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旧人相识（1 / 1）
在十年聚会后第二天，大多数同学就各自离开了。按照计划，沈家风和聂子欣本来也是上午的航班。但改签了。
“子欣，我今天还有些事，航班改晚上了。你可以吗？”
“没事，我撤销一个不太重要的通告就行。”聂子欣正在洗刷。
“我的年华集团越来越大，餐饮连锁店越来越多，分布越来越广，管理也越来越困难。所以想模仿《华为基本法》，也来个《年华基本法》。系统梳理一下年华集团的战略目标和企业精神。企业走入快车道，有必要做得更加规范了，要不然可能哪天就轰然倒下。”
“老公你倒是居安思危。《年华基本法》和《华为基本法》，一字之差，一看就抄别人的，传出去都被鄙视。依我看，叫《年华家风》。咯咯，我太有才了。”
“呃，老婆，你这是奇思妙想呢，还是拿我开涮？不过确实挺有创意。好，就《年华家风》了。我沈家风就给大家振振家风！”
在酒店楼下，从前台取了两份打印好的合同。沈家风昨天晚上就安排秘书做好了传过来的，沈家风半小时前又让秘书把内容的名称从《年华基本法》改成了《年华家风》。沈家风认真检查了一遍，没什么问题。
然后拿起电话：“杨过，起床了没？到酒店餐厅来，一起吃早餐吧。”
“你们吃吧。别等我。我在家吃完就去找你。”杨过那边好像挺忙的样子，说完就挂了。
沈家风猜测应该是在服侍他老婆吧。
过了十点，杨过才匆匆地赶来。
“不好意思啊，大老板，大明星，劳驾你们等着我。”一副轻松甚至轻佻的样子。
“家里都安排好了？弟妹怎么样了？”沈家风装作没看见，也轻松地说。
“啊！你都知道了。都……都安排好了。”杨过有些装不下去，然后脸色大变：“你让我做基本法，不会就是故意给我送钱吧。”
“你觉得我像慈善家吗？而且我确实不打算让你做基本法了！”
“哦，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杨过感觉低落，在好朋友面前自尊受到碾压的感觉确实不好受。他有点点生气，也想赶紧走。
“带我们去你家里，看看弟妹吧。”沈家风在身后突然说道。
杨过耸了耸肩膀。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也就都无所谓了。沈家风也是多年的同窗、朋友、兄弟，也不能真的一生气就一拍两散的。
沈家风和聂子欣一起跟着杨过在校园小路上兜兜转转，就到了一栋教工宿舍前。
杨过打开门，客厅里有个女人。背着大门方向，蹲在沙发前，应该是在叠衣服。光着头，应该是长期化疗造成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就回过头来，然后看到杨过身后跟着的两个人。男的西装革履、英俊潇洒；女的颀长套裙、明艳动人。可是当她看到那个女人时，脸色却大变：“聂子欣，你怎么来了？”
聂子欣听到声音，也开始打量这个光着头、穿着睡衣、脸色浮肿光亮的女人：“你是，习云杉？”她还是有点不太确定。
那女人却赶紧回过头去，不好意思的样子。但马上又回过头来：“对不起。子欣。我已经得到报应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好吗？而且你现在是大明星，什么都有了，过得很好了，就不要来找我了。”
沈家风和杨过都听得云里雾里。这两个女人是旧相识，这是肯定的。但她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好像很复杂的样子。
“呃，我不是来找你的。是我老公来找你老公的！”聂子欣虽然脸色不太好，但好像不愿意在之前那个问题上纠缠的样子，赶紧装作不在意的转移话题。
“哦，这样啊。你们坐，我去倒水。”
“你休息吧。我去。”杨过抢先过去，倒了两杯茶过来。
沈家风打量起这个家来。升斗小室，书架就围着客厅转了3/4圈，里面堆满了书籍。书架前摆着两个单人沙发，沙发前两米远放着个电视，电视旁一个落地电风扇。电风扇旁边两扇门，左边的木门，应该是卧室；右边的彩色玻璃门，应该是厨房。沙发旁有扇小门出去，能看到窗外，是个窄窄的小阳台。阳台上几个小花盆紧挨着摆放，绿意盎然。
很小很普通的教师之家。如果以沈家风现在的眼光来看，非常寒酸。
沈家风和聂子欣各自坐了一个沙发。杨过老婆，听聂子欣好像叫习云杉的女人又端着过果盘过来，里面放着几个洗好的梨，和一把小小的水果刀。
“不好意思，家里就只有几个梨了。杨过也是，知道你们要来，也不知道带点水果回来。”女人因为招待不周，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没关系。弟妹你也坐吧。”说完看了看，好像没有坐的地方了，又赶紧站了起来，让习云杉坐。
“你坐你坐。”杨过搬来两把折叠椅。打开。和习云杉也坐下。
“杨过，弟妹到底得的什么病？”
杨过没说话。“胃癌，晚期。”那女人倒是自己开口。“是我连累杨过了。我这个人，总是连累别人。”习云杉说完还看了聂子欣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
聂子欣什么都不说，就捧着那杯茶，呆呆地盯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她在听他们说话没有。
“一个月要花多少钱？”
“上个月，三万六。”杨过不太好意思。
“你把这个签了吧。”沈家风从包里拿出两份合同。“我的字已经签好了。”
“你刚才不是说不让我做了吗？”
“对，你不需要做《年华基本法》了。因为它改名字了，叫《年华家风》。你看看合同，如果没问题，就签字。”
“你确定这不是可怜我？我不需要你这样。你只需要在你的酒店里给我提供一个薪水高点的职位就行。我肯定做得来的。”
“那个你还真不一定做得来。”沈家风摆了摆手。“而且我确实是可怜你，因为这个基本法我本来是打算让麦肯锡做的。”
杨过要说点什么。沈家风没给机会，继续说：“其实我也是为了省钱，兄弟，给你的价格可是只有麦肯锡报价的1/5。但你可要给我好好干，你可别也给我打折。”
杨过赶紧站了起来。“一定一定，一定做好。谢谢你。”其实他自己心里知道，自己就一个普通的教授，哪能和世界知名咨询公司比，能有机会就不错了。而且现在的这个价格，在国内咨询合同里面已经是非常高的了。
“不用谢我，我说了，你是我兄弟。合同签了，下午我秘书就会把预研资金100万打过来。”
“嗯，太好了。”杨过激动起来。
习云杉也要说什么，但看看杨过，又看看聂子欣，还是什么都没说。
沈家风看到了她的欲言又止，也看到聂子欣自从进门之后就勾起了心事的样子，知道这两个女人之间肯定有着一些故事。但现在好像不适合询问。
“你的事完了。现在该我的事了。杨过，你应该知道于嘉宁住哪吧？我想去看看她。”
聂子欣突然听到于嘉宁的名字，抬起头来，看了沈家风一眼。显然，她也不知道沈家风的计划。
杨过看了看沈家风，又看了看聂子欣。显然，他对于沈家风当着聂子欣这个现任老婆的面提出要看“旧情人”，有些不理解。他没有立刻回答。
“她不是有小孩吗？现在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带小孩吧。我们去不太好吧！”聂子欣在旁边说着，看样子不愿意让沈家风去。
杨过看到聂子欣阻拦，就更不好意思了。“是呀，于嘉宁自己带孩子，都很忙的。她平时都不欢迎别人打扰。我这么多年就去过她家两次。”
“这样啊。那我们先走了。以后她有什么困难，记得告诉我。”沈家风闷闷的，要告辞。
“一定。”杨过和习云杉本来还要留吃午饭，但沈家风坚决要走，也就只好送出门来。
沈家风和聂子欣手挽着手走在校园里，但都沉默着。对于这个菁华校园，两人都非常熟悉。景色优美，庭园、湖泊、花树环绕，是个散步的好去处。
“子欣，你和杨过的老婆以前是不是认识？”沈家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哦，那个，家风。这个事以后你会知道的，或许，或许你很快就会知道。但现在别问好吗？”聂子欣小心翼翼，带着恳求的眼神。
沈家风只能点头，他对这个妻子是真心的喜欢。两人几年时间一路走来，也一起经历了很多。
两人走到湖边的小亭里，坐了下来。凉风徐徐吹着，经过湖面的时候，带起一片纹路。湖里荷叶丛丛，有的地方还撑起几朵荷花。
“家风，你是不是很想去看望一下于嘉宁？”聂子欣切换话题。
“有点吧。子欣，对不起。”
“没什么。她是不是你喜欢的第一个女孩子？”
“是啊。”沈家风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补充：“你也不晚，是第二个。”
“男人都会永远记得第一次动心的女孩子。家风，我不怪你。那你现在还想去吗？”
“不了。既然她很忙，那就不去打扰她了。其实，我也没什么好和她说的。就是昨晚跟她聊了聊后，想去看看她到底过得好不好？”
“她一个女人，自己带着个腿脚不灵便的孩子，生活肯定会比较辛苦的。要不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她吧？”聂子欣仿佛鼓起勇气的样子。
“算了，她还不一定欢迎我去呢？”
“她欢迎的。”聂子欣赶紧说道。但马上又意识到好像自己说漏了嘴。“你们都是老同学，她应该会欢迎的。”
“可我不知道她住哪呀？”
“你打个电话给杨过问一下地址不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