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Goodbye to Einstein 25(1 / 1)
意溪放学了去医院,把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说给意远志听。努力地装作轻松,所有的烦心事全都压回心里去。
“看来你在学校里交到了好朋友。”清醒时候的意远志是一个很温柔的爸爸,他摸了摸意溪的头,“什么时候把那个单淳带来给爸爸看看?”
“爸爸你怎么知道是单淳的,我有说到他的名字吗?”意溪觉得奇怪,她分明只说了同桌而已啊。而且,报喜不报忧,所有的内容都加了掩饰。比如说,被罚扫操场,只说是安排扫操场的时候,同桌人很好帮了很多忙而已。
“是啊,爸爸是怎么知道的呢?”意远志慈爱地笑,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虽然女儿没有说,但是她隔一分钟叹一口气,咕哝着什么“单淳肯定又要说我了”“让单淳知道我这么说,不知道要怎么想”他可是全都听到了。
这个“单淳”就是女儿口里那个同桌吧,意远志想。看来“单淳”很照顾意溪。意溪她可是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提过哪个同学的。
意溪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握着意远志的手,真情实意地转移话题:“爸爸早点好起来吧,都在医院住一个月了,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你都瘦了。”
这其实才是沉重的所在。在医院,确实很煎熬。可是如果出院了,他又会控制不住地喝酒赌|博了吧。到时候,遭罪的又是女儿了……
但是想归想,意远志嘴上还是说着,“一直没拿到检验报告,过几天拿到了就可以回家了。别担心爸爸,爸爸身体好着呢。”
……
各家有着各家的苦和乐,叶川市的另一个位置,时家的气氛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时向一回家,老远就看到了门口停的车。她后退两步仔细看了一眼,在原地跳了起来。然后她用百米冲刺的功力地朝家里奔进去,像是小鸟似的,轻灵地挂到一个男人的脖子上去:“爸!”
“哎!”男人转过身亲热地搂住她,拿胡茬去蹭她的脸颊。父女俩亲昵得很。
坐在沙发上的时夫人看着他们的身影直皱眉:“多大个人了,还跟口香糖似的,这么粘人,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向一这是跟爸爸感情好,”有人在打圆场,“哪像我们家容韵,不把我和她爸爸当仇人就不错了!”
时夫人又开始说些什么。推辞回去。
听到对话,时向一的背脊僵硬起来。她松开手,僵硬地转身,这才发现整个客厅里的人都在看着她。时容韵这次没在弹钢琴,而是坐在她妈妈旁边,面色阴郁,好像是在为她妈妈说的话而闹别扭。
时夫人含笑看着她这边。
时向一心里苦笑,好不容易见到爸爸一面。结果这一面还要被她妈妈当作炫耀的资本,当成作戏吗?
时爸爸搂住时向一的肩膀,把她推到沙发上坐下,温声问道:“怎么了?”他是真疼女儿的。都说母慈父严,在时家这一点是不对的。在时家,所有事都要听时夫人安排,所有的黑脸都是时夫人来扮。
“没事,爸爸。”时向一勉强对爸爸笑了笑,继而乖巧地拉着时爸爸的胳膊,用稍微矜持的方式撒娇道,“你怎么提前回来啦?!”
时爸爸刮她的鼻子,佯装生气,“不欢迎我?”
“怎么可能!”时向一连忙否认,“我弹冠相庆奔走相告还来不及!”
时爸爸的脑门上挂了黑线。
“噗。”对面的时容韵笑起来,“姐姐不愧是文科生啊。”
家里人顿时意识到时向一说了什么话,“弹冠相庆” 是指古代的时候,贪官们为了庆祝自己的狐朋狗友当了官,互相屁颠屁颠说恭维话庆祝的做法吧。时容韵的妈妈开始说场面话:“向一越来越幽默了。”
语气很微妙,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时爸爸完全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时家保持这样一种氛围已经很久了。只是,无论是亲朋好友还是街坊邻居来做客,这种互相之间的比较和“博弈”,都属于时夫人的乐趣,他不参与。
“我的小公主,难道没有事情瞒着爸爸吗?”
瞒着爸爸的事情吗?时向一讪笑着扯平了嘴角,心里的鼓点急急躁躁地响。
“向一就是低调,”时容韵妈妈积极泄密,“奖杯都送到家里来啦!”
时夫人了然而从容地笑。
奖杯?什么奖杯?难道是自己因为心虚没有去领的原创绘画比赛的奖杯?爸爸不会是为了帮她庆祝这个才提前回家的吧!要是哪天被揭发了,她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时向一心里咯噔一声开始崩线,安全感开始超速流失。
可就在一瞬间,她看到时容韵不甘的眼神,明晃晃的不忿的眼神。这致使她心里又被棉花糖一样软甜的成就感给撑了起来。她这是——赢了吧?!
第二天上课,时向一频频回头,直到下午才终于瞅准了一个时机走向教室后排。
她走到意溪的课桌前,别扭而欲盖弥彰地把一个看起来很精致的纸袋放在单淳桌上,又往意溪的方向推了推。
“这是什么?”意溪搁下手上在看的书,对时向一的举动无法理解。
“礼物。”时向一简洁而迅速地答,说完之后立刻四处张望起来,好像她很想要掩饰她在跟意溪说话这个事实似的。
“无功不受禄,”意溪直接拒绝,把纸袋推回单淳桌上,又翻开书看起来。
这个爱答不理的举动看在时向一的眼里简直帅极了,如果被忽视的对象不是时向一本人的话……时向一有点尴尬,她没想到过会这样,没想到会被拒绝,她以为意溪……是什么便宜都会占,反正无论如何都特别坏的一个女生。
毕竟意溪是人人孤立的“拽姐”。在她的眼里,意溪还是个破坏她好朋友感情的绿茶。对于这样一个人,她还以为,用钱就可以买回一个人情……
所以时向一此刻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她走了两步又退回去,心里有个强烈的声音,告诉她,不应该欠意溪的人情。改变对意溪的看法也不是好事,会让她一直良心不安下去的。
“你有功的,”她这次直接了些,把纸袋放到意溪书上,“上次你找到了证据,却没有告发我。”
意溪从书本里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时向一一眼。因为这种事情而被感谢,真的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你知道为什么不报复你吗?”
时向一摇了摇头。
因为我要是做了的话,以后受到良心审判的人就会是我自己了。意溪把话咽回肚子里,不想解释太多,她们可连朋友都不是呢,就算她说了,时向一也未必信。
意溪把纸袋递还给时向一:“我还是那句话,你好自为之。”
季莱跟别人说着话,一眼看到时向一在教室后排,而她的聊天对象,是意溪?!她们互相之间在推让着什么东西,然后时向一沮丧地拿着东西回来了?
季莱装作无意地走到时向一课桌前,“向向,你是不是藏了什么好东西啊?”
时向一拿着纸袋的手本能地朝背后躲了躲。
季莱在这方面是个人精,她立刻加大了音量,嬉皮笑脸道:“向向给拽姐买东西啊,明天是不是准备给我买双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