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正文.二十七(1 / 1)
一老一少在无声地缠斗,你来我往,两个人皆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那条小街道上本就没有其他行人,再加上两人都不发出声响,居然还真没人发现这场斗殴。
“喂!”张天梁大喝一声向两人冲了过去,老头发现有人来了,立刻转身就跑,小女孩也不纠缠,而是直冲张天梁跑来,一头扎进了紧跟在后的阮止怀里,紧紧抱住了后者。
阮止讶异了一下,连忙伸手也抱住了小姑娘:“别怕,别怕,没事了。”
小姑娘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小止,你是不是小止!你的手怎么了?”
“你叫什么名字,是他的妹妹吗?”张天梁蹲下身子,拍拍小姑娘的背脊,柔声问道。
小姑娘的鼻涕和眼泪蹭了阮止一身,泪眼婆娑地抽噎着,完全不理会张天梁的问话:“我等了六年了,小止,终于又见到你了,你的手怎么了,谁伤的你?跟妈妈说啊!”
阮止和张天梁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阮止哆嗦着嘴唇,强自镇定下来,问:“你刚才说什么,你是我妈妈?”
“这怎么可能,小姑娘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张天梁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我确实是妈妈啊。”小姑娘捧起阮止的脸颊,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长大了,长大了……”
阮止按住小姑娘的手:“给我个证据。”
小姑娘依旧在扑哧扑哧地掉着眼泪,她摇摇头:“快走,你们快走,离开南大陆,东大陆也不要回去,找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隐姓埋名……”
“为什么啊,”阮止着急地喊:“齐啸海说的苏醒的人是你吗,六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真的是我妈妈,为什么你看起来只有十几岁?”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听我的话照做不行么?”女孩子尖叫了起来,情绪有些失控,引得远处的不少行人好奇地看过来。
“苏茹荟。”一个冰冷而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小姑娘身体一僵,不动了。阮止和张天梁顺着声音看过去,刚才逃走的老人正拎着于一鸣走过来,老人经脉纵横的双手牢牢地卡着于一鸣的喉咙,后者在他的拖拽下跌跌撞撞地跟过来,脸上因为轻微缺氧憋得有些发紫。阮止眯起眼睛,对小姑娘的话已经信了几分,苏茹荟正是他母亲的名字。
老人伸出空闲的那只手臂,挥了挥,立时街道两头的景物都变得扭曲而模糊,整个街道都被隔离了开来。
“苏茹荟,回来。”老人的声音像是镀了一层寒冰,让人听着不自禁地想打寒颤,他阴冷的目光又扫过阮止和张天梁:“你们两个,滚远点,否则我马上掐死这个小子。”说着用力一拽,直把于一鸣拽了个趔趄。
苏茹荟乞求地看了阮止一眼,用嘴型连说了几遍“快走”,这才慢慢转过身来,向老人走去。
“哟,这会怎么如此听话了?”老人嘲讽道。
苏茹荟一字不发,只是默默回到老人身边,老人怀疑地瞪了她一眼,说:“回家。”
阮止上前一步:“你要带她去哪?”
老人回眸冷笑一声:“担心这个小杂碎?我会挑个时间让他回去跟齐啸海传个话的,想跟我斗,他恐怕是白日梦做的太多了。”显然他理解错了阮止的意思,以为他担心的是于一鸣的死活,于一鸣从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苏茹荟突眼眼眸一冷,闪电般伸出右手,勒住于一鸣的脖子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于一鸣的脖子就以一种不自然的姿态歪到了一边,他的身子抽搐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这个没必要留着了。” 苏茹荟淡然地看了老人一眼,蛮不在乎地解释了一句。
老人无不嫌弃地把于一鸣的尸体扔到街角:“小崽子,还敢帮着齐啸海,来我的地盘上跟我耍心眼。”他转过脸,目光定在阮止身上,忽然道:“你,过来一下。”
张天梁一把把阮止护到身后:“有什么话,站在那里说就可以了。”
“呵,”老人冷笑一声:“刚才我还以为是东大陆派人来救那小子了,老了,难免有点糊涂。”说罢,迅雷不及掩耳地向前一跃,眨眼间就闪到阮止眼前,手掌一翻,一掌就拍到阮止胸前,一股股藤状物从他手心喷射而出,飞速地把阮止捆绑得动弹不得。
张天梁连忙转身,伸手迎面往老者脸上一拍,一道白光就呼啸着喷射向老者,两人相距不过十余厘米,本是避无可避的必中一击,老人却轻巧一个撤身,躲了过去,然后一把架住张天梁的胳膊,将他往外摔出。张天梁也不是好对付的人物,反手一掌按在了老人的手臂上,在半空一个翻身,右腿狠狠地踢上老人的肩膀。
阮止也运气态能量,控制着身上的藤状物慢慢松开钳制,然后,抽出重剑和张天梁一起左右夹击上去,将老者困在了墙角。
老人也不惊慌,颇有些轻蔑地扫了两人一眼:“三脚猫功夫。”忽然浑身都冒出强烈的青光,耀眼的青光直冲云霄,整个街道都震动起来,一些细碎的粉末都扑扑簌簌地从两边的墙上滑落。阮止和张天梁本能地后撤一步,他们都感觉到了一种近乎恐怖的压迫感。青光在穹顶四散开来,缓缓地包裹住整个街道,阳光也渐渐地透不进来了,屋宇被罩上了一层诡异的青色。
苏茹荟声嘶力竭地尖叫了起来:“放他们走!”
“放他们走?”老人呵呵冷笑数声:“方才我居然没看出来,这个不是我的外孙阮止么。既然送上门来了,也就省得我亲自去寻你,乖乖留在这陪着你妈妈不好么?”
阮止心头一震,一个疏忽,被苏茹荟一把抢过了重剑。她反手将重剑飞快地架到自己的脖颈上,怒喝道:“苏盛世,让他俩走,否则我立马一剑解决了自己。”
苏盛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省省你那短浅的母爱吧,让他在外面晃荡?等到人们知道他是你的连命体,他会死的比你还早。你以为齐啸海弄出一场笑话一样的审判是为了什么?呵,不过也幸好齐啸海也是个爱权如命的蠢货,否则搞不好还真被他得手了。”他转头阴测测地盯住阮止:“六年前你母亲把你偷了出去,现在,既然回来了,就不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