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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入院第二百八十六天

「检查的情况一切良好，按照这样的状态，明天手术成功的把握又增加了几分。」史密斯医生温和地看着对面的幸村，「好好休息吧吧，幸村君，明天可是一场战斗呢。」

迹部赞同地点了点头。

走廊上人来人往。

迹部小心翼翼地推着幸村回到病房。

「叔叔阿姨晚上就住在附近的酒店，待会儿可能他们会先带着晴美过来。」

幸村点了点头，转过身握住迹部的手：「小景，谢谢你。」

迹部轻轻勾起嘴角：「说什么傻话。」他低头温柔地在幸村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为了你，一切甘之如饴。

午饭时间，幸村妈妈带着在家里于炖好的汤和菜肴来了。

「我做了很多，你们慢慢吃吧。」幸村妈妈的目光慈爱又温暖，「精市喜欢吃的烤鱼，还有景吾喜欢吃的虾子通通都有。」

幸村的动作一顿，将汤勺送入口中，掩饰了嘴角的笑意。

迹部抽了一张纸巾轻轻擦拭着幸村的嘴角。

「怎么像孩子似的？」词话是这样说，语气却只是温和。

「嗨，嗨。」幸村调皮地行了个军礼，「妈妈是不是觉得小景和您越来越像了。」

幸村妈妈嗔怪了一声：「你是嫌弃我唠叨吗？」

幸村偷笑，迹部松松惩戒似的轻轻在幸村头上敲了一下。

幸村妈妈看着两个孩子温情脉脉的互动，只觉得心里最后的一丝结也揭开了。男孩子又怎么样呢？只要他们都幸福，就比一切都重要。

这是身为母亲，对命运多舛的儿子最温柔的慈爱。

午饭过后，幸村爸爸带着小女儿晴美来了。

因为明天是幸村最关键的日子，所以一家人从工作繁忙的幸村爸爸到年幼的晴美都来东京守候着他。

这种家人间深深的羁绊，不仅让幸村感到倍加温暖，也让迹部为之羡慕。

他站在一旁，看着那样温暖的一家人，他们的欢声笑语，仿佛离他很远很远。

「小景？」直到冰凉的双手被握住。「怎么了？」

「没什么。」迹部摇了摇头。

「景吾哥哥只会发呆吗，好傻呀……」晴美还没说完就被迹部不轻不重地揉了揉头发。

「对年长者要用敬语。」

晴美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躲进哥哥怀里。

幸村妈妈轻轻拍了拍比自己还要高的少年的肩膀：「晴美，景吾哥哥可是你的哥哥。」幸村妈妈的声音在「尼桑」这个词加重了几分。

晴美别扭地点了点头方。

幸村轻轻拍着小妹的背，脸上的笑容一如往日温柔。

迹部轻轻把手搭在幸村手上。

两位长辈默契地转过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

十指交扣。

下午来的人就更多了，黑子、不二两位身在东京的好友就不用说了。立海大的各位也提前一天来到东京看望幸村。

明天既是幸村的手术日，也是关东大赛的决赛。

幸村叹了一口气，窗外一片黑暗，星星的辉光早已被乌云遮蔽。

他用力握住拳头，看着手腕上绷起的青筋和密密麻麻的针孔。

一切，就在明天了吗。

那最后的机会。

幸村躺下。

狭窄的单人床上挤着两个身量不输成年人的大人略微有些拥挤。幸村别过头看着迹部的睡颜，虚空描摹着他的眉眼。

「小景，晚安。」

待到身旁人的呼吸渐渐平缓，被打在脖颈间的温热气息弄得有些难以入眠的迹部缓缓睁开了眼睛。

明天吗……

他悠悠叹了一口气。

「明天就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吗？」

「如果这次手术也失败，那么幸村君恐怕……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样的话……」

「并且……即使手术成功，幸村君的身体素质也会大幅下降，体力、灵敏性……如果要恢复从前的网球水平，恐怕有些困难。……比起完全成功或者完全失败，更有可能的是，手术结束后，幸村君虽然能够几乎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但是不能剧烈运动，大幅跑跳，也就是说……他不能再打网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