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却有一道光芒从天而降，将他们四人一马罩得严严实实。
异兽被狠狠弹开，起了一阵骚动。
空中流动无数细小光圈，一旦互相接触，‘刺’的一声炸出小小火花。
有人立在光圈之外。
郭涛愕然，张亮惊喜，异口同声，“田亮！”
张天天跑上前，“田亮叔叔！”
然而一层看不见的墙壁挡住去路，张天天只得停下。
田亮道，“天天，田亮叔叔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张天天点点头，“好。”
田亮道，“送森碟回家。”
张天天困惑道，“可是我没找到森碟妹妹。”
田亮笑道，“在你爸爸那儿。”
张天天回头看向张亮。
张亮走到光壁之前，盯着田亮，“你又骗我。”
田亮道，“我没有骗你。”
张亮道，“你答应我，我们一起回家。”
田亮道，“对不起。”
张亮道，“我听烦这句话。就现在，咱们一起走！”
田亮注视张亮，抬手拂开头发，露出另半边脸。
颧骨森白，眼洞漆黑。
田亮平静道，“我的仙骨已经洗去了一半……”
嘭的一声，张亮狠狠砸上光壁。
为首异兽厉声道，“天律在上！”
异兽齐道，“天律在上！天律在上！”
张亮怒道，“我去你妈的天律！”他怒喝道，“张小马！”
张小马应声跃来，张亮翻身上马。
张小马高扬前蹄，放声长嘶，一时间鬃毛翻卷，洋洋洒洒，浓烈如火。马蹄奔雷一般落下，光壁却丝毫未动。
张亮调转马头，再道，“张小马！”
张小马侧身，以全身之力撞向墙壁！
嗡的一声闷响，竟如古钟，震得人心沉了一沉。
墙外，异兽步步逼近。
田亮道，“张亮，谢谢你。”
张亮眼发红，咬得腮帮子青筋分明。
田亮再道，“谢谢。”
张亮道，“你少他妈的废话！”
田亮道，“能认识你，我很高兴。”
张亮勒住张小马，一步步后退，盯着光壁，再度冲上前！
异兽骤然之间全数扑上，田亮手指迅速翻飞，极快捏成一诀，“疾！”
光壁光芒大盛，不可直视，眼前皆是雪白。
“田亮！！”
那个晚上，是北京城平平常常的一个晚上。
他回到家，打开门。
有个人坐在沙发上。
明亮的眼睛，笑起来的微微鱼尾纹。
‘你四张亮吧？’
‘我是。’
晨昏昼夜春夏秋冬风花雪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雪飘了又融，花开了又谢。
郭涛和张亮一起回来，安排森碟重入轮回道。有一天，郭涛和石头一起不见了。
张亮没问王岳伦。
那之后不久，王岳伦真当了导演，张亮则是成了名模，客串过一出王岳伦执导的网络短剧。
他们都离开原先的小区，各自在北京城找了一处地方住下。
新家宽敞明亮，距离张天天新换的国际小学很近。
夫妻二人分工合作合理分配，保证至少有一个人照看张天天。
张亮更多的时候从一个城市飞向另一个城市，从一个国家飞向另一个国家，看着窗外的云海，张亮会想起一些事，分不清哪些是梦，哪些是真实。如果是真实，为什么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没有来捉拿他的天兵天将。
也没有什么牛郎织女的故事。
一切，就像一出蹩脚的魔幻戏。
张天天放暑假，原本打算一家三口去国外旅游。
张亮临时有了工作，只得推迟。
为了给张天天同学赔礼道歉，张亮道，“天天，你想要什么，爸爸补偿给你。”
张天天生闷气，“你说话不算数。”
张亮赔小心，“是爸爸不对。”
张天天道，“我就想去玩儿。”
张亮道，“下回，下回一定去。”
张天天道，“下回是什么时候。”
张亮想了想，“国庆节。”
张天天撇嘴，“到那时候，你又变卦了。”
张亮赶紧保证，“绝不。”
张天天脚尖一下一下踢着地板。
张亮道，“天天？”
张天天道，“我想去个地方。”
张天天要求的是凯撒酒店的游泳池。
张亮提议其他地点，张天天都给否决了。
泳池的人格外稀少，一点儿都不热闹。
更衣室。
张亮换衣裳。
隔着更衣柜，传来对话声。
“这儿人真少。”
“以前出过事呗。”
“什么四？淹过人？”
“嗐，更邪门，前两年有一家四口在这儿游泳，下去了再没上来，酒店把泳池的水放得一干二净，再找也找不着人影。”
对方道，“你带我来这种地方？”
“人少，游起来才痛快。”
对方道，“唉，我真他妈高兴认识你。”
张亮手一顿。
他奔到更衣柜后，却是空无一人，更衣间的门板轻晃。
年轻人和朋友沿着阶梯走入泳池。
“田亮！！”
年轻人回头，一个高个儿看见他，一动不动。
朋友道，“你认识？”
年轻人想了想，“不认识。”
朋友多看了两眼，激动起来，“诶哟！这是那个谁，那个当模特儿的，张什么来着。”
年轻人道，“谁？”
张亮一步步走上前。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面容。
张亮道，“你是重庆人。”
年轻人诧异道，“四啊。”
“……你叫田亮？”
年轻人更诧异了，“四啊。”
张亮一把抱上去，两人重心不稳，跌入水中，激起高高的水花。
“我艹！”年轻人怒道，“撒手啊！撒手啊我说！！我艹你大爷！！”
助理道，“王导，今天面试的就这些。”
王岳伦嗯了一声。
助理试探道，“您觉得哪个好。”
王岳伦淡淡道，“都是一样的水准。”
其他人见导演如此表态，不敢多问。收拾东西，一一退出房间。
王岳伦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闭目叹气。
有人敲了敲门。
助理开门，“你是？”
对方道，“我是来面试的。”
助理道，“已经结束了。”
对方道，“我大老远赶过来的，您给行个方便。”
助理皱眉道，“说了结束了……”
王岳伦忽然道，“让他进来。”
穿皮夹克戴墨镜的面试者，晃晃悠悠进来。
王岳伦道，“之前演过戏吗。”
“没有。”
“有过类似经验吗。”
“没有。”
“哪个学校毕业的。”
“没念过。”
助理暗暗皱眉。
王岳伦每问一题，嘴角的笑容却是加深一分，最后道，“之前是干什么的。”
面试者摘下墨镜，冲王岳伦得意一笑，
“神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