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05（1 / 1）

一周后，苍叶提交了他在学院就读后写的第一篇学术论文。当晚，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公寓，客厅一片漆黑，墙上的白色挂钟的指针指在11点。

没有人期待他回来。

不过算了。

苍叶脱下衣服，开了暖气后便倒在了床上，不到一分钟便睡着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只是这一次他梦见了Noiz，他站在教堂里的大十字架前，闭着眼睛祈祷。

其实仔细算一下，也不过一周多的时间没有见过Noiz，但苍叶总觉得上一次见到Noiz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天他想起了N的话，所以想去中央广场看看，没想到撞见了Noiz。

他的表情很别扭，却没有阻止自己为他戴上耳机。

苍叶突然觉得这个处于中二期的小孩其实也很可爱，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人会相信上帝。

苍叶是被一阵门铃声吵醒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阳光透过窗棂照射在被子上，格子纹墙纸修饰的公寓显得十分温暖。

苍叶搓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走到玄关打开门，惺忪的睡眼对上了一对苍绿色的眼眸。

“No……Noiz？！”

Noiz站在门口，眼角上挑看着苍叶，“呦。”

“你怎么会来……不对，话说，你怎么会知道我住这里？”

“稍微调查了一下。”Noiz很自然地走进了公寓，环视一周，又对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苍叶道，“怎么，不欢迎吗？”

眼角眉梢的戏谑几乎要让苍叶回不过神来。

“……啊，没有。既然来了，要不要喝点什么？”苍叶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奶酪和起司面包放到微波炉里加热。没听见外面有动静，又问，“这里有酸奶，你要喝吗？”

“……有水果苏打水吗？”客厅里传来了Noiz的声音。

苍叶顿了顿，随即又笑了。

原来这个小鬼喜欢喝水果苏打水啊。

“有哦，你要加柠檬吗？”

“嗯。”

苍叶将苏打水拿出去递给Noiz,，他正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苍叶的床。

“你的床真乱啊。”

“……不喜欢就不要看啊。”苍叶有点窘迫，毕竟自己的缺点被别人看到也不算什么好事。

“没有啊，挺好的。”Noiz噙着笑看向苍叶，苍叶被盯得浑身不舒服，便转身回到厨房。

随便用面包和奶酪加咖啡解决了中午餐，两人相视无言。所以为了避免尴尬，苍叶坐在沙发上和Noiz看起了DVD。

苍叶将窗帘阖上，只有44坪的公寓陷入了黑暗之中。不算大的电视屏幕上播放着影片，看起来似乎也有几分在电影院看好莱坞大片的味道。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看了一会，苍叶发现Noiz并没有多大兴趣，便干脆跟他聊起天来。

“我让人帮我调查了你的档案。”

黑暗中只有荧屏闪烁的光打在Noiz脸上，苍叶并没有感到不高兴，只是问，“你为什么想要调查我？”

“因为我想要这样做。”Noiz看向苍叶，荧幕上闪动的光射进他的眼睛里，闪烁的光使他的眼看起来很亮。

苍叶突然晃了神。

这时，影片播放的进度到达了女主角向男主角告白，男主角倾身吻住了女主角。

苍叶看着Noiz慢慢靠近自己，他忍不住要往沙发里靠。他猜想自己的瞳孔中一定映着对方越来越近的脸，而后——

Noiz歪着头，伸手拿起了放在苍叶大腿边的遥控器。

画面中的男女主角热情地吻着。

电视被关掉了。

整个公寓陷入了黑暗。

苍叶还没有反应过来，Noiz已经站起了身。

仿佛只是一个幼稚的玩笑，像是为了满足某个求知欲望强烈的小孩的要求，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Noiz似乎走了两步，苍叶没有回头，他能想象出Noiz此时是怎样的表情——或者没有表情。

“对了，你相信上帝吗？”苍叶问。

虽然对刚才自己的反应感到十分丢脸，但苍叶还是问出了从Noiz出现那一刻开始他就想要问的问题。反正现在的Noiz也看不到自己表情。

他听到了一声嗤笑，“你觉得我会吗？”他似乎在黑暗中回过头，“啊……也许吧，如果我有希望实现的愿望的话。”

苍叶不由得回过头，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却没有捕捉到那道目光——他已经走到玄关处打开了门。

真可惜，苍叶想，没能看到他的眼睛。

刚才他一定是用很虔诚的心说出那句话的吧。

“……再见。”苍叶说。

他听到了玄关处的交谈声，却没有听到关上门时金属互相咬合所发出的滋滋声。他回过头去，白炽灯被打开了，苍叶用手挡住了刺眼的白光。

透过指缝，他看到了Noiz的笑，是一副很愉快的样子。

“苍叶，你有客人吗？”熟悉的声音在玄关处响起，苍叶将挡住视线的手拿开。

是房东夫妇，他们应该刚刚从超市里回来，手中还拎着沉沉的环保袋，带着和蔼的笑容看着苍叶。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