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五脉金针现世(1 / 1)
嚯,顾妙音一出声让一群人都笑出了声,一时议论的声音叠浪压过,苏娘子略带歉意的一一别过各位乡亲,有几位关系好的临走时也不忘为顾妙音说说情,这回儿妙音的事儿可算捅了大篓子,且不说村长组织村民扔下农活上山找了多次,这活人办白事儿就是极大的不吉利!
林墨香攥着拳头停在了她的身边,冰滑如玉的脸蛋上仍旧印着那个难看的印子,面色沉的似要杀人,终究也是没说什么撞着她的肩膀而过。随在她身后的肖凌多宝倒是极有默契地齐声骂了句:“白痴!”
顾妙音吞了吞口水,她只希望村民走的慢一些,或者留下来几个也是好的,娘的脸已经阴沉快盖上霜了!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待最后一位村民离去,布满灵幔的顾家大院登时冷清下来,苏娘子与她之间的空气好似结了冰,沉闷的对视而不做声。
将近晌午,日头火辣辣的卷起几片燎人的热浪,活跃的鸟儿都默不作声地立在枝头歇息,苏娘子一把钳住她的衣领向外走,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薄怒道:“你给我去祠堂里好好反省反省!”
村中祠堂如顾家大院一样坐落在一个僻静地儿,祠堂里供奉着全村所有百姓的祖宗排位,村中大事小情基本都会在这儿解决,而惩罚孩子最好的方式,就是去给祖宗跪身请罪自我反思,再严重一些的家长会请出家法杖加以惩戒,不过这一代的孩子还没有哪个严重到要去祠堂请罪,顾妙音也算是头一遭了。
坏事儿上她总是头一个,这一下村中的风评又不知要降低多少!
苏娘子把她摁跪在蒲团上,执手请了三炷清香道:“顾家祖宗再上,儿媳苏园在此向各位列祖列宗请罪,还望祖宗显灵替儿媳好好管教家中逆子!”
将香插入香炉,苏娘子恭敬地拿起供桌上的家法杖,此杖乃是柳条沁水编制而成,且粗且牢固,不知流传了多少世代。
数道黄影划破空气凛冽地摔在她稚小的身上,那身獠牙准备的碎花新衣都被柳鞭抽出了两条参差不齐的长口,若隐现薄衣下粉嫩的皮肉。
苏娘子手中动作快如生风!鞭急之处无不掀起一片凉寒之气,这股凉寒与南方的烈热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这么做也是当娘的一片苦心,这孩子说消失就敢离家十余日,哪怕是带回个消息也是好的,可这孩子……,简直不管不行!
而顾妙音却也有自己的苦衷,如今只是被当做调皮离家而已,若是说脱了嘴告诉别人自己跑去了藏仙域,到时候可就不是娘在祠堂家法惩戒了,估计村长拉她去侵猪笼也是有可能的!况且,离家确实不对,没消息带回更是不对,总归都是自己的错,自己种的因自然要自己背负这个果!
身上本就有旧疾,此时苏娘子的鞭子就好如雪上加霜,让她本就虚弱苍白的小脸愈发地白了三分,几滴也分不清是热汗冷汗的水珠顺着脸颊翻然而落,一双杏子般的眼渐渐迷离恍惚,看什么都是雾蒙蒙的一片。
“你可知错!”抽了足足三十六下,苏娘子才歇下鞭子猝然喝道。
“音儿知错了,娘别生气,音儿知错了。”顾妙音晕眩恍惚地回着,终头脑一晕焉得摔在了冰冷的石地,破碎的新衣下微微露出伤痕极深的几道血口。
苏娘子的心尖似是被谁挠了一下,脑袋里一个激灵背起顾妙音就向家中跑。
“音丫头真是活该啊,这么跑出去可还得了?换做是我家孩子,我肯定也拉去祠堂‘伺候’!”一大婶看着母子俩的背影说道。
“说的不就是,这丫头是该管教管教!像她这么大的孩子,有哪个是闲在家里的?有天赋的入武堂没天赋的入文堂,就她跟个野孩子似的到处疯跑,哎,顾家家门不幸啊!”
“快别说了,这丫头实也可怜,别看现在这样,指不定是哪个高门大户的孩子呢。”
“你们议论别人家议论的好生热闹,都不回去做饭了吗!看你们男人回来不抽死你!”林妈路过听到议论愤愤地责道!
苏娘子把完脉心底暗暗一惊,过去这丫头的脉象仅是微弱的不可言说,而此时她的脉象简直混杂的让人分不清头绪,说是内火却隐隐有寒气在内,说是外伤又隐隐包罗了内伤在里,真是让她不知该从何下手!
一层一层剥开她的衣裳,一处处旧伤新痕瞬时占满了她的眼,旧伤上还敷着未干的草药,而自己所布下去的新伤却如一把改锥一样刺痛了她的眼……
原来一切皆有原因,想来,自己也没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音儿!我的音儿啊!”
院子里的一声嚎哭将手足无措的苏娘子拉回了注意,前几日她飞鸽传书给家主让其快速赶回,没想他的速度竟这般快,才几日的功夫就策马赶了回来。
也好在他回来了,毕竟苏娘子是用毒高手,可用毒有利有弊,若是针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她真的不好拿捏尺度,而恺邢就不一般了,他是正正当当的白派先生,就算开出的药无用也绝不会伤害孩子的身体!
“恺邢!你快过来!”苏娘子一刻不想离了她的身边,只是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顾恺邢还以为娘子又出了什么事儿,一时没控制住直接用轻身功夫踹门而入,‘哐’的一声,还算牢固的房门轰然摔在了地上,可见此时的他多么着急。
“她……”
顾恺邢不必看也知女儿没死,听完苏娘子叙述,轻柔地安抚了下泪人般的娘子,道:“娘子不必着急,为夫先给音儿把脉,你去把万容膏拿来。”
家里有了男人就有了依靠,苏娘子拭了泪珠道:“那万容膏可是顾家的传家之宝,如今制造的药材已然寻觅不到了,你当真舍得?”
“废话!这东西留着能有什么用!况且还是为了音儿呢!你剜一小珠化在水里混合点上好的金疮药,此药药性太猛,就这么直接用恐怕对音儿不利,去吧。”
顾恺邢吩咐完坐在了榻边,一双看不出岁月的手抽出她的细小胳膊开始把脉,指尖刚刚停留就是:“咦?”了一声,面色也几乎同时青了一下,他思付许久,终从随身的包裹里掏出一套已逾七年未动的东西。
一套金针!
苏娘子化药而归见到相公的动作当即惊住了,道:“你是要用五脉金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