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1 / 1)
傅至琛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健身所值班的人员都要锁门了,周景深还是没有来。
周景深的号码没有彩铃,只有枯燥无味的“嘟—嘟—嘟”声,从开始到结束,一共57秒。
傅至琛把手机揣在兜里,大步迈出门,取了出车,直奔周景深的院子里。
院子里黑洞洞的,没有开灯,甚至没有狗吠的声音。
“周景深!”傅至琛叫道。
没有回答。
周景深不在,甚至连欢欢喜喜也不在。
傅至琛停好摩托车,围着院墙转了一圈,选定了一个位置,一个鱼跃,身手敏捷地翻了过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傅至琛的脚步也很轻,丝毫没有打破这死气沉沉的寂静。
傅至琛突然发现,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他甚至不可能找到周景深。
他在院子里的楼梯口坐了下来,深深吸了口气,伸手去摸烟。自然是没有的,烟都被他自己扔掉了。
傅至琛拿出手机打给王波,在响了很久之后,王波才接。
“琛哥,什么事?”王波的声音嘶哑,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傅至琛问,“你有没有见过周景深,今天。”
“没有。”王波有气无力道,“杨超也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
王波在那里忍气,“我怎么知道!昨天就跑了!”
傅至琛说,“你问他那些手下看看,总有人看见的。”
王波说,“正在问着呢,我都急一天了,累得要死。那个家伙要是回来,看我不……”
傅至琛叹了口气,“先找人吧。”
“那周景深呢?”
傅至琛默了一会,“我来找吧。”
傅至琛有预感,杨超和景深应该是在一起的。
他起身,翻过墙,找了一家便利店,买了一包青山。
青山的味道很重,烟味一下子呛进喉里,傅至琛轻咳一声,看了看那支烟,走过垃圾桶那边,熄了扔进去。
傅至琛想了想,又打给王波,“曾谷的电话你有吗?”
王波几乎是在傅至琛一打通电话就接了,在叫,“听说杨超昨天晚上就去找周景深了。”
傅至琛愣了一下,“我知道了。曾谷电话你知道吧,听说姜潮去找过周景深。”
王波将曾谷的电话报给傅至琛,又犹犹豫豫地开口了,“杨超口无遮拦,他上次才偷偷看了我给你的那份资料,会不会……”周景深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对杨超做出什么?王波在黑市上混久了,总是容易想到这方面。
傅至琛说,“周景深不是个狠的,你别担心。”
“是吗……”王波还不知道傅至琛和周景深的事。
“挂了。”傅至琛把电话掐断,揣着手站着。
他愣了好久,才想起来还要给曾谷打电话。
曾谷的铃声很骚包,是一首很柔很静很美的曲子,说不出来名字,但傅至琛觉得,之前稍微冷静了一点。
曲子响了有一会,曾谷接了。
“你好,我是曾谷。”声音就很斯文。但傅至琛听说过他在业内的名声,绝对够狠。他乐意当杨超的手下,也不过就是看在杨家的份上。
“我是傅至琛,我找姜潮。”
“找姜潮什么事?”
“让他听电话。”
“你说吧,我就是他。”
“你知道周景深……”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男的?”
“……是。”
“那我什么都不知道。”
傅至琛深吸一口气,直接挂了。
已经是深秋了,天气有些凉,他就那样站着,觉得寒意从心口处慢慢蔓延。
“是知道了啊。”傅至琛喃喃了一声。
他一把攥紧了兜里的烟,跃上摩托车,开始往回骑。
巷子里很乱,狭小而曲折,傅至琛横冲直撞,开到了周家。
他在楼下站了一会,听到楼上隐约有欢笑声,他侧耳倾听,认真分辨,没有周景深的声音。
傅至琛突然觉得有些茫然。所幸王波来电了,“就在你家附近那家老上海,喝醉了正在闹事呢,两个人都在。”
傅至琛连电话都来不及挂就调转车头往那里赶。
夜色苍茫,摩托车的轰鸣声很刺耳,傅至琛却发现他脑海里的,却是一首歌。
靡靡的,带着苍沧的醉生梦死,还是那首《夜来香》。
他当时跟在周景深的身后,看他徘徊,看他无措,还看着他被人无故追赶。
他本是无意路过,却没有想到会碰见如此失魂落魄的周景深。
袖手旁观才是他的风格。
但最后他却出手了,用自己也想不通的方式。
好激烈的吻,好心动的吻。
傅至琛才发现,原来励书说得对,和男子相爱并无不可。
而现在——
周景深喝醉了。他会不会还是像之前那么乖?老上海那么乱,他会不会出事?
爬过雪山,涉过洪水,吃过草根,明知冷静才能杀敌制胜的傅至琛,终于承认,他输了。
…………
老上海门口。
泊车小弟刚刚送走一位客人,还等在门口,突然一阵急剧的刹车声后,一辆改装哈雷停下来,一个男人沉着脸敏捷下车。
这人神色太不对,泊车小弟上前一步,还没开口,男人一个眼神睥睨过来,他就缩了回去。
“看好车,我马上出来。”傅至琛说道,抬腿就进去了。
王波还没有到。
但他根本不用找人,一抬眼就看到周景深神情自若在那里帮杨超挡酒。
他们的对面,坐着几个男人,晃荡着腿,目光盯着了周景深下面。
“见底了,你们也喝呀,”周景深说,“谁喝我就跟谁,我在下面,让你们随意。”
杨超被他按在沙发上,醉熏熏的,还不忘要伸手去打人毁物,地上已经是一堆的玻璃渣了。
傅至琛奔过来,拉着周景深就走。
那几个男人交流了一下眼神,围了上来。
傅至琛冷笑,连话也不说,一手拉着周景深,另一只手却是一个勾拳,实实地落在方才给周景倒酒的那个男人身上。
另外几个人便扑了过来。
傅至琛也没有放开周景深,一只手对敌,招招见血,很快那几个人就鼻青脸肿了,傅至琛比想象中还要狠,他重点招呼了那几个男人的命根。
王波气喘吁吁地赶过来。
傅至琛见他,一把拎起还趴着的杨超丢给他,又指了指一堆的垃圾和伤员,说,“交给你善后。”便再也不废话,直接拖着周景深走了。
周景深已经迷迷瞪瞪了,在那里说,“你谁啊?是你赢了我?”
傅至琛拽着他的手的力道加重了。
周景深还在不知死活地问,“你喝了吗?我没见你喝呀。”
傅至琛将他扔到车前去,把他按在那里,眸光深深,“周景深,你最好看清楚我是谁……”
周景深眯着眼看他。
下一秒却在摇头,他带着哭腔说,“不认识……不认识呀。”
“呵……”傅至琛笑了一声。
“傅、至、琛。”他一字一顿道,“你最好记住这个名字,我保证你再也忘不了。”
傅至琛说完,将他一摁,发动
了车,往家里方向走。
很近,不到几分钟就到了。傅至琛将车往车库里一扔,扛着周景深上楼,开门,然后将他重重扔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