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第 79 章（1 / 1）
是夜，项目组所在的楼层一片漆黑，再没有一个人加班。
而在大厦的顶层，一间很少有人出现的办公室里却亮起了灯光。
行踪诡秘的埃尔森中将坐在办公桌后，正在跟自己的下属们逐一谈话。
此刻出现在三维成像仪里是霍克上校。
“只是因为一些不实信息就要求我们把整个项目组解散，这也欺人太甚了吧？难道防长忘了当初为什么要成立项目组？”虽然穿着病号服，但发起脾气来霍克还是一如既往气势汹汹。
“依我看，小库克说得对，人马自己就应该被列为危险物种。”霍克上校怒气冲冲，连生病都没能改变他的坏脾气。
埃尔森依然是那张毫无表情的脸，静静坐在那，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我们应该建议总统在这个问题上要强硬一点，没必要对人马这么迁就。这些人马从来不知道天高地厚，我们退一步它们就进一步，总这样迁就下去它们会变得更加贪婪。”霍克说。
“它们会有主人的……”埃尔森幽幽地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长官，项目组什么时候恢复？”霍克问。
“我不知道，人类的事我不感兴趣。”埃尔森打个哈欠。
霍克有些失望。埃尔森总是这样冷冷地把自己淡出人群之外，很多时候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项目组这些人都是我们下了大力气选拔培养的，刚刚才可以上手工作，正是他们要出成绩的时候，就这么散了真太可惜了……”霍克上校一想到课题会被搁置就觉得心痛不已。
“嗯？霍克，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他们不配坐在科技部的办公室，不是吗？”埃尔森突然问。
“……”霍克上校语塞。
“让时间去证明一切吧。”埃尔森的嘴角抿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却不是温暖的笑意。
霍克突然感到一丝心惊。
“长官，别人都还好，我只是担心一个人，就是小库克。他对研究人马星非常有热情，如果不让他继续研究我担心他会呆不下去。”霍克忧心忡忡。
“他只是一颗棋子。”埃尔森无动于衷。
“长官，他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技术人员。他敏锐，果敢，判断力好，又心细。我们科技部最需要这样的人才。”霍克焦急地说着。
然而埃尔森依然云淡风轻。等霍克说完他才慢条斯理丢出一句话。
“如果连你都这么关心他，那一定有人比你更关心。”
“哦？是么？”霍克暗暗惊喜。
埃尔森看一眼桌上的通话器。“我想我在等的人也该到了。”
“是，长官。”霍克会意。
“嘟。”通话器适时响起。
“长官，罗格少将来了。”乐扣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请他进来。”埃尔森瞟了霍克一眼，那边已经收线。
埃尔森中将重新坐好，门开了，罗格少将挺拔的身影稳步走了进来。
漆黑闪亮的军靴，急匆匆地脚步。风尘仆仆赶来的罗格少将甚至来不及脱下他的呢子大衣。
“晚上好，埃尔森中将。非常抱歉我冒昧打扰，希望您不要介意。”罗格优雅的声音悦耳动听。
然而埃尔森并不会为此改变一点点。
“请坐吧。”埃尔森吝啬地只吐出三个字，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罗格少将在埃尔森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中将，这几天我和参议员先生一直在就人马投诉人类侵犯人马星领地的事进行后续调查。有一个问题我需要跟你当面澄清。那就是关于人马山谷里的荧光记号，一种新型材料，出自科技部的专项实验室。而据我了解，登记领取这种材料的人并不多。”罗格意有所指地看着埃尔森。
埃尔森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但是他并不急于开口。
罗格少将继续说道：“山谷的形成只是最近才发生的事，之前那里是水流湍急的河谷和丛林。没有人类对那里感兴趣。而人马更是根本不敢进入山谷。但是据我们的侦查卫星显示，就在这次我们对人马星进行科考行动之前，有人驾驶隐形飞艇多次悄悄进入山谷。而每一次隐形飞艇进出山谷的时候你的行踪都在距离人马星不远的地方，虽然你每次都没不在场证明，但是你的秘书乐扣都处于失联状态。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进出山谷的人不是你，而那些记号是你留下的。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罗格说完缓缓靠进椅子里，静等埃尔森回答。
埃尔森哑然失笑。
隐形飞艇不能隐形这件事他确实没想到，而乐扣这个把柄也抓得非常漂亮。
这足以看出罗格对科技部的用心以及对自己的猜疑。不过罗格既然拿着把柄来找自己谈话，显然不只是来吓唬人的，他必然要用这些把柄与自己做交换，这点埃尔森心知肚明。
“少将，请继续说。”埃尔森明知故问。
罗格少将微微一笑。“中将，法律委员会需要我们军部回答所有的问题，理论上您是需要解释为什么乐扣会多次进出山谷。当然如果侦察机没有发现有飞艇进出山谷的话，这一条问题也可以不存在，那样的话您就不需要解释什么。”
这话说得已经再明白不过。
“好吧，侦察机没有发现乐扣的条件是什么呢？”埃尔森洗耳恭听。
“公开你对山谷的研究成果。”罗格坦率回答。
“这恐怕不行。”埃尔森断然拒绝。
“那就告诉我为什么选择丘做你的探测器。为什么要精心诱他进神殿？”罗格紧追不舍地盯牢埃尔森。
埃尔森的脸上不自在地抽搐了一下。
“我选择他自然有我的道理。”埃尔森。
“什么道理？”罗格追问。
埃尔森沉默了片刻，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他的视觉跟普通人不太一样。”
“哦？”罗格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天赋秉异，视觉系统格外发达，他们能看清一般人看不清的东西。丘和列得都是这种人，丘的色彩辨识度好，列得的雪片记忆力强。所以我让他们进入神殿，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而拉蒙和摩根就是普通人的对比组。”埃尔森。
“仅此而已吗？”罗格不信。
“仅此而已。”埃尔森答得相当坦然。
“……”罗格默默想了一下，埃尔森的这个说法没有破绽。倒是也合情合理。
“人马星有太多需要解开的问题。人类只有完全了解了人马的一切，才能更好地跟人马和平共处。我希望他继续做他喜欢的课题。”埃尔森奉上自己的想法。
“非常赞同。”罗格欣然接受。
“只是中将，你会把派他进神殿的理由告诉他吗？”罗格追问埃尔森。
“我会的。”埃尔森不得不答应。
“同时把你知道的有关神殿的背景全部告诉他？”罗格。
“可以。”埃尔森。
“很好，中将，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合作愉快。告辞。”交易谈妥，罗格少将旋即告辞。
“请便！”埃尔森微微示意，也不留客。
罗格少将的脚步声匆匆走过空寂的走廊，一路远去。
当房间里再度沉寂下来时。埃尔森打开了面前的电脑。人马山谷的图片出现在电脑上，夕阳下，一道道彩虹屏障清晰可辨。
埃尔森碧绿的眼眸完全睁开，专注地凝望着那一道道彩虹屏障，他的手指顺着山谷的脉络轻轻描画，仿佛在抚摸一件最心仪的珍宝。
屏幕上，山谷的剖面图一层层缓缓展开，渐渐地古老神殿下隐藏的秘密显示出来。
埃尔森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的瞳孔因为专注缩成两个小小的黑点。
埃尔森调出绘图工具，小心地在图片上勾画起来。不一会儿，一架宏伟巨大的喷泉草图在神殿前的广场上竖立起来。
埃尔森屏住呼吸，仔细测量喷泉到谷顶的高度。这一刻他的脸上换发出谁都没有见过的勃勃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