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感觉要被玩坏了(1 / 1)
回到家更了不得,小莲花一口气跑上二楼,拖着卞梁音的东西,噼里啪啦就往楼下扔。
张妈在楼下看着和岚天女散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谁惹着你了?”
这还用问,扔谁的东西谁惹着她了呗。
“我才不要你住我的二楼,要住就滚到一楼住去,谁要跟你睡隔壁,想想都恶心!”
大厅里,卞梁音垂首站着,她原本觉得自己的东西并不多,可是被和岚这么一扔,却又像多的不可思议,仿佛一场久久不肯止息的大雪,而她就穿着单薄地站在其中。
五颜六色的衣服纷扬落下,一件黑色长礼服蒙在她脸上,是和平送她的那件。那天晚上任务结束后,她就把它收进衣柜,放的很里很里,如同自己那份秘不可宣的小心思。
可是这些被她视若珍宝的东西,只消和岚动动手指,就都变成了泄愤的垃圾。她从小到大无数次受过旁人的□□,却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狼狈不堪过。她以为只要有力量就可以不被欺侮,可是如今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出身跟命运。
和平跟两兄弟在外说了些什么,好久之后才进门,看到满地狼籍,看到卞梁音蹲在地上默默地一件件把散落的东西捡起。
和岚哭闹得精疲力竭,上气不接下气地伏在栏杆上抽噎,看到和平来了,重又打起精神,软绵绵地喊了声:“哥……”然后扑进他怀里。
“哥哥,你怎么能为了那个演戏的坏女人打我,哥,我再也不喜欢你了。”话是这么说,可人却搂着和平腻腻歪歪的撒娇,鼻涕眼泪都蹭到了和平身上。
和平叹了一声,抬起手拍打着和岚的脊背,轻声安慰,然后又跟沈则姜溢说道:“给她收拾东西,让她滚蛋。”
剧情陡转,沈则跟姜溢都有点找不着北的感觉。
卞梁音顿住了,耳边七七八八的声音都变成混沌的音符,然后她被人领着,像是没有生命只知行动的傀儡,带到了门外。
姜溢拎着她的箱子把它塞到卞梁音手里,纠结了半天也没说出些什么,只是拍了拍她肩膀,摇着头离开了。
那道金色栅栏门在夜色里缓缓关闭,绝情的比得上拆了牛郎织女的天河。
卞梁音觉得自己可笑,都这时候了瞎想些什么呢。
风骤起,头顶的云翻了几个滚,就开始毫不客气地往下砸雨点子。卞梁音抹了把脸,湿哒哒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站了好久,直把自己淋个透心凉,等到雨势渐渐小了下去,才落水的狗一般抖抖身上的水,离开了。
可是,该去哪里呢?
和平一直等在窗前。厚重的暗灰色窗帘掩去他身形,只余下一条小小的缝隙可以窥探。她站了多久,他就等了多久。
最后,她终于走了,他的心也跟着空落落起来。
卞梁音漫无目的地走着,沿边一直是郁郁葱葱的绿化带,走了好久才见到车水马龙的大道,而她就像个刚从荒芜走向文明的野蛮人一样,仓惶无措地看着这一切。
这时候她神智稍微恢复了一点,找地方填饱肚子,又在宾馆里洗了个热水澡,快清空的血条瞬间满了一半。
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清理自己的行李,赫然发现衣服中夹着个信封。
不会是和平那混蛋觉得愧疚给她填的支票吧,还是小莲花扔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东西也扔下来了?
卞梁音迫不及待地打开它,里面飘出张纸片,上面写了个地址,内容大体是:今天的事很对不起,因为咱们家周围有人监视,而我又有项秘密任务交给你,就只好假装把你赶出家门。你明天一早就去订飞往纽约的机票,这里边是你的护照跟证件,按照我给你的地址找到资料上这个人,务必把他安全带回。哦,对了,费用你自己先垫付,回来我给你报销。
你妹!
卞梁音把这张纸条狠狠踩在脚下,就像踩在和平那张笑得人畜无害的脸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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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纽约。
卞梁音很佩服自己居然能凭着那套烂的不着调的英语找到这个地方。
这里是市区……的贫民区。
资料上讲她这次的任务对象是ATA研发的重要成员之一,被誉为“天才少年”的程序高手陆煜杰。因为某种小小的原因,需要别人的特别关照才能顺利回国。
卞梁音很好奇这个“小小原因”,难道天才都是怪胎?
门铃按了半天才发现是摆设,卞梁音索性一边拍门一边没素质地喊:“里边有人吗?”
好久,里边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和男女调笑。
卞梁音头皮一麻。
果然,不一会儿开门走出来一个妖艳的金发女郎,裙子短到几乎包不住什么。卞梁音稳定呼吸,推门走进去。
“噹——”卞梁音不知踢到什么,绊了个趔趄,不过很快稳住身形。
定睛一看,才发现屋子里乱得令人发指,猪窝都比它好了不知道多少。有个半果着上身的瘦鸡少年朝她吹口哨,不过幸好,是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亚洲人,只是这人一开口就让人忍不住想揍他,“大姐,你找我啊。”
卞梁音对天才的幻想彻底破灭,这根本就是中学里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好嘛。
说明来意后,少年精神一振,说道:“等我两分钟。”
片刻后收拾妥当,拉着行李箱,往卞梁音面前一站。
虽说不上英俊迫人,但也是眉清目秀的翩翩美少年一枚。
美少年一甩头发,露出一排白森森的小牙齿,“怎么,被我迷到了?不过遗憾的是,我对你这种大婶没兴趣。”
喂,搞什么!才几分钟,称谓怎么又升了一辈啊!
“别废话了,赶快跟我走。”卞梁音心说自己怎么总是会接到这种奇葩的任务,护送个臭屁自恋的迷途少年返乡,想想都觉得憋屈。
陆煜杰突然郑重地拉住卞梁音,说:“我十分想要回到祖国的怀抱,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们坐船行么?”
卞梁音没多想,把人往门外带,“时间紧任务重,我没工夫听你开玩笑。”
少年弱弱地重复了遍,“我说真的。”
卞梁音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开什么玩笑,你以为观光旅游啊,横渡小半个地球呢,得几辈子才能到。”
忽然间灵光一现,卞梁音问道:“你不敢坐飞机?”
少年声音小下去,食指对对碰,“也不是不敢……就是……就是有点害怕。”
卞梁音气结,很想冲着他吼回去:不敢跟害怕有什么区别!你说说有什么区别!你说!
正在这就纠结着,门外有人敲门。陆煜杰问了几句,却没有人答话。
卞梁音心里突然毛毛的,和平不是说这次出来根本没有危险,只要能把人带回去就好吗,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卞梁音拉住想去开门的陆煜杰,问:“你们家有枪吗?”
少年摇摇头。
糟糕!她一下飞机就光顾着找人了,根本没想到要武器防身。
陆煜杰也觉察出些端倪,问道:“怎么了?”
“外边的人有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难道是因为我长太好看了?”
卞梁音被轰成内伤。少年,自恋也要分场合好伐?
敲门声更加急促。
“你们家有没有其他出口?”
“有,厕所后窗。”
“好,赶快从那离开,我来拦住他们。”说完卞梁音都替自己点赞,赤手空拳跟人搏啊,想想都觉得悲壮。
终于,那道薄薄的木门抵挡不住,三个体型健硕的白人闯了进来,看到房间里只有卞梁音一个人,发觉事情不对,便要往里冲。
卞梁音赶在他们前面一步守住,拉开了战斗的架势。
其中一个人跟她说了几句话,大概是问陆煜杰去了哪里,卞梁音不答,一个高踢腿就踹上了他鼻子。
老外痛呼一声,四个人开始扭打作一团。
比耐力卞梁音或许耗不过三个身强体壮的白种男人,但是说到灵巧,这几个呆笨的家伙就完全被她玩的找不着北了。
这期间卞梁音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在缠斗中,她明明看到这几个人有枪,可是为什么却不用呢?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想什么来什么,怕什么来什么。
当中一个人几乎是下一秒就掏出枪来指着她了,其余两个一看,也纷纷亮出了家什,然后又叽叽咕咕跟她说些什么。
我去!语言不通在这种生死关头很耽误事情好吧!
他们似乎并没有想真正开枪的意思,卞梁音觉察到以后,就肥着胆儿试着踢掉了一个人的枪。
领头那人一看卞梁音如此冥顽不化,顿时开枪警示,也不知道是他枪法太“好”,还是卞梁音运气太差,明明是冲着旁边的墙打,卞梁音却因为收回动作的惯性而撞上了弹道,子弹没有穿透手臂,却沿着边缘狠狠擦了过去。导致的结果就是见血了。
几个人一看不好,似乎再跟卞梁音打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就匆匆离开了。
卞梁音龇牙咧嘴地随便缠了下伤口,然后罩上件外套,就去找陆煜杰了。
沿着后窗走了不久,两个人回合。卞梁音带着陆煜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机场,万幸的是,那些人没有再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