他犹疑的双眼。
(你……)他的声音有点干涩,带着不确定的顾虑。
怎么,任你作为不够,还得要我配合才行么?
(呵,这不是你想要的么?那这样?)我解开了衬衫的扣子,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却发现他早已脸色发冷,双眸如一潭幽深的死水般直直地凌视着我,整个人像尊冰雕一样僵着一动不动。
这样还不够?那还要怎么样?
借着手上的力气,我抬头靠近他,却在双唇刚触到他时,被他一下子猝不及防地推开,接着他霍地起身下床,还倒退了好几步。
又怎么了?他的反应让我觉得好笑。
难道刚才真的是被气晕了头,这会儿清醒了,接受不了自己刚才做的事了么?
还是说因为被我看穿而害怕了?
我坐起身,看着他站在离床几步之遥的地方,状似悔恨地闭上眼,两手揪着头发,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我们都没有说话,直至片刻后,他像是冷静下来了,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拽在手心紧了又紧后,才将它扔向了我。
(方霁,你是不是真傻啊?!所有人都看出我喜欢你了,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你当我是什么?又当你自己是什么?)
我无法找到词语来形容他那时的表情与语气,有气无力的,像是痛苦失落,又像是自嘲哀叹。
他扔出的东西闪着耀眼的金属光泽,打在我胸口上被挡了一下后掉落在了凌乱的床单上。
熟悉的形状,熟悉的质感,似乎还带着熟悉的温度,但我知道它不是我的,因为属于我的那一枚,正在我的无名指上散发着同样的光泽。
他刚才说了什么?
喜欢我?他在开玩笑么?
一个直男对一个GAY说他喜欢他?
呵,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一点都不。
为什么滕司的婚戒会在他那儿?
那……滕司呢?那件事情后又发生什么事了么?
震惊、疑惑同时侵占了我早已疲惫混乱的大脑,各种思绪夹杂,盘旋缠绕,让我无力梳理,我抬头看向他,期盼能从他口能得到只字片言的提示。然而,在深深地看了我最后一眼后,他转身打开房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如果说当时他是因为害怕而离开,那么后来呢?后来他又为什么回来,回来我身边,和我不断亲近?
难道不是因为一时兴起,不是为了好玩?
也不是因为好奇,不是想试试男人跟女人有什么不同?是不是比女人更刺激?
真心?直男的真心么?
呵,这种烫手的山竽我怎敢要?
我方霁会傻到再一次相信双性恋的人的真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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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绪风视角:
他躺在床上,扭着脑袋瓜子也不知道在看哪,连我进门了也没转过头来鸟一下。
哟,这是要跟老子玩冷战么?都特么几岁的人了还玩这套?
自己那副德性还不兴人说是吧?哼,老子今天就偏要跟你丫的说个清楚!
没顾上站门边的方姨,我一甩手就把门给锁上了。
马蛋,不能像兄弟一样是吧?要有个度是吧?要保持距离是吧?
好,老子今天就来告诉你,什么是度,什么是距离,让你丫知道到底是谁没搞清楚?
我把他压在床上,狠狠在咬住他了的嘴唇,他越反抗,我就越用力。我就是要让他痛,痛了才会清醒,才不会一天到晚在死胡同里钻,才会知道现在亲他的到底是谁。
血的味道越来越浓,也不知道是不是咬重了,正在我担心的时候,他终于像开了窍一样停止了所有抵抗,还主动张开了嘴。可老子还没来得及开心呢,就发现不对劲了。
操,这特么什么意思?跟条死鱼一样,当老子在玩奸、尸么?
什么我想要的?
没错,老子是想要你,可你把老子当什么了?又把自己当什么了?
老子就算再饥不择食也不至于随便找个人上,还特么是个男人,你丫的也不是个可以随便的人吧?
都做到这份上了,你特么还不知道么?
老子喜欢你喜欢你,你特么到底知不知道啊?连傻子都看出来了,你究竟是有多白痴才会认为老子是想要跟你做兄弟!?
难道说这辈子爱过一个人之后就再不会爱别的人了么?被伤过一次后就要做一辈子的鸵鸟,要一辈子躲在角落里舔伤口再不敢面对新的开始了?
懦夫!笨蛋!白痴!
你们已经结束了,结束了,知道么!?
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不会再回来了,摆在你面前的是新的开始,你懂么!?
这个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那么残忍,那么无情。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不是单单只有你一个,你为什么要自己那么介意自己,那么无法接受自己?
如果你一个人撑不住,那让我陪你啊,所有流言蜚语,所有不怀好意我们都一起承担,一起面对。可为什么你却不明白我的心呢?
对,我没什么优点,不比老滕有能耐,没那么心细如尘,能对你无微不至,也没法要死要活地给你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或者再来一场长途马拉松,你追我赶的耗个好几年。
可是,这些重要么?
谁没有过那样的过去?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
水烧开了如果不关火,即便盖着盖子也会烧干,何况是感情这种东西呢?
没有人能轰轰烈烈一辈子,有些东西总是会变的,就像烧开的水一样,不是关了火慢慢冷却了,就是被烧干了,甚至坏了锅炉。
是,我是没有什么,可我有爱你的勇气,和一直走下去的决心。我也不要你有多喜欢我,就两个人在一起慢慢过下去不行么?
咱们的水不烧开,就盖着盖子慢慢熬,不行么?
可是,现在的你,到底要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