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五(1 / 1)
教师节,以前教过的学生中个别有良心的打了电话过来问好,就连现在教的这班没见过几次的学生,也在上课前异口同声地吼了句:“教师节快乐。”我超感动的,这群小兔崽子太有素质。
后来一问发现情况没有我想的那么美好。原来我的上一节课是他们班主任的课,老师问他们:“今天有没有对任课老师说教师节快乐?”“没——有——”“你们怎么blablablablabla所以啊,班委组织一下,上课前对老师说声教师节快乐。”“好——”
然后我就来上课了。
为什么我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教师节过后秋老虎也就去了,之后又下了一场雨,立马就变冷了。换季时分最容易感冒生病,所以若绶的保暖工作必须认真仔细。虽然他不出门,也还是要加件衣。空调被换成了薄毯(其实我有考虑过要不要换成棉被的),每次出门前给他压严实了,还嘱咐老妈一定要注意开窗通风的时间。晚上睡觉时我就像个八爪鱼一样的把他缠住。当然,我这样做,早上起来肯定要接受老妈一番爱的教育。
秋分过后又下了一场雨。那场雨断断续续下了一个星期左右。下雨天,若绶就会手脚冰冷。他本来就是个怕冷的人,一到冬天就裹得跟熊一样,还特别能睡,完全就是深度冬眠,炸雷都吵不起他。
因此呢,家里的热水袋提前开始加班了。家里一般不用电热水袋,因为有个冬天的夜晚,若绶靠在床头睡着了,可他忘了床头柜上还在充电的电热水袋,还把手放在上面。然后就被烫出了一个颜色很深、面积较大的圆形烫伤,幸亏为夫后来照顾仔细,这才没给他留下难看的疤。
自那之后,家里就不再备有电热水袋了。天气冷了,基本上都是给他贴暖宝宝。不过暖宝宝贴手贴脚总归有些别扭,所以家里还是有热水袋的,只不过是老式的、需要更换热水的那种。用这种热水袋就比较麻烦了,要时刻注意它是不是冷了,冷了就要马上烧热水换,要不然刚暖起来的手脚又要冰凉凉的了。
这些工作有时候是我亲手来做的。我是教书的,是个比较闲的教育工作者。这个学期,我晚自习的坐班时间仅是周一和周三。因为教的是历史这门略显次要的学科,所以课也排得不是很满。即使在工作日,我也有那么一两天的时间赋闲在家,照顾媳妇儿。
这个九月,过得倒是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当然,每个周末来补课的陈丞除外。
国庆长假的时候,表妹来家里住了几天。虽然我妈已经和娘家那边断绝来往了,但表妹还是会时不时过来玩两天。
我表妹知道我和若绶的事。起初她不知道我俩的关系,只以为若绶是寄住在我家的好友。她和若绶相处久了便发现若绶是个很可爱的人,然后和他成了关系很好的朋友。后来告诉她真相时,她抵触了几天后就坦然接受了。她不是腐女,但是她不反对我和若绶,这让我挺感动的。
若绶当初还在ICU生死未卜时,我曾有过绝望。那时候她也在病房外和我一起守着他。
我曾叹着气对她无力的说:“你若绶哥这辈子没干过啥坏事,到了阎王那儿应该能寻个好差事吧。”她很用力地往我背上拍了一掌,差点把我从椅子上掀下去。她说:“若绶哥呆呆傻傻的,阎王看不上他。”
是啊,他真的很蠢。
还记得有一次,他早上刚睡醒,刷牙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把漱口水吞下去了,眼泪都辣出来了。不对,不是有一次,漱口水他是经常吞的,所以我们家刷牙都不敢用漱口水。我甚至想过要不要连牙膏都不要用,直接学古人用盐刷牙。
好像扯得有点远了,说回现在吧。后来的那几个月,时间过得极快,像飞鸟一般,日子却又过得极淡,快淡出鸟一般。
转眼就到了寒假。
班上的同学都顺利熬过了期末考,可以回家过年。当然,总会有那么几个同学注定拿不到红包。陈丞这次期末考考得相当不错,说明我的补习还是杠杠的。陈丞小朋友的脑子看来也还是不错,就是这性格太讨厌。嘛,虽然处久了也觉得他蛮有个性的。不过有件事我一直念念不忘。我有次讲到抗/日/战争的时候,说它有三个阶段——防御阶段一年,战略相持阶段七年,反攻阶段七天。然后陈丞小朋友就接了话茬:“照您这么说,岂不弱受也能七天轻松反攻。”
出于职业素养我忍了。
但是有一种莫名的不爽。
这半年,若绶的情况仍是不好不坏的,天天躺在床上挺尸。也不是天天啦,我有时会把他抱到轮椅上推出去晒晒太阳。秋冬季节的太阳暖洋洋的,但还是不能疏于防范,一定要把他裹得严严实实了再盖上羊毛毯。
到了冬天,若绶就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连眼珠子都不怎么动了。这个冬天估计是醒不来了,来年天气回暖了再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