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勾搭朱屠夫(1 / 1)
言正甫开了半扇门,还没说话,那个端着红烧猪肘子的大络腮胡子就大喇喇进院了,很是自来熟地说:“呀!大兄弟果然住这儿呀,先前不小心撞着你,就留意了些,我一回家,见到大兄弟门口马棚里的马车,总觉得有些熟悉,一拍脑袋才记起来,这不,让我家婆娘做了盆猪肘子送过来给大兄弟赔罪了。”
言正甫一听,乐呵呵地接下那一大盆猪肘子,道:“大哥言重了,不过轻轻一撞,不碍事的。进屋里喝杯茶罢。”
言正甫本是意思意思,不想留他,没想到大络腮胡子没听出来,真的进了屋,边走边说:“大兄弟真是太客气了,我就住你院隔壁,鄙姓朱,嘿嘿,是个拿刀子宰猪的,这猪肘子是小意思,早上刚宰了两头肥的,大兄弟你与我投缘,自家留了几斤前膀肉,我这就去取过来。”
言正甫赶紧捉住朱屠夫的胳膊,“哎!朱大哥真用不着,家中就在下与内子两个,吃不了那么多,放着是要坏的。”
朱屠夫呵呵憨厚一笑,坐在桌前往里屋看了看,说:“大兄弟你说就你与你家娘子两个,怎么不见你家小娘子啊?”
言正甫听后有些不悦,不过朱屠夫是个粗人,况且人家还送过来这么一大盆猪肘子,也就不跟他计较了,说:“内子身子欠妥。”
朱屠夫这下听出了话中话,拿起茶杯将茶一饮而尽,站起来抱抱拳,笑眯眯地说:“时辰不早了,要是回去晚了家里那个凶婆娘又得骂了。”
言正甫欣慰地把朱屠夫送出了门,张禾则躲在门后看朱屠夫走后才出来大快朵颐。
朱屠夫这一盆猪肘子让言正甫与张禾吃了两餐还倒了大半盆,朱屠夫长得糙,做事也糙,言正甫与张禾都是斯文人,人家都是用碟子盛菜,他家用的是盆子。
不过这之后,朱屠夫总时不时送过来几斤肉,两家的关系也变好。
住了小半月,张禾的伤好得差不多,言正甫身上的银子也用得差不多了,他之前带的银子大多都用来办货,若不是朱屠夫常常送些肉过来,他也撑不了这么长时间,这下子囊中羞涩,他又不好写信让家中的管家送银子过来,眼看着他与张禾的二人世界就没戏了,言正甫很无奈地准备着要回安平郡。
回去的日子越近,他的心情就越焦急,自己该如何同张禾,同家中的那位定亲的交代?言正甫想不出好法子,就只好硬着头皮先从张禾这边下手。
言正甫一急,说话做事就总是做错,他思前想后觉得张禾是个烫手山芋,还是不带回安平郡的好,但他一开始并没做好万全的打算,早早同张禾说了要回安平郡,张禾很高兴,一早收拾好行李往马车上一坐。
言正甫从安平郡带到临江城采办的小厮因为张禾这一茬被言正甫放出去撒了半月的欢,工钱照拿,他很开心,现在要回安平郡了,他就有些不乐意了,况且言正甫还专挑些崎岖山路让他更加不爽。
当然言正甫是有打算的,他是没想招惹张禾回去,但若能在荒山野外让张禾委身与他,春宵一度,再将她送去衙门,领着朝廷的赏钱风风光光回安平郡,届时他成亲要用的礼金也不用他远在朝京的姐姐接济了,既受了美人恩,又抱得娇妻回,还得了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马车上的张禾还不知道言正甫的打算,她一路看风景,居然看到朱屠夫驾着马车悠悠地走在他们后头。
言正甫怀着鬼胎,心中忐忑,憋了半路才结结巴巴地说:“阿禾,走到这里,有些话我必要说出来,你同我回去名不正言不顺,届时遭乡邻讥讽将是我最不愿见到的事,若你我结为夫妻就可挡去诸多流言蜚语,你看如何?”
张禾当然愿意嫁给言正甫,从一开始她就挺中意他的,但言正甫说出的话听着就像他为了顾及名声才娶她,让她听着很不爽,张禾一不爽,倔脾气就上来了,她说:“我不怕什么流言蜚语,不管别人怎么看,我知道,你是个读书人,要面子,你我朋友一场,你就将我送出回雁城就好,我不会连累你。”
言正甫说那话也就是试试张禾,若张禾答应了,他还可以考虑考虑不将她送去官府,但坏就坏在张禾说了那样的气话,既然如此,他对张禾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于是很快露出狰狞的真面目。
言正甫一把捉住张禾的手腕,冷冷说:“我愿意娶你是怜你,你还真就以为我事事都要求着你?既不想以身相许,又要依附着我逍遥法外,你以为真有这样好的事?告诉你,我早已不是当初的言正甫了。”
张禾见过言正甫发狠的模样,这一回她倒不怎么慌张了,她之前也猜到言正甫有些改变,就没猜到言正甫会变得心狠手辣,言正甫从马车上摸出一根早备好的腰带把张禾的两只手手紧紧缠住,由不得张禾反抗。
张禾倒冷静下来了,她肩上的伤刚好,不能大动,于是言正甫绑她的时候,她都是乖乖的,等言正甫扎了个死结后,她却嘻嘻一笑,眯眼勾勾言正甫说:“你确实不是当初的小言了,真令我刮目相看,以前的你绝不会做这般有情趣的事。”
张禾见言正甫不做声,挑了挑眉,继续道:“你选在这样荒郊野外的小路,想必是打算与我在这青天白云下做些见不得人的混事,呵呵,你还挺会玩的,到时候让你那个小厮在旁边看看,是不是更有另一番情趣呢?”
言正甫浑身一麻,他心目中的张禾不应该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什么时候她竟然会说荤话了?不过她说的荤话竟然让他有些兴奋?
“我其实真的挺感激你的,你长得这副模样,早半年前我就说过我挺喜欢你的,况且在我落难之时,你还能冒险把我救下,给我找大夫,悉心照顾我,我要对你说一声谢谢,以上是我的肺腑之言,所以那天你说要我以身相许我想了许久,别说以身相许了,就是为你死我也愿意。”
言正甫不信了,他没那么多耐心,做出的决定他不会因张禾讨巧卖乖的几句话就轻易改变,他邪邪一笑,捧着张禾的脸亲了一口,“那么小生就只好对姑娘无礼了。”
张禾吃吃一笑,“你选的这条路自然有你的道理,正巧我就喜欢玩些有意思的,这样,你下去选一处好地方。”
言正甫听张禾说要他下马车,知道其中必定有鬼,想到决不能让张禾离了他的身,于是掀开垂幔喝停马车,回头押着张禾往外头去,张禾因为被绑着双手,出入小小的马车行动不便,小厮免不得在外头搀着些,言正甫刚刚探出一个头就瞧见了朱屠夫赶着马车与他们同向去,他立马要将头缩回去,朱屠夫是个眼尖的,一下就瞧见了他,粗着嗓子喊了声:“大兄弟!”
此时朱屠夫的马车离他们还挺远,若是在这里张禾突然大喊大叫可就真的让他没脸做人了,他只好把张禾塞回马车,随手抓起一团布堵住张禾的嘴,自己出去与朱屠夫寒暄两句。
朱屠夫吁地一声拉住缰绳,将马车停在言正甫那马车旁边,探着头与言正甫说:“大兄弟今天可是要回乡了?”
言正甫立刻警惕起来,冲朱屠夫揖揖手,细声说:“回得急,就没及时到府上同朱兄告别,还望朱兄莫见怪。”
“哈哈!”朱屠夫不羁一笑,“住了这么些日子也没能好好送送你,大兄弟不要见怪才是。正巧,东城那边王员外家有两头猪要宰,你要出城与我同路,我还可送你一程。”
“不必不必!”言正甫急忙摆摆手,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站着的小厮,笑着对朱屠夫说:“在下与内子走得急,两个大包袱都给落在院里了,眼下正要返回一趟,朱兄有事在身就先行一步罢。”
小厮跳上马车,拿上马鞭拉拉缰绳正准备掉头,朱屠夫见言正甫要走,也不再说什么,喝了一声,抽了马屁.股,驾着马车往前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言正甫马车里的张禾突然冲了出去,不要命地往朱屠夫那边跳。
言正甫之前忙着应付朱屠夫,一时间不能顾着马车里的张禾,张禾虽然被绑了双手还被堵了嘴,但她双脚还能跑还能跳,她听见外头言正甫说要掉头,立刻急了,也顾不上许多,蹬了蹬脚就往朱屠夫那边的马车上跳。
张禾这也是拼了,朱屠夫的马车不算慢,上头的朱屠夫手脚也麻利,见着个人往他这边跳,他立刻甩了马鞭张开手把跃过来的张禾抱进了怀里。纵使他见识广博身上也吓出了一身汗,他还在想,要是稍微差了一点点,这小娘子碰着磕着那一处都是重伤稍稍不济可就成了冤死鬼。
言正甫那边急懵了,朱屠夫的马车走了半里路小厮推了推呆若木鸡的言正甫,问:“要追么?”
言正甫一拍脑袋,“追!赶紧追!”
但哪里还追的上。
言正甫眼见朱屠夫的马车越跑越远,咬咬牙,对小厮说:“掉头!”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做了这么些天的邻居,临走了竟然还跟他撕破脸皮,看来不给他颜色瞧瞧是不行的了,言正甫心想反正朱屠夫的婆娘在家守着,他就不信朱屠夫能不回家!
言正甫掉头之后立刻去了衙门报官,把张禾供了出来,在县衙里说得天花乱坠,说是瞧见朱屠夫私藏了罪妇,目前已经逃匿。
回雁城的州府大人一听有了朝廷罪妇的消息,不敢懈怠,立刻差人跟着言正甫去他租恁的那个小院周边蹲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