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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关崎对这个人说的很感兴趣,问了很多。而那个人恐怕也挺喜欢他这个表现的聪明冷静又真正无父无母的孩子的,到也说了一些东西。
上一世,关崎在最后还是拒绝了他,一方面是担心养父母,另一方面是对未知环境的担心,他习惯掌控。
现在,看着眼前这个清俊的男人,关崎突然的就想答应了。重生一世,那一世的经验就足以让他领先一般人太多太多。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接受一下挑战呢?
他跟着男人走了。
养父母的事情,都交给了那个男人。对于把自己推进那场混乱的养父,关崎不去恨,已经极限了,他向来不是个宽厚的性子。至于以德报怨,那才是真正做梦了。
“关楠!你什么意思!别以为老爷子宠你你就这样无法无天!现在,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把这个东西送走!送走!”关家二姐有些歇斯底里了。
作为“这个东西”的关崎摸摸自己的小鼻子,表示很无奈,虽然早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容易,但没想到来的会这么快。几乎刚一下车,这个女人就冲过来了。
“姐,冷静点,你的妆花了。”关楠抿了一口茶,翻着手中的书,漫不经心的说。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你知不知道你同性恋的事情早就传遍京都了!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大哥忙了多久才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愿意嫁给你!你居然现在领个孩子回来!”看着关楠平静的样子,关家二姐的火气全上来了。
“啪啪啪。”关楠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双手交叠,带着一丝冷笑的给自己二姐鼓掌,“真不愧是二姐啊,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一个这么‘有牺牲精神’的大家闺秀,我真是感动的无以复加呢。”
关楠把“牺牲”两个字咬的重重的。
那位关家二姐的脸色终于平静了些,她沉默一会,“关楠,我们是真的为你好。现在你不觉得,老了,你就知道那样的寂寞了。”
她的语气带着些哀伤。她结婚很早,可是现在也没有孩子。
“我知道,姐。”关楠依然是那样的淡定,他又拿起了茶杯,“你们是为我好,可就像你说的,我的名声京都都传遍了,就算找了个妻子,她能和我同心吗?不和我同心,你们对她又有愧疚,那等于在家里埋了个隐患,这婚,不结也罢。”
“那你总不能这样过一辈子吧。”关家二姐又烦躁了起来,她本身就是个暴脾气的人,不然也不能这么直接的冲到关楠家门口。
她随手拉过一把椅子,从茶几上拿了根烟,点了,狠狠的吸上一口,吐出烟圈,把早上精心做得头发挠的乱七八糟,动作豪迈又随性,跟刚刚那个精致优雅的贵妇判若两人,关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不是还有你和大哥吗?”关楠无所谓的笑了笑,“难道将来我老了,你们就不管我了?”
关家二姐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就吃定我们了是不是?”
“谁让我有这么好的哥哥和姐姐呢?”关楠耸耸肩,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意。
室内又沉静了下来,只是那脉脉流动的亲情是温暖的。
“喂,你还想着池家那小子吗?”关家二姐说道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有瞬间的停顿。
池家?在一旁装乖小孩的关崎竖起了耳朵,看来有内情啊。
“他很好。”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关楠已经心如止水了,起码看起来是这样。
“是呀,乔柔很幸福呢。”关家二姐说的很轻,但那浓浓的羡慕与叹息却是遮盖不了的。
乔柔。
池毅清结婚时,那个年代她们圈子里的少女有几个不对着这个名字咬过牙,哪怕是那是已经订婚的她。
而后来,池毅清和乔柔那十几年如一日的甜蜜有刺痛了多少人的眼睛呢?
屋内又没有了声音。
“好了,我也该走了。”关家二姐看了看表,离开会的时间还差半个小时了,她本来就是抽空来看看关楠的。
“姐,我帮你梳头吧。”关楠走了过来,手里多了一把梳子。
“好。”
关家二姐的发质很好,顺滑而黑亮。关楠细心的沿着造型师留下的痕迹梳理着,虽然不能完全还原,但还是可以见人了。
“一路平安。”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关楠说的情真意切。
“嗯,你也好好保重。”看了一眼还低着头的关崎,关家二姐忍不住说了一句,“有机会,先带他去见见爸爸吧。迟早要说的,越快越好。”
“我知道的。”
关楠站在门口,目送着她的车子离开。
一眨眼,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池然,池哲都上了三年级,老校长在学校里的时间越来越少,池毅清送他们上学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两个心理年龄和外表不相符的孩子都隐隐的察觉出了什么,却都没说口过。他们这样的年纪知道的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
较于池然偶尔的烦恼,池哲却显得淡定的多,前几次的经验告诉他,池毅清在这次的的皇位斗争中是得了好处的,再过上两年,他就被提拔到省里,然后自此平步青云,直到再一次皇族斗争,这种势头才有所收敛。不过那时,池毅清已经算得上封疆大吏了,本朝的皇位继承又是采用的选拔制,即使头顶上换了一个与他不和的人,也没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池然这个吃货最近对厨房感兴趣了,现在整天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乔柔,巴巴的看着她洗菜,切菜,炒菜,炖汤,煮饭。母女感情增加了不少,也能凑在一块,叽叽喳喳的说会儿悄悄话了,倒把池家父子排除在外了。
被自家老婆嫌弃的池毅清很无奈,只好抓着池哲。不过,他可不是来叙父子情的,发现池哲的学习已经好到一个程度的时候,池毅清就放得开了,天文地理,历史政治,无所不说,无所不问。
他的知识面很广博,虽然池哲被问得苦不堪言,但慢慢的对池毅清嘴里的那些奇异的自然风景,宏伟的人文建筑,风起云涌的历史,百折千回的政治斗争起了兴趣。
可惜了,我生的太晚了。池哲叹息着,却突然的涌起了一个念头:
他为什么不做一个导演呢?把这些消失在历史中的传奇一一的用一台摄像机记录下来。记下这个民族的起源,发展,蓬勃和衰老。记下那些只在史书中留下只字片语却百年难得一个的人物。记下那些早已被遗忘的屈辱和奋斗,抗争和兴亡。
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有这样瑰丽的历史,却没有人完整的把它搬上过舞台。那些断断续续的历史剧古装剧展现的都是些特定的年代,又有多少人还记得大汉的金戈铁马、魏晋的宽袍广袖、南北朝的风起云涌……
只是一个念头,来的突兀,却就在这一瞬间点燃了池哲的激情。
他在异世,这里和他曾经的国家有很多很多的不同,然而它们却共同的拥有着那五千年的历史,浑厚而沉重。
池哲突然的就和那个曾经的愤青宅男融合了。那样的历史,那样的哀伤,那样的血泪。
他记起了自己的愤怒和无奈,痛苦和迷茫。为了历史,为了那个在16岁时消失的“自己”。这或许是自己和曾经的池哲唯一有联系的地方了。
他有些忐忑的告诉了池毅清。
“挺好的。”池毅清摸了摸他的头,“如果你真的下了决心,那么假期要不要去剧组参观参观?”
池哲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看着自家宝贝儿子那傻呆呆的样子,池毅清笑出了声,“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会拦着你?”
“爸,那个,我不是一时兴起,我是真的想当导演,当一辈子的那种!”池哲强调。
“哦,那倒是需要好好挑一挑剧组了。”池毅清回答的轻描淡写。
“你不反对?以后也不会反对?”池哲还是有些不安,池毅清以后的成就他是知道的,在池然被外公预定,他只有他一个儿子的情况下,池毅清对自己后继无人也不在乎吗?
“我为什么要反对。”池毅清挑起了眉,“难道你觉得我会逼你子承父业吗?”
池哲抿着唇,眨巴眨巴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不是吗?
池毅清轻轻的笑出声,“傻孩子。”他狠狠的捏了捏池哲嫩嫩的小脸,“在你眼里,你爸爸就是这样不近人情吗?”
“可,可是,你以后不需要接班人吗?”池哲小小声的问。
“怎么,你想毛遂自荐?”
池哲拼命的摇头,开玩笑,他哪有这个能力接池毅清的班。
“那么你还担心什么?”池毅清看着可怜巴巴的儿子乐了起来,“难道我一定就需要一个接班人吗?”
“可是爸爸很厉害,以后会做很大很大的官啊。”池哲歪着小脑袋装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