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沈氏兄妹(1 / 1)
顾锋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而更让他震撼的是刚才她与小男孩的那一幕。那一字一句的对答,仿佛呈现的是若干年前的自己。
曾几何时他也是个不肯去上学,不喜爱学习的孤僻孩子。每当他羡慕别人有爸爸的时候,妈妈也总是俯下身子安慰他、鼓励他:“小锋的爸爸在很远的地方。如果你能好好学习,长大了就能去很远的地方找他。”
当年,就是这份信念,支撑着小时候懵懂的自己努力向上。
往事历历在目,时间犹如静止。阳光昲照大地,眼前的人如同镀了一层金晕,浑身散发着慈爱的光辉。就在她含笑转身的一刹那,顾锋发觉自己的心已一步一步慢慢沦陷。
“这么巧啊?”她笑意未减,同时又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人。
“是啊,小任。我今天带朋友过来面试的。”顾锋向她介绍起身边的人,“沈悦玲,她刚到泉城来的,过来面试做老师。小玲,这是小任。”
两人相互问好后,任晓捷心想,能让他亲自送来面试的,可见两人关系匪浅。这沈悦玲有着南方人的古典韵味,身材也较为娇小玲珑,看她整洁大方的打扮透着淡淡的书卷气,有一种邻家女孩的感觉,不由得让人对她份外好感。
“我跟这里的院长也挺熟的,要不我现在直接去院长说说,这事件应该没多大问题的。”任晓捷主动提出了帮助,而沈悦玲却向顾锋投去询问的眼光:“锋哥?”
顾锋对沈悦玲笑了笑:“既然小任这么乐意帮忙,你就放心吧。事成之后好好感谢她就行了。”
任晓捷笑了笑不置可否,就带着沈悦玲去找院长了。
果然第二天,沈悦玲就接到孤儿院的录取通知。她马上就联系任晓捷要请她吃饭,任晓捷推却不过,唯有答应了晚上一起吃饭。
当晚上任晓捷依时来到约定的地方,却发现顾锋、沈悦玲和一陌生人在场。今天晚饭的地点是位于中心城闹市的菜馆,他们订了个小包间,吃的是驰名的湘菜。
“任姐,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哥,沈健。”沈悦玲指着那个陌生人介绍。经过这事,任晓捷与沈悦玲熟络不少,虽然大家年龄相仿,但沈悦玲居然很尊重地称呼她任姐。
“任小姐,谢谢你关照我妹妹的事。”
沈健深究和审视的眼神让任晓捷很不舒服,虽然他是带着痞痞的模样,但那肩上的星星和锐利的眼神已表示了他非一般的身份。她瞟了瞟对方那笔挺的军装,就客气地回了话:“举手之劳,你们太客气了。”
席间,她听出了原来顾锋和沈氏兄妹是很熟络的旧邻居,沈健也不时向她瞟来打量的眼光,让她觉得自己跟他们格格不入,她唯有跟沈悦玲扯上闲话。
顾锋和沈健也久未见面了,他们各自说了自己的一些近况,也谈到军事方面的一些突破,顾锋显得心情大好。
闲聊了一阵,顾锋向沈健兄妹说:“你们也很久没见过我妈了,那天跟她说起了你们。改天你们有空了过去走走,好聊一聊。”
沈健下意识地瞟了瞟任晓捷,见她正在悠悠地吃着菜。他觉得很奇怪,顾锋明明一向对自家的事很隐悔,也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谈起母亲的事,怎么今天居然主动提起呢?
任晓捷也是头一次听到顾锋说起他妈妈的事,所以也竖起了耳朵来听着。
“是啊,很多年没见了。阿姨现在身体怎么了?”沈健也顺势问起。
“这两年好多了,记忆力好了不少,偶尔还记起不少以前的事。医生说,只要别受刺激,心理病也会慢慢好起来。”顾锋笑得心满意足。
“唔,这病只要维持着,不加重不复发就行了。医护这方面也很重要的。”
顾锋点点头,“是的,现在这疗养院硬件不错,医护人员也挺好。”
倒是沈悦玲幽幽地插了一句:“锋哥,最重要还是好好地给阿姨补补身子,以前的日子落下不少毛病。”她话一出,明显感觉气氛凝重了几许。
沈健向她投去制止的眼神,随即安慰地拍拍顾锋的肩膀:“都过去了,现在哪样不好啊。”
也许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沈悦玲立即赞同地说:“哥说得是,我们改天一块去探望一下阿姨吧。我记得阿姨最喜欢吃杏仁酥。是吧,锋哥。到时候买多点给阿姨吃。”
“杏仁酥就不用了,”顾锋无奈地笑笑:“我妈只爱吃成珠楼做的杏仁酥,我买的其它店的她全不喜欢,说不是那种味。可是成珠楼都倒闭好些年了,我上哪能找得到呢。”
沈悦玲想了想,开口说:“我知道有家凤梨酥也不错的,到时带点过去,阿姨也应该喜欢的。”那三个人在商量的同时,任晓捷也默默地记在心里:原来顾锋母亲爱吃成珠楼的杏仁酥。
此时,桌上的手机响起了铃声,是任晓捷的。她说了声“抱歉”就走出包间,顾锋和沈健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跟上去。
任晓捷来到走廊的尽头,接通了电话:“你好!”
原来居然是麦明朗医生的电话,他通知任晓捷说医院过几天就有床位住院了,希望她能尽快安排姐姐过来。如果到时候时间合适的话,手术有可能请到威廉博士主刀。
面对这个期盼已久的好消息,她不由得对于电话的另一端感激道谢。接着,她又打电话回家里嘱咐安排姐姐赴美一事。末了,她挂上电话转身,却见到沈健一身英伟军装却面带痞气地斜斜倚在两步之外。
她生硬地点头笑了笑,想侧身避过他。
“听说任小姐是顾锋的校友?”他懒洋洋地问道。
“没错。”任晓捷停下脚步满眼戒备地望着他,“沈先生有什么事吗?”想看他卖什么关子。
沈健突然想到顾锋之所以在她面前无所顾忌地说起自己的母亲,说明了想让她了解自己的家庭状况,甚至把她看作自己人了。他不由来的一阵无力感:“没什么,任小姐果然精明能干。”
见他也没什么,任晓捷笑笑以示客气,就往回包间里走。
身后传来怅然的叹息:“哎,妹子怎么每次都遇到这么强劲的对手呢。”
她听懂了话里的意思。
回到包间,她跟顾锋说了刚才麦明朗的电话,然后就向大家告辞,毕竟她要密锣紧鼓地做很多准备工作,而且她这次赴美也不知道要逗留多长时间,工作上的事也要安排妥当。
临走了,大家互相道别,她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三人然后转身离去。
两天之后,她就乘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