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双面匹诺曹（一）（1 / 1）
“许大医生，出去喝两杯？”车俊贤翘起二郎腿坐在许孟办公桌前。
“自己去吧……”
“许医生，你知不知道你的冷漠可以杀死人。”
“……”
某日某时交友不慎是句真理，你的哥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影响到你的精神，不知不觉再影响你的耳朵甚至比追求你的圣母玛丽苏还容易让你缴械投降。正看书的许孟敌不过车俊贤的烦人和啰嗦，把他吵的心不在焉小蚂蚁直咬心窝他掌握他的弱点攻得他找不到东南西北。
“苏兒经常去Ls你不知道？”
提什么苏兒。终于许孟抽动了嘴角，起身踏出门，身后的车俊贤一脸得瑟跟着许孟。
之后季一年和苏陌再也没说话。主要问题还是出在季一年身上。季一年都缄默了，苏兒再怎么调节气氛也无作用。更何况苏陌脸皮薄要面子没有安全感。可是昨晚amy的话魂不飞魄不散地绕着苏陌耳边打圈圈读绕口令，烦他烦他烦他烦他……一个恶魔小苏陌说，怎么，我再坏点他就完蛋了。一个天使小苏陌说，他不喜欢你，你再怎么扮可怜也无济于事。百般无聊的苏陌想着想着眼皮一沉无赖地缩在沙发上睡觉。不料季一年想静心静不了心想无视却怎么也无视不了。他心烦意乱，收起手中没有翻过页的报纸，转头去看苏陌。苏陌身子骨架本来就小，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衣，估计是受冷了哆哆嗦嗦地像只小猫咪般窝在沙发角紧皱着眉头。“真是在哪里都能睡。”季一年心想。出于最本能反应，抓着被子的季一年轻轻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靠近苏陌再为她慢慢地盖上。
刚到酒吧门口的苏兒和amy却偏偏和许孟与车俊贤撞了满怀。苏兒意外地移开了眼，身边的amy看到对面对她依旧爱理不理的车俊贤粗鲁地飙出脏话，“我靠！”amy才心想着碰到车俊贤，看来连想都不能乱想。这不是最重要的，最可恶的是碰到就算了还不理人装高傲。一向是调和剂的车俊贤这次却突然没了话，许孟觉得不对劲去扯车俊贤的衣袖车俊贤却朝四周张望并不搭理他。“真巧。”先是许孟淡淡地开口。“对呀。真巧。”苏兒无法与许孟对视，微低着头默默地说。“要不，一起进去坐坐…”
“不要！”
一直沉默的车俊贤和amy齐声喊道。
“你们认识？”一边的苏兒抛开奇怪的眼神。
“不认识！”
又是齐声。
“哎！你有毛病啊！干嘛老抢我的话！”amy恶狠狠地盯着车俊贤说。
“我从不抢丑八怪的话…”哪想车俊贤一脸漠然。
“你！”
“好了amy我们进去吧。”
amy环视一遍才发现路人们都像看到外星人看着他们。“看什么看！”气冲冲的amy气冲冲地进入酒吧，身后的苏兒摇摇头也跟了进去。
这座名为“LS”的酒吧环境优美，装横古老，藤枝叶蔓缠绕在屋檐上为幽静梦幻的灯光营造神秘的气氛。大屏幕上播放最新韩国组合火爆热门舞曲，舞台上的青春歌手低声吟唱却惹人注目，
“我猜
你早就想要说明白
我觉得自己好失败
从天堂掉落到深渊
多无奈
我愿意改变（whatcanIdo？）
重新再来一遍（justgivemechange）
我无法只是普通朋友
感情已那么深
叫我怎么能放手
但你说爱
Ionlywanttobeyourfriend
做个朋友
我在
你心中只是justafriend
不是情人
我感激你对我这样的坦白
但我给你的爱暂时收不回来
SoI…”
歌曲唱哭了不少人，舞台下不少失恋的姑娘偷偷抹眼泪，苏兒好像看到曾经的自己。
“这里还是一点没变……”
喜欢许孟的第二年，苏兒头一次跟踪许孟来到“LS”，那时的苏兒就那么大胆地毫不闪躲地借了舞台上化浓妆唱着情歌的漂亮姐姐的话筒坚定地站在舞台上大声地说，“许孟，我喜欢你好喜欢你。”底下瞬间爆棚欢呼，凑热闹的起哄的一拥而起，苏兒清清楚楚透过熙攘的人群一眼望到许孟的表情，从未有过的慌乱还有眼神里的惊吓。灯光音乐全变泡影，苏兒还记得当时漂亮姐姐唱的歌，我要我们在一起。
年轻的时候以为爱情就是什么天大的事，等以后回头才发现，那时眼中的爱情不过是他人眼中的笑话。
季一年第一次那么那么仔细地看苏陌，仔细到连每个毛孔都想要看清楚。睡着了的苏陌像个婴孩般沉溺，长长的睫毛在洁白的皮肤上倒映出稀稀疏疏的影子。苏陌的每一个呼吸都那么透明，还有那双小手好像一捏就会碎了似的。以至于他遗忘了门外还有一个叶凡微的存在。叶凡微见过苏陌，这个自己只是轻瞧了一眼的女孩，那么纯白，那么令人嫉妒，从第一眼起应该就要想到她不简单。而睡着了的苏陌什么都不知道。
amy并不对歌手浅唱感到动心，她喜欢的是那个疯狂热烈的舞池，火的追求和烧尽力量的放肆大喊。不过同来的苏兒从一开始就被舞台上的歌手所吸引这让amy很是郁闷。她们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后面进来的许孟和车俊贤居然一脸坦荡坐在她们对面的位置。amy一见车俊贤不是白眼就是来气，“苏兒姐。我去舞池了。”amy说罢便赌气起身。在她的眼中，此刻她心爱的舞池远远比那个对她不爱搭理像见了什么口香糖遗弃物避而远之的车俊贤来得可爱多了。
amy一上舞池就觉得鲜血都火辣起来生命都有了拼劲。而在车俊贤的眼中并不是这样。从他目送amy背影离去到她踏上舞池以及现在贴着个陌生男子热舞，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你们聊，我上个洗手间。”车俊贤的语气早已掺杂了莫名情绪。
剩下的许孟和苏兒，又开始陷入无限循环的沉默当中。歌声呐喊声淹没了他们的双眼，看不到对方。“陌陌呢。”许孟先问。果然又是陌陌，苏兒有一丝悲凉地笑了。
“她在朋友那里…”
“哦~今天没去照顾她。所以？来这里了？”
“许孟！”
苏兒荒凉地说，“你是觉得我必须在陌陌身边像个保姆还是要一直追着你跑丢失尊严？”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陌陌像我的母亲，又或是她是你的妹妹。在我想怜惜她时想到你就觉得不行。”
“而且喜欢分很多种。不一定要占有对不对？”
“你真残忍！”
苏兒红着眼转身离开。一名陌生男子望了许久的苏兒，笑得吊耳郎当走过去拍拍正苦着脸的许孟。原来是大学时期一个宿舍的老李。岁月勾刻他的苍桑，埋汰他的年少，让许孟一时认不出来。
“是老李啊…”许孟转头喝了口闷酒。“我刚看见苏兒了，”老李搭着许孟的肩弯着腰，“怎么？这么多年没见，她终于融化你这个许大冰山修成正果了。”
“没有……”许孟冷冷的说。
amy正跳得热烈呢。突然间被一双冒着热气的手硬是拽出舞池。
“谁啊！”
一边的情侣纷纷投来八卦的眼神紧接着又无趣地收回去。这在灯光清晰无比的照映下，amy总算是看清了罪魁祸首。车俊贤可能是因为心虚一直不敢去看amy的脸。
“呀！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呵…”车俊贤冷笑了几声，
“我也不知道我干什么了，那你呢，穿着暴露在公共场合跟一个陌生男子搂搂抱抱，”
车俊贤顺便看了眼amy的露脐装和耳朵上带着的大圈耳环，“穿这么少，不怕冻死！还有你耳朵上带的是呼拉圈吗！”
“要你管。”amy眨巴大眼睛长睫毛似笑非笑地直盯车俊贤的脸，“哎。小白脸。说你呢。你是孙悟空吗，玩什么七十二变，人面兽心…”
“我是为民除害！”车俊贤反盯amy的眼。
得了吧。在乎就在乎吧，还什么为民除害。真虚伪。
口袋里的手机哗啦啦地响起，amy一面揪着车俊贤说“别走”，一面接起电话，
“苏兒姐啊。好好好。等我一下。”
车俊贤听amy接电话甜腻腻的声音和骂他吼他的真不是一个档次的。还未等车俊贤反应过来，amy一把从他的衬衫口袋夹出一张名片。他的名片！
“车俊贤~啊~名字真难听。我猜到你不会告诉我，”amy一脸狡黠地炫耀手上的名片，“那我只好使手段咯。”
“还有我叫amy，A—M—Y。哈哈。”小疯子amy一脸嘻笑凯旋而归。车俊贤胸口好像打破了一瓶白砂糖，中毒的甜。
季一年坐在苏陌身边，好久好久也不移开眼。苏陌睡得很香，季一年猜她一定是看到了个五彩的世界所以才笑得那么甜。而季一年的五彩世界，不过是眼前睡着的苏陌。苏陌不知道。季一年去轻触苏陌的手像触碰到羽毛，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苏陌的手那么地冰凉，季一年想要温暖它才发现自己的手也那么地冰凉凉到根本无法温暖她。他弯腰上前轻吻苏陌的额头，如果苏陌看得到一定会发现季一年红了眼像在做一种告别仪式。但是苏陌在梦里笑了。冬季本稀有月光，可清冷的月光却不偏不移地照亮了季一年的病房。清冷月光和他们一般冰凉。
“苏兒姐，我们接陌陌吗？”
“不接了……”
苏兒望着如城堡一样的医院实际却是禁锢灵魂的牢笼。苏兒一直以为是命运对他们不公，这才发现是自己残忍。
“苏陌，你为什么不养只导盲犬？”
“因为我怕啊。我害怕有一天它比我还要早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