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真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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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天珞发现，最近总是下了班就坐在阳台发呆的纪父，今天很早出门后，晚饭时间了也没回家，手机是关机的。

康复以来，他已经辞去了警务工作，转而在警察学院教授一些理论课。而今天，是星期六。

她拎起外套，去了墓地。

不出意外的，那个黑色风衣的男人，依靠在她妈妈的墓碑旁。

纪天珞走过去，而眼角的余光，看到的是郁岩龙的墓，那一天细雨中她的哭喊她的疼痛她的恐惧，都顺着这夜风袭来，“爸……怎么又来了呢？”紧了紧大衣领口，她暖声问着。

“很晚了，妈都做好饭了，跟我回家吧，好不好。”

“这里。”他抬手去指墓碑上女人的半身照，点着胸口心脏的位置，重重的点着，他说，“在这里，那一枪，在这个地方。”

纪天珞说不出话，15年前的记忆山呼海啸一般涌来，妈妈苍白的脸，妈妈流血的胸口，妈妈穿着那条最美的白裙子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纪父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

“是我，是我啊……”他哭了，泣音浓重的烟嗓，喉结上上下下剧烈地浮动，好像主人翻江倒海一般的心情，“我错了，都是我，我错了……”

又是我错了，又是这一句！

听得纪天珞心慌，听得纪天珞害怕，听得纪天珞想尖叫。

“你告诉我啊，你做错什么了，你说啊！你在忏悔什么！在害怕逃避什么！告诉我啊！”她厉声质问着，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是我！是我杀了秋心！是我是我！”

他的拳头捶在地上，重重地，狠狠地。他的声音，是来自地狱的咆哮，冲破了沉积了十五年的封印。

“爸，你在说什么？”声音平静，前所未有的静。

然后他，只是哭泣。

“告诉我！你在讲些什么！”她的嗓子，好像裂了。

“是我……”缓缓的，好像已经没有力气再发出声音，他说着，“我杀了秋心，杀了郁岩龙……我杀了你妈妈……我杀了你妈妈！天珞……”

他的声音，难听到纪天珞想吐。

记忆像破碎的镜头，飞速闪过，一个又一个……

妈妈像一朵即将凋零的绝美玫瑰……郁岩龙是一个暗里里的恶魔……爸爸拿着枪指着他们……郁岩龙的笑容阴冷残酷……妈妈的脸上挂满了泪珠……郁岩龙拿枪指着妈妈的头……

头！

郁岩龙的枪指的是头！

头！

纪天珞的视线落在那半身的黑白照片上，照片的心口部位，好像盛开了一朵明艳的罂粟，血，疯狂外涌。

胸口！

妈妈中枪的地方是胸口！

胸口！

“为什么……怎么，怎么回事……为什么……天哪，我……爸爸，爸爸……妈妈……”她无助得像襁褓中婴儿，刚出生被遗弃在脏乱恶臭的街角。

“我不是故意的，是枪走火……我害怕，我害怕被发现，我只能，只能再开一枪……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