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真假桃花运(1 / 1)
红萼走了之后,伺候尚巧月的活就全落在了张禾身上。
张禾很忧郁,一边担心她会不会在哪天成了尚家少爷的填房丫头,另一边则是她做伺候人的活很累。
于是张禾时常溜出府,寻思着找个轻松的活。
不过活没找到,却像是招来了桃花。
张禾在朝京最繁华的街溜达半日,还是没找着合适的活计,便坐在茶馆里喝茶听了会戏,喝到傍晚寻思着回尚府,走了不多远,感觉背后一阵凉意,张禾急急走了几步,身后还是一阵冰凉,于是她闪进一个茶棚坐了会,发现一个翩翩公子哥拿着折扇坐在她对面的小桌上盯着她。
张禾一想肯定是自己多心了,低头喝了几口茶,那公子哥还是扇着折扇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面前的茶杯动也没动。
张禾被看的浑身发毛,哆哆嗦嗦地结了茶钱急急往尚府跑去。
谁料那公子哥也跟着张禾跑起来,张禾一看马上就要被追上,一个转身把身上的荷包甩给了那公子哥,打着拱手说:“我身上的钱全给您了,应该也够你去窑子里找个漂亮的姐们,您收下……”
公子哥定了定神,被张禾吓了愣怔了会,接过张禾的荷包冷笑着说:“你不认识我?”
张禾也愣了,大着胆子看看面前的公子哥,长得还挺俊的,就是没一丝印象。
公子哥看着张禾呆讷的模样,嘴角勾起一笑,说:“赵玉庭,字修俞。”
“玉庭?!”张禾噗地一下没忍住,喷了赵玉庭一脸。玉庭玉庭,这不是某避孕药的名字么!
赵修俞见张禾直呼其名,而且还有些玩味,心里腾起一团火,竖着眉毛怒视张禾。
张禾不知道面前的这位公子哥怎么的一下从笑颜变成了怒颜,忙说:“这位大哥,我还要赶着回家伺候小姐,您要是不需要我的铜板就还给我,要是您需要就拿去吧。”
赵修俞握住手中的荷包,似笑非笑,“我可不是你的大哥,我是你的夫君。”
张禾倒了。
被雷倒了。
赵修俞温柔地扶起张禾,说:“夫人身子真是柔弱啊。”
张禾浑身一阵阵颤抖,赵修俞继续说:“夫人这是要往哪里去?”
张禾捂住耳朵一溜烟跑回了尚府。
尚巧月因为要巴着张禾,所以对她特别纵容,张禾出去鬼混了半天一句重话也没敢在她面前说,心里只想着自己做了她嫂子的那天再好好管教管教这个乡下妹子。
这边张禾吃过晚饭早早回了自己的屋,呆坐着思考了许久。
张禾那样的人,想着想着就趴在桌上入了睡,迷迷糊糊之间屋子里似乎多了一种奇异的香。
张禾浑身一惊,一个人影已经闪进了屋里。她正想张嘴喊:“抓流氓!”嘴巴还没张开,连那人都脸都没看清就被他给捂住了嘴。
古代的采花贼可不是那么好抓的,张禾闻着那香立马绝望了。
身后男人的嘴轻轻碰碰张禾的耳垂,说:“乖乖的,别乱叫,你要是乱叫的话为夫就要被人赶出去了。”话里好像还带着笑意。
张禾一头黑线,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松开。
“抓——”张禾的嘴又给那双手紧紧捂住。
“哎呀,夫人真淘气啊,要是再叫的话,为夫一不小心把夫人给宰了就不好了。”
张禾冒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赵玉庭冒着风险潜入尚府除了劫色就是劫色,也没其他的事情好做了,自己要是硬来绝对没好果子吃。
赵修俞缓缓松开手,张禾赶紧退开两步,捂住自己的鼻子,瓮声瓮气地说:“你向右五步再向右三步的地板下面有我全部的家当,别杀我。”
赵修俞笑看着张禾没有说话,慢慢悠悠踱到桌边坐下,然后优雅地拿着茶杯喝茶。
静了许久,赵修俞开口道:“怎么都一直捂着鼻子?”
张禾晓得采花贼一般都会先烧些混有春.药的迷香把人迷得晕晕乎乎最后自个儿送上去,她虽然晓得这个,却没敢开口,一直警惕地看着赵修俞。
张禾看着赵修俞没动,亲自去掏开地板取出一个小荷包送到赵修俞面前,然后立马退开。
赵修俞看着桌上的荷包,好气又好笑,“你以为我这么晚来找你就是为了钱?”
张禾警惕地说:“那你想干嘛!”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就是那样还能干嘛。
赵修俞嘴角噙笑:“为夫想干嘛夫人还不清楚么?快过来,与为夫做些快活的事。”说着赵修俞伸出了一只手,继续道:“为免夫人嫌弃,为夫还特意泡了花瓣浴。”
张禾不动声色地把捂在鼻子上的手放了下来。
张禾说:“你可能是找错了人,我不是你的夫人。”
赵修俞来了兴趣,一脸揶揄地说:“夫人都不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苦,可是既然你说你不是我的夫人,那你倒说说,你是谁?”
张禾不晓得赵玉庭是不是在张禾穿过来以前与这妞认识,但单看赵玉庭的态度,她觉得这妞铁定不是赵修俞的媳妇,哪有放着自己的媳妇在外面乱跑不带回家的。
张禾大着胆子坐在赵修俞对面,说:“看你也不像个坏人,别一失足成千古恨,我确实不是你要找的夫人,我名叫张禾,家在安平郡猪子村,家里有一个老母亲一个兄长一个弟弟,兄长几年前来朝京从商就没了信,后来娘要我来找他,还说要是没找着就把我卖了换钱给弟弟娶媳妇,我来朝京许久也没找到兄长,回家又怕被卖就在尚府当了丫鬟。这些你可以去问我家小姐。”
赵修俞定定看了张禾许久,说:“你家兄长和弟弟叫什么名字?”
张禾反应还挺快,没什么停顿,开口便说:“张无忌,虎子。”
张禾自觉没什么破绽,赵修俞却说:“别胡扯了,安平郡猪子村根本就没有张姓人家,骗谁呀。”
张禾暗暗骂了句娘,这丫也太见多识广了吧!
“我、哥后来改姓了,原本是姓刘的。”张禾有些心虚,低下头掰着手指。
赵修俞眉头微微一挑,说:“我记得你好像说你叫张禾,你也改姓了?”
张禾口不择言说:“那是为了掩人耳目!”
“你要掩什么耳目?”
张禾被逼得退无可退,憋红了脸,冲赵修俞吼道:“不要你管,我叫刘禾!”
赵修俞双手抱臂,歪着头静静盯了张禾许久才幽幽地说:“我先去查查,别骗我,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然后赵修俞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张禾坐立不安,失了一夜的眠。
第二天鸡刚叫了两声就被府里的老妈子给拖出了被窝。
尚巧月要代表他们尚家去城隍庙派米,红萼已经给了尚川福,张禾当仁不让就被选上去陪着尚巧月。
磨磨蹭蹭梳妆打扮很久,尚府一行人才浩浩荡荡出了门。
尚巧月坐在轿子里,张禾黑一双眼在轿子旁跟着,虽然是走着,但张禾是第一次跟着尚家小姐出门,且又一队人跟在,张禾感觉很拉风。
城隍庙外早已经候着一群丐帮弟子,其中也有黄麻子。
尚家的家丁麻利地搭好台子,尚巧月和张禾不用干啥事,往家丁后面一杵接受丐帮弟子的感激就可。
黄麻子在人群中远远地瞧见了尚家小姐身边的丫头,越看越觉得眼熟,看了许久猛地想起那丫头跟月前卖颜讨女人们欢心的那个俊俏的小乞丐有十分的相像。
黄麻子心中五味杂陈,居然那个小乞丐是个俏姑娘,早知道就留着当媳妇好了,他越想越伤心,觉得这辈子能讨个媳妇机会渺茫。
忽然他转念一想,自己当初在破屋里也给小乞丐挪了地方,而且还把十分干净干爽的地盘留给了她。并且,他还曾把自己好不容易讨到一根馊鸡腿放在了小乞丐常睡的那个地方。
黄麻子一时觉得自己对小乞丐真是关爱有加。
说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黄麻子不需要小乞丐涌泉相报,以身相许就很合他意了。
黄麻子这样一想,厚着脸皮往前面挤,希望寻着个机会与故人招呼一声。
黄麻子前面的丐帮弟子可就不乐意了,推推搡搡好好的一队就乱成了一锅粥。
尚府的家丁立刻戒严,围成了一个人墙将尚小姐保护在其中。
张禾在人墙后面,也不知道这场乱子是怎么平下来的。
人墙散开的时候,尚巧月的眼睛看着某一处立刻直了,她急匆匆地跑到那个男人面前,羞滴滴地说:“多谢公子出手搭救,公子可真是给我们解了围,小女子感激不尽!”
赵修俞看见了后面的张禾,潇洒地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其实乱子并不是赵修俞摆平的,他只是碰巧路过这里,被尚巧月硬安了莫须有的帽子,这帽子还挺高。
尚巧月立刻为赵修俞的风流倜傥所倾倒,红着脸说:“小女子名叫尚巧月,家住五十里庄尚府,未知公子尊姓大名?”
赵修俞淡淡说:“赵玉庭,字修俞。”
尚巧月脸更红了,低声说:“不知公子能否到百安居一聚,算是感谢公子出手相救。”尚巧月怎么说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说出这样的话难免有些羞赧,不过为了好姻缘,她豁出去了。
赵修俞一愣,看看张禾,说:“多谢尚小姐,不过今日在下有些公务,不知明日未时尚小姐可得空闲,到百安居小酌一杯。”
尚府的家丁们一听赵修俞这样说,心想小姐与这个男人算是勾搭上了,家丁们一个个都红了眼,但看看尚巧月羞涩的模样,一个个又都隐忍不发。
回到尚府,尚巧月发了难,既然已经遇到了如此风流的翩翩公子,还要不要继续让爹爹找张无忌呢?尚巧月想得失了眠,快到二更才终于想通,没错,她就是要普遍撒网,重点捉鱼,顾此顾彼,两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