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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安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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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征这么下死劲咬,左手上应该是出了血,易征却安静了下来,松了口,末了还在泛着血的牙印上面舔了舔,之后钻进我怀里。

“征征乖,让我看一下是不是伤了,征征乖。”我拍抚着他的背,还是要看看有没有伤啊。

好在这次易征没再有大的反应,我扒开那两瓣屁股的时候就瞧见里面的那儿明显的红肿了,还好没看见出血和裂开的迹象,只是那么红肿的看着人心里不好受。确定了没出血我也不敢再往下探,松了手给他把衣服穿上,哄着睡觉,他拱进我怀里,比第一个晚上还紧的缩过来,我搂着他,睡意全无。

这一夜,我和易征都没睡好,易征反反复复的醒,每一次都是满头大汗的挥舞着手大喊着“放开”醒过来,哄好一阵子才能再睡,但是也睡不了多久又会醒。如此反反复复,天开始亮了,起初是一点点光透进来,我看着易征的深皱的眉毛还有不安稳的拽着我衣服的手,我想起床去给老板打个电话又不想吵醒他,所以轻轻从他手里拽出衣服,但是在衣服拽出来的瞬间,易征的眼睛刷的就睁开了,我立刻握住他的手,轻拍着背,“乖,征征乖。”眼看着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又睡了,才准备放手,但是几乎在放手的瞬间易征的眼睛就睁开了,急切的抓住我的手,然后坐起来怎么哄都不肯再睡。没办法,只能给老板打了电话请了假,然后再回床上抱着他睡会儿。

起来的时候临近中午了,吃完午饭去跟陈爷爷道了谢,又带着易征去了第三医院,这一次我以为易征回到了五六岁的心智。但是在医生问了情况,我支支吾吾的答了之后,医生紧皱着眉头告诉我,这一次本来易征时快好了,甚至有可能在昨天晚上已经醒了,但是再一次收到这样的打击之后,他已经不止是倒退回去了,甚至是完全把自己封闭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这一次清醒的几率更小,更没有规律了,可能会在明天就恢复也有可能就这么一辈子了,如果病发眼中的话,甚至有可能还会给周围人带来伤害,医生建议住院治疗。

看着医生凝重的脸,我很坚定的拒绝了。虽然没有真正见识过精神病人的治疗状况,但是很多电视都有演,虽然可能有夸张,但是一定也差不了太多,让我放易征去承受那样的痛苦,我做不到!

最终医生妥协了,开了一堆药,五颜六□□,还建议找个清静的地方让易征静养,说这样对他的病情能更好一些。

一路上易征亦步亦趋的跟着我不敢让人碰到他,怕他会暴躁只能坐出租,到了步行街,我下车带着易征去了咖啡馆,我准备跟老板辞职,准备带易征回我家去,医生说静养可以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们村子里有山有水,而且就那么几口人大家都认识,不仅有个照应还不用担心小混混,也不用担心易征那些复杂的亲戚,最主要的是,易征现在这么个状况我不能再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

跟老板删删减减的说了大致的情况之后,老板批了我辞职,最后还叮嘱如果缺钱就找他,让我先在这里养到手上的伤好了再回去。我看着手上的纱布觉得要是这样回去我爹一定会直接把我打出来的,所以也没有反对。等所有事情都做完之后,我领着易征回了宿舍。

在宿舍里又住了一段时间,刀口子拆了线,伤口愈合的不错没,易征最近晚上睡眠也深了不再那么反反复复的醒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医生开了安定,但是每次喂药都痛苦的很,易征怕苦每次怎么都不肯吃,没见他怎么挣扎就是每次药片到了他嘴边就死死逼着嘴咬着牙就是不肯张嘴,最初两天真是愁的眉头都快打结了,最后没办法,只能借了古人的老办法,直接嘴含了药,这孩子也是好哄,每次只要吻上来他就自己乖乖把舌头伸出来,只是就不往药上碰,好不容易把药送他嘴里去了有时候还不乐意咽下去,又只能想尽了办法让他咽下去,这么一天三顿的,我的吻技算是练出来了。

小半个月之后,我手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了,最主要的是这天气开始凉,可以开始穿长袖了,可以把结了痂的手臂藏起来。领着易征又去了次第三医院,这次医生碰易征他没那么激动了,最多就是不让碰,也没那么暴躁了,让我颇为安慰。再拿了些药,毕竟药还是有副作用的,所以我没拿多少。

回宿舍收拾了东西,收拾的时候还挺舍不得,毕竟这里就有了我和易征那么多那么多回忆,就像是突然有了灵魂,有了留下的理由,于是就不舍了,但是该离开的总归是要离开的。

我领着易征还了钥匙,然后就一路去了车站,买了票,带着易征坐在车上一时思绪万千,脑海中漂浮过高一第一次坐车去省城那会儿也背着行李,傻了吧唧的,现在不止带着行李还带着易征,风吹过撩起他的头发扫的我脸痒痒的,易征吃过药,一整天都是睡不醒的状态,软软绵绵的,站着还好,坐着一准就往我身上腻歪,靠着肩膀就开始打瞌睡。

从省城到我家里大约三个小时车程,一路上我已经想妥当了给爸妈的说辞,不是没想过跟他们说实话,但是终于还是没有那个胆气,也不敢想如果爸妈让我放弃我该怎么办,我觉得这辈子我是放不开易征了,如果他不先放开我的话我就拽着一辈子。

到家,进了院门,我看见我爹在院子里抽着自己的烟斗,他这么些年还是更喜欢烟丝。

“爹。”我喊和我爹,带着易征进门,易征躲在我身后不乐意出来。

“怎么这会儿回来了。”我爹在院子里摆的桌子边点烟,他不敢去屋里抽,被窝娘发现了会挨数落,烟丝也会没收。

“恩。”我不说话,等着他问。

“我们宝儿,这是带着谁家的大姑娘啊!”我爹终于点完烟抬头了,看见躲在我后面的易征,意味是姑娘。

“不是姑娘,是我同学。”我看着我爹,然后吞了吞口水。

“爹,我给你说件事儿呗。”我紧了紧我的手,决定如果我爹妈不同意我就带着易征去外头在找个地方养病,这次老板给我的工资多算了一点。

“怎么了?”我爹看着我,眼角撇着房门口生怕我妈听见声响突然出来。

“那个……”我把易征的情况和我受过的易征的照顾基本说了一下,只是告诉我爹的是,他是因为家里亲戚有事我帮忙照顾一段时间。

“行啊,人家之前那么照顾你,你这会儿帮帮忙是应该的。”我爹听完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其实这一点我还是很有把握我爹会同意,只是我怕他看出我是撒谎,毕竟第一次对他撒谎。

不一会儿,我妈大约是听见声音了也出来了,我爹立刻就把烟斗藏桌子底下去了。

我娘出来看见我,立刻就展了眉眼。

“宝儿回来了啊,哎呀,这是谁家的姑娘啊。”我娘也意味躲我身后的是姑娘。

“哪能啊,人家是咱宝儿同学是个男娃子。”我爹笑了抢着回了。

“男娃儿啊,宝儿带同学回家玩儿,我得……”我娘走到桌子边,然后就嗅了嗅。

“哪来的烟味儿?”我娘鼻子灵,立刻就看着我爹,皱了眉。

我爹哭丧着脸,犹犹豫豫的就把烟斗从桌子下面拿了出来。

“我先带我同学进屋了。”我把烂摊子丢给我爹,反正我爹会告诉我妈易征的事,而且我妈肯定还得念我爹一顿的,而易征已经一点一点的开始犯瞌睡了,却是到了该吃药的点了,于是我就打完招呼带着易征进了屋。

我们家事两层楼的土屋,楼上是木板子隔的,楼梯也不好走,但是我的屋是在楼上的,不过好在下面有俩屋,另外一间本来是给客人留的,要穿过我爸妈屋才能到,不过有门隔了的,我就拉着易征去了那里,关了门上了栓,把在车上没喝完的矿泉水掏了出来,上了那张老式的床,把帐子一放,做贼似的给易征喂药。

喂完药,就看着他一点一点的瞌睡的厉害,而我坐了几个小时的车也累了,就抱着他睡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外面已经没了亮色,怀里易征依旧睡得香甜,于是我小心的起了床,这几天我起床只要声音小一点,他已经不会再惊醒,噩梦也几乎没怎么犯过了。医生说这是好现象,醒来的几率更大了,但是却依旧没有定期。

我蹑手蹑脚开了门,爸妈正在外间看电视,声音是特意调小了的。

“你同学还没醒?”我妈抬起头看我一眼又转眼去看电视,随口问。

“恩。”我点头,也往旁边找了张凳子坐下。

“你同学的情况 ,你爹都跟我说了,妈跟你爹是一个意思,人情债还是欠不得的,以前人家那么照顾你,这会儿特殊情况,你得好好照顾人家,要是有啥事儿就跟爹妈说,知道不。”我妈又转过头看着我,一脸的认真。

“恩,我回好好照顾他的,您放心。”我看着我爹妈,一时之间思绪万千,几乎想把心里话和盘托出。

“灶上给你们留着饭菜呐,你去端进去,叫同学起来先吃了再睡吧,不然太晚了吃饭,存了食要肚子疼的。”我妈对着我叮嘱。

我点着头,赶忙去了灶屋(农村里面的厨房有烧柴火的灶膛所以更常叫灶屋),看着灶膛上留下的饭菜,两个菜一个汤,蒸了鸡,却没动几口,一时间眼眶又湿了。

找了个大托盘端了吃的就朝着里屋走,路过爸妈屋的时候她们还在看着电视,妈在灯光下一针一线的在缝着什么。

里屋突然传来一声,“砰”,我立刻进了屋,开灯就看见易征坐在窗边的地上,嘴里呐呐的喊着什么。

我立刻放了东西走过去,刚蹲下就被报了个满怀,这时候才听清楚他口里一声声喊着“宝儿”。从那天之后这是易征说的第一句话,他终于又肯说话了,一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我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

一转头就看见爸妈站在门口紧张的看着,怔了一下,然后赶紧说,“没事儿,没事儿,就是他起床被床沿绊了,吓着了。”

“没磕着哪儿把?”我妈问我。

“没事儿,您回去看电视吧,我待会儿就给他揉点药酒。”我赶紧回,他们站在这里让我有一种心虚气短的感觉。

一会儿爸妈就回去继续看电视了,我则半抱着易征回了床上,然后哄着松了手,让我去拿了饭菜过来,先给他喂完饭,匆匆自己吃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洗澡,我们家可不像省城,打哪哪都有独立的浴室,我们家只有洗澡的大盆子和一个我爹自己搭的棚子,四面用雨布挡了。所以洗起澡来不是很方便。不过还好,我爹妈很能理解易征洗澡需要我帮着这件事,我自己匆匆忙忙的洗了,洗澡这件事也就算是揭过去了。

晚上我没什么睡意,但是架不住易征总瞌睡着,所以也就陪着他早早的在床上躺着,透过窗户漏进来的月光,我侧头看着易征朦胧的轮廓,白皙的皮肤在微弱的光线下却意外的惹眼。我就那么看着,耳边是荷塘里早秋的蝉鸣,蛙叫,感受着易征平稳的心跳,觉得格外安心,不知不觉之间就睡着了,那一夜的梦却不算好,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易征捧着我的脸细细碎碎的吻,嘴里却呢喃着谁的名字,唇一张一合听不真切,待要靠近去听个清楚,易征就那么在我面前水波似的一荡不见了……

清早,我就听见外间爸妈起床的声音,然后就开始做早饭,忙忙碌碌,以前在家的时候,这时候我也会起来帮忙,但是这会儿我却睁着眼睛赖床,只想抱着易征一直一直都不起来了。

但是到了点,易征已经很自动的醒了。于是我也不好意思再赖着了,只能起床。

准备今天带着他去村子前面的那条河边走走,于是就牵着他去了外面院子里洗漱,他会刷牙但是总会戳到脸上去,脸是我帮他洗的,他自己是肯定洗不干净的,拧了帕子小心的帮他擦脸,然后就准备洗了帕子自己洗脸,易征就搂着我的脖子把脸凑了过来,摸索着在我唇上吻了吻,我就那么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要怎么反应,这,这是易征第一次主动亲我……

“药,药。”易征居然乐呵呵的,嘴里不成句的嚷嚷着,我才发现他是在提醒我该给他喂药了……

我反应过来猜想起来要看看周围,还好爹妈都在灶屋里头,没人出来。赶紧洗了脸,牵着易征回屋,关门落栓一气呵成,然后就开始每天例行的任务——喂药。

继续做贼似的把药喂完了,然后就领着易征去吃早饭,早饭是需要喂的,不然他很可能直接把饭戳进自己鼻子里去,这个我试过很多次,几乎每次都会有那么些饭从鼻子进去……

吃完饭带着易征出门,边散步边消食,再拉着他去我小时候走过的地方,跟他说我小时候的事,我知道他听不懂,但是就是想要告诉他,只要告诉他。每次他都静静的,就好像真的听懂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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