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1 / 1）
秦之漫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小窝，把自己整个丢到床上，被软绵绵的被子包裹住，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心里的不安总算消散了些。
上次见到钟佳佳，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分开之前她说过几天要去徐州，明里暗里的意思不就是说还会坐自己那趟车吗，可一个月都没见着。
想到这里，秦之漫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因为她发现，自从钟佳佳说了那句话，之后每次跑车，自己心里居然都在偷偷期待着，还生怕那女人换个样子自己认不出，验票时把乘客姓名仔细地检查一遍……
这是怎么了？明明之前也没怎么把她当回事的。更可恨的是，那女人说的是过几天，结果过了一个月都没出现，难道是欲擒故纵？最可恨的还是自己居然担心她是因为别的原因耽搁了，心底隐隐的不安和担忧是骗不了人的，这种情况下居然是担心的情绪多过抱怨？
等等，为什么我会用“欲擒故纵”这种词……
秦之漫在床上滚来滚去，把平整的被子滚作一团，抓狂的揉乱了自己的头发，终于下定决心拨通了弟弟秦之航的号码。
“喂，之航啊。”
“嗯，姐回来了？到公寓了吗？”
“刚到一会儿。”
“哦，那好好休息呗，明天回家吃饭不？妈妈说明天中午要做你爱吃的桂花糖藕和蟹壳黄，我今天想吃她都不准，非要等你回来了再做，哎，你不回来我都没得吃。”
“哈哈，你少来，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还吃得不够多啊？明天上午我就过去，让妈再炒个笋，我想吃了。”
“没问题！还有事没？没的话我就挂了啊。”
“就这么不喜欢跟姐姐讲电话啊？旁边有小姑娘？”
“小姑娘没有，如花似玉的徐娘倒有一枚，我一向都很有艳福的，嘿嘿。啊！妈，别打！”
秦之漫微笑着听电话另一边陆陆续续传来妈妈的“打骂”声，还有弟弟的求饶声，也不着急，只等两人闹够了再继续。
“呵呵呵，姐，还有什么事啊？”秦之航气喘吁吁地躲到阳台上，一边隔着玻璃门跟妈妈做低伏小，一边问姐姐。
“呃，也没什么事，就是，那个……”
“嗯？你要问什么啊？”
“哦，就是问问你最近工作怎么样。”
“还好啊，真正上了飞机还是有好多东西要学，同组的前辈们都挺照顾我的。诶，你要问明天回来我再跟你汇报呗，这会儿浪费电话费干嘛，我还要去讨好老妈呢。”
“我现在就想问，不行啊？”
“行，当然行，你是我姐嘛。还有啥想知道的诶？”
“哦，呃，也没什么啦，就是，上次你让我帮忙买票的那个钟佳佳哦，她最近……你们最近有一起飞过吗？”
“佳佳姐？上周还一起飞过啊，你问这个干嘛？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就随便问问嘛，她……”还没说完，秦之漫就被弟弟打断了。
“说起来，因为佳佳姐，今天我还被临时叫回去开会了。”
“哦？”
“今天上午佳佳姐从首尔飞回来，因为同组的一个空乘是新手，然后给客人倒饮料时飞机又正好遇上扰动气流，结果饮料撒到乘客身上了，那新手就赶紧道歉嘛，可是客人却坚持要赔偿，还得理不饶人地骂人，骂得很难听。那新手估计是被吓到了，都说不出话来，佳佳姐就去帮她处理情况，结果刚走到人家面前，那个乘客就想扇那个新手，佳佳姐帮她挡了一下，自己挨了那一巴掌。据说啊，那五指印明显得，没一会儿就肿了，我下午开会见到佳佳姐时都还有印儿呢！”
“她被打了？？？”秦之漫的声调陡然提高，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诶姐，别吼这么大声，我听得见。”
“后来呢？”
“听说佳佳姐当时也被打得愣住了，不过还是跟人家道歉来着，那个乘客居然还觉得自己打人有理了，嚷着要投诉。最后乘务长出面也没压下来，等下了飞机，还是找了警察来，才把事情解决掉的。”
“就因为衣服上撒了饮料，就要打人还要闹到警察局？什么衣服这么宝贝？”
“听说是什么名牌来着，不过关键是那乘客是个韩饭，那衣服上有她好不容易弄到的偶像签名，所以宝贝得不得了。”
“真疯狂。那，钟佳佳还好吧？”
“下午见着的时候还好，领导在会上表扬了她，然后给她放了几天假养伤，不过我瞧着她好像有些不高兴。也是，换做是我，平白无故被人打了，我也不高兴。”
秦之漫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之航，你有钟佳佳的电话吧？能给我一下吗？”
“有啊，你要干嘛？随便把人家联系方式告诉别人是不礼貌的，这还是你跟我说的呢。”
“我和她后来见过好几次，也算朋友了，出了这种事好歹要关心一下。你问过她再把号码给我也行。”
“好吧，那我跟她说一声。”
“嗯，那挂了吧。”
“嗯，拜拜。”
几分钟后，之航把钟佳佳的联系方式发了过来，秦之漫仔细地存好，想打电话又犹豫了一下，还是改发短信了。
刚发送成功，钟佳佳就打电话过来了，秦之漫看着屏幕上大大的“钟佳佳”三个字，一阵头疼，只能硬着头皮接了电话。
“之漫~~~”钟佳佳的声音软绵绵的，尾音拉得很长，秦之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呃，佳佳。你……还好吧？”
“你说呢？秦之航都跟你讲了吧，那你还来问我？”
秦之漫觉得，光听这声音都能想象到此时钟佳佳嘟着嘴的样子，心底的担忧也减轻了些，能噘着嘴跟自己抱怨，即使有火那火气也发得差不多了。
“听说领导给你放假了，好歹可以多休息两天了嘛。”
“他不给我放假我也要请假的，这副样子我可不想见人。”
“很严重啊？那你可要好好保养一下，哈哈，不然留了痕迹，待字闺中的姑娘可不好嫁人哦。”
“我又不嫁人。”
秦之漫承认，自己刚刚那话的确存了试探的心思，可没想到钟佳佳居然如此迅速地给出了回答，让人又惊又喜的回答。
“之漫……你，明天要工作吗？”
“今天刚跑完一趟，明天休息，怎么了？”
“那，你，可不可以，来看我？”
这似乎是秦之漫第一次从钟佳佳的语气里听出了小心翼翼的感觉，一句话被断得支离破碎，连她的声音都一路弱下去，最后几个字几乎淹没在破窗而入的风声里。
“为什么？”秦之漫知道此时这几个字让自己显得有些冷血，但她觉得这个问题很有必要，她期待钟佳佳的回答能解决自己的另一个疑惑。
“就是想看看你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钟佳佳似乎被秦之漫的冷淡激怒了，可最后一句又带着委屈、不甘、犹豫和慌乱。
秦之漫笑了，她觉得自己听到了想要的回答，却还是忍不住刺激两句：“可你不是说这副样子不想见人吗？”
“那你就不是人咯。”
“呃……”秦之漫被自己挖的坑噎得说不出话来。
“不是一般人。”钟佳佳软软糯糯的声音解救了无言以对的秦之漫，于是她笑着回应着：“那好吧，你家在哪里？”
挂了电话，秦之漫换了身衣服，又去药店里买了些药，顺便去超市里买了几个鸡蛋，招了一辆出租车来到钟佳佳家楼下。
这个地方离秦之漫的小公寓并不远，在起步价范围内，说起来当初爸妈给秦之漫买房时也考虑过这里，后来还是因为秦之漫觉得有些过于热闹而放弃了。所以听到钟佳佳报出来的地址，秦之漫还有些意外，没想到钟佳佳住的竟是自己当初差点买了的小户型的一居室，如果当初买在这里，兴许两人能早些认识对方。
搭电梯到钟佳佳所在楼层，秦之漫轻易的就拐到了那扇门前，按响门铃，她静静地等着。
很快就听到“吧嗒吧嗒”的脚步声，似乎是跑着过来的，然后是拧把手的声音，门“吱呀”一声开了，钟佳佳穿着长长的白衬衣一脸笑意地站在门口，左脸上还有几道指印。
秦之漫看了钟佳佳一眼，然后飞快地闪身进门，迅速地把门关好，急切又尴尬的问钟佳佳：“穿成这样怎么不看一眼是谁就开了？你不怕敲门的是坏人啊？就算不是坏人，换成个男的，你这不是勾引人家犯罪吗？”
钟佳佳揪着衣角低着头，既不让开也不说话，白花花的腿晃得秦之漫脑仁儿疼，正想越过去到厨房安置鸡蛋，钟佳佳扭扭捏捏地扭着腰开口了：
“人家太高兴了，一时没注意嘛~”
秦之漫只觉得还好自己是女人，不然，这骨头可都要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