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其实我是个温柔的女生(1 / 1)
虽然是客房,却也设计的很用心。床是公主床,垂着长长的纱幔,软绵绵的床垫仿佛让人跌进了一个柔软的梦里,梳妆台更加夸张,几乎占据了半面墙的空间,粉色雕花的圆镜,连座椅都是真皮的。
卞梁音差点以为自己真的是公主了。
“张妈,你们家的客房都这么设计?”看不出来和平还有这种少女心。
“二楼的房间都这样。”张妈抱来一大堆衣服,一件件帮她摆进衣橱。
卞梁音咋舌,好奇特的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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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忽然狂风大作,下起雨来。
半夜里,卞梁音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楼下吵来吵去,她翻了个身再睡,忽然张妈的嗓门一高,“快!快给吴医生打电话。”然后是“踢踢踏踏”往来不断的脚步声。
卞梁音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披上衣服就往楼下跑。她习惯了时刻都保持警惕,因为不知道下一秒会遇见什么,天堂地狱,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楼下处于“全民警戒”的状态。
张妈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卞梁音紧了紧披着的衣服,问道:“怎么了?”
张妈面露难色,想说,却又纠结着该怎么说。毕竟这姑娘第一天到家里来,就遇到这样的状况,“少爷,他……身体有点不舒服,夜里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一直发着烧。”
卞梁音问道:“不用去医院吗?”听起来挺严重的样子。
“请了家庭医生,一会儿就到。”张妈很想说这种情况就跟家常便饭一样,隔几天就得遇到一次。
“怎么无缘无故就病了呢。”卞梁音向里张望。
“可能是这几天太累的缘故吧。”
卞梁音想了想这几天的遭遇,在心底不屑,哼,演戏演的太累吧。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卞梁音转身问张妈。
老佣人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又转瞬消失,“您确定?”
卞梁音奇怪,探望病人有什么特别的吗?
房间里除了气味不大美妙,其他的也没什么不妥。
床上的人陷在蓬松的被褥中,眉头紧锁,睡得昏昏沉沉,苍白的脸上透出病恙的红晕,娇弱的像是等人吻醒的睡美人。
卞梁音大着胆子去触他的额头,额前的发丝柔柔软软,羽毛一样附在手背上,于是卞梁音试完温度又作死地趁机揉了揉他的发顶,柔软的发丝穿过指间,这手感真是该死的好。
和平嘤/咛一声,扭了扭身子。卞梁音“唰”地抽回手,结果那人只是转了个头,接着睡去。
卞梁音长舒一口气,忽然恶趣味地觉得,这人生病的时候倒比平时可爱多了。
过了一会儿,和平似乎更加难受。
床头放着冰袋,退烧药,水杯,却一动未动。
卞梁音拿过冰袋敷在他头上,被他烦躁地拂开,接着又摸索着去掀被。
盖上了,掀开,再盖上,再掀开……
最后,他不掀被了,开始撩衣服。睡衣的纽扣被他半解半拽,很快就露出精致的锁骨跟一小片胸膛。
卞梁音额角的冷汗冒的比他还多。就没见过这么不安分的病人,话说那位吴医生什么时候到啊,她快撑不住了啊啊啊啊。
“好热……”某人一次不行再来第二次,卞梁音很是头疼的继续奋斗在他跟被子之间。
“乖一点啊,你生病了,别闹,来,把手放进去。”
吴宓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床上的被子凌乱不堪,和平几乎是半果着上身,迷迷糊糊在说些什么,旁边的漂亮姑娘穿的也不多,正轻声安慰他,嘴边的笑容如木槿花开,柔情缱绻。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在他到来之前居然还有人敢近身伺候?要知道在平常那场面可比这个惨烈多了。
卞梁音一看门口立着个人就知道是那劳什子“吴医生”。
只是这个医生……靠、谱、吗!
卞梁音歪头打量着来人:蓝衬衣系岔了扣子,一半束在西裤里,一半耷拉在外面,领带揣在裤子口袋里还可笑的露出了一角,肩上搭着外套,手上提着出诊箱,眼神涣散,神情迷惘,最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左半边脸上还印着个红嘴唇!
吴宓对上卞梁音怀疑的眼神,笑得尴尬极了,要知道事出紧急,他好不容易从温柔乡里爬出来,能穿成这样都不错了,哪像这小子,病成这德性身边还软玉温香的。
“不用担心,我能照顾好他的,你先出去吧。”
第一次见看病还带“清场”的。
客厅里,大部分人都已经散去,只有张妈还在,卞梁音跟她一起坐在沙发上不安地猜测着房里的情况,“张妈,你确定是这个吴医生没有错?可是他、他……”卞梁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张牙舞爪地比划着。
“卞小姐安啦,吴医生是少爷的好朋友,年轻人嘛,血气旺盛点很正常。”
卞梁音无语,“好吧……”
一晚上,吴宓都待在和平的房间里,直到天亮,才换成了卞梁音。
房间里安静极了,仿佛能听到和平均匀的呼吸声,他睡的很安详,胸膛缓缓起伏,连带着纤长的睫毛也微微颤动,脸上的红潮退去,肌肤在晨光里莹白如玉。
卞梁音忍住伸手去捏的冲动。
和平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卞梁音一脸猥/琐地盯着自己,浑身上下的毛孔都不舒服了,“怎么是你?”
这句话问的极暧昧,不是她,那应该是谁?吴宓吗?
“吴医生说他要继续昨晚没有做完的事情,先走了,”卞梁音原话转达,“他还说,要你好好吃早饭,然后按时把药吃了。”指指旁边的方桌,上面放着张妈精心准备的早餐。
和平叹息,好看的眉毛又拧成了结,双手撑着床起身,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卞梁音很有眼力价的过去帮忙,双手穿过他宽阔的肩膀,将人扶了起来。
和平眼前一阵眩晕,身体就被人半扶半抱住,他本就讨厌这样的接触,可是女性柔软的身体以及熟悉的香气,让他原本腾起的怒意消散了大半,由着她颠颠在自己身后垫好靠垫,再端来早餐,献宝一样递到他面前,“张妈的手艺好好啊,你快尝尝。”
和平挑眉,这还用她说。
卞梁音身上还穿着昨晚的睡衣,外套早在来回的奔波中不知掉到了哪里,细细的肩带兜着胸前松松垮垮的蕾丝布料,一低头,里边的曲线便一览无余。
和平眯着眼睛在她身上扫过,“你昨晚就这么穿着跑来跑去?”
卞梁音愣了愣,低头,羞愤地捂住胸口。好吧,虽然她之前也露过,可是那个露跟这个露不一样好不好。
和平随即脸色变了变,吼道:“滚去穿衣服。”
“是,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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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这一病就是好几天,厨房的阿忠伯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也顺带让卞梁音大饱了口福。
家里人待她都很好,这么和蔼可亲的好人她见的还真不多,除了门口那两个跟和平一样的冰块脸。
卞梁音后来才知道,这两个人也是和平的保镖,那个瘦一点一脸正气的叫沈则,胖一点看起来呆乎乎的叫姜溢。所以说当有钱人一点也不好,放着好日子不过,总要担心被这个害那个杀,请一堆保镖围着自己,跟坐牢有什么两样。
和平似乎没有什么朋友,这期间只见过一个人来看他。
高高瘦瘦的男人,带着斯文的金框眼睛,说起话来也是谦逊有礼,不同于和平的阴晴不定。他笑起来一侧脸上有个浅浅的梨涡,跟她握手的时候会微微躬身,声音轻快如泉水淙淙,“你好,我叫阮榛桐。”
他跟旁人初次见到她不一样,虽然也是诧异,但掩饰的很好,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不超过一秒,就很自然的转开了,说一些“很高兴认识你”“今天的衣服跟你很配”之类的场面话。
结果好好的人,进了和平房间不到两分钟,就被灰头土脸地赶出来,头发乱了,领带歪了,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冲到饭厅的酒柜前,拿起开瓶器就跟一瓶年份挺足的红酒较起了劲儿。和平很少喝酒,这些酒收藏来也只是看看,开瓶器年久不用有些生涩,软木塞卡在一半不上不下,阮榛桐试了试拔不出来,于是气得脸又红了几分。
碍于这人刚刚留给自己的好印象,卞梁音很热心地跑过去帮忙,轻轻松松搞定,笑着把酒递过去,然后这人就再也不像刚刚那样看她了,眼镜后的瞳孔跟变焦镜头一样缩小又放大。
阮榛桐不明白的是,和平找这么个女人在身边是自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