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黑面骷髅(1 / 1)
“妃谧…”是歌看着妃谧唇色褪去,面色苍白,禁不住的战栗,果断决定道,“不了,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要长生不老有何用?”
高人不喘气地仰天长啸,他揪住是歌的衣襟,是歌蓦然松手,妃谧一个趔趄,幸好稳住脚步。
狂风中带着沙粒,划过脸颊,又痒又疼,流下的泪被埋葬在这恶劣的天气中,长生不老…他从未想过,只是遇到了妃谧,爱上了她,就想着他们所能一直这样下去,没有尽头,那此生足矣,就怕岁月无情,容颜老去,感情淡去,彼此不能再开口说爱这个字了。
“你不是很向往长生不老吗?你都在我门前跪了一天一夜了!怎么可以因一妖物阻止你的步伐!”高人的面目突然变换成一个黑色的骷髅,面目的狰狞似乎可以叛变他死前的不甘和仇恨。
“妖…妖怪!”是歌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挣脱他的魔掌,瞥眼看到妃谧捂着胸口,痛苦万分的模样,他亦心疼万分,他歇斯底里地喊,“妃谧!快走!”
妃谧怎会弃他不顾,盘腿打坐解开魂丹封印,一阵掌风迎面而来,正中妃谧的天灵盖,这掌不足以致命,却让妃谧动弹不得,魂丹还未解开,灵气逐渐衰弱,仿佛是花期过至,满目凋零。
妃谧的额上流出一道醒目的鲜血,脸颊旁的青丝有一两根贴住血流,一身浅紫的轻纱粘上血,泥,沙,狼狈不堪。
是歌被掷一旁,头部眩晕至极,最后的清醒告诉他,他不能倒,他心爱的女人将受难。
妃谧祭出冰影剑,用自身武力同黑面骷髅斗,妃谧自责没有听妃姿的话勤学武功,所有心思都被用在灵术身上,灵术倒是突飞猛进,而武功却原地踏步。
剑刃刺过黑面骷髅的骨头上,冰舌蔓延,黑面骷髅后退几步,侧眼看到是歌摇摇欲坠的身影,狡黠一笑,把毒推到是歌身上,是歌忍受冰冻全身的痛苦,从后面抱住黑面骷髅,“妃谧…快跑…”
黑面骷髅只需轻松一挣即可让是歌松开手,是歌倒地不起,嘴里念叨,“妃谧…对不起…我不能好好保护你…对不起…对不起…”黄沙漫天,是歌的眼角流出一滴泪,蕴着歉意,自责,深情…所有痛楚悲情都覆盖在这漫漫黄沙之中,是歌失去了知觉。
妃谧此时唯一想做的就是跑过去,抱抱是歌,黑面骷髅扑向妃谧,把她禁锢在树旁,黑面骷髅夸张的一张一合的嘴巴几乎可以咬断妃谧的颈脖。
全身血液被黑面骷髅大部分吸了去,妃谧手里的冰影剑咣当掉地,哀转久绝。
这时,黑面骷髅正在享受美餐,在不远处的湖水荡漾中,暗波涌动,突然从水面闪出一个人影,巨大的水柱袭向黑面骷髅,瞬时骷髅成沙。
仅此水柱,就把地狱恶鬼黑面骷髅打成沙,此人不容小觑。
妃谧惨白的脸庞抬不起来,她趴在地上,用双手撑地,抬眼,一道阳光刺眼,迷迷糊糊中晕厥过去。
她记得,有人抱起她,仿佛一股水流涌入全身,好像三月春水流进心田,不仅让人很舒服,而且清凉如初。
救她的那个人身着白蓝凤绣衣袍,玉环覆额,墨发肆意飘扬,右脸太阳穴经脸颊直脖子画有白蓝水纹,风中掺杂着他身上的香味,一股嫩草的味道,可以联想他刚才卧在草毯上,以手为枕,假寐思忖,飒爽英姿。
最后,又来了个蒙面人。
蒙面人灵敏地飞上树,羽箭搭弓,三连发,那个人轻易躲过,他抱起妃谧,怜爱地抚过她光滑的额头,目光温柔而深情。
“你又是谁!”蒙面人语气十分不友善。
那个人没有出声,他慢步走向湖泊,蒙面人再度跟上,那个神秘人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朝蒙面人射出三根银针,蒙面人一个旋身,银针刺穿蒙面人的墨发,幸好躲过了。
眼看着神秘人要和妃谧一同入水,蒙面人从袖中掏出一颗闪光的珠子朝神秘人扔去,神秘人不经意地回头一望,刺眼的光芒让他定在原地,全身竟不动丝毫。
蒙面人试探了神秘人是否真的被定住,确定后,抱走了妃谧,推他下水,水是生命的来源,在水中,神秘人才勉强能动一根手指头。
神秘人把妃谧带到一处安全的山洞,又拿出闪光的珠子仔细打量,这小小珠子竟可以把那个厉害人物定住身,威力不容小觑。
毕竟这颗水灵珠凝聚了亘古之长久,开荒之灵气,养育这般神力也不是不可能。
神秘人凌锦寒把水灵珠递到妃谧嘴边,喂她吃下,水神曾说,这是他的魂丹,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拿它救任何人,因为用魂丹救人唯一方法就是吞下,凌锦寒并不知道魂丹为何物,只知道它可以救人,是颗厉害的珠子,见妃谧昏迷不醒,受了点伤,伤到了天灵盖,让珠子被妃谧吞下,水神应该不会吝啬这宝贝吧。
一盏茶的功夫后,妃谧惊醒过来,一想到那个黑面骷髅血盘大口的模样恐怖恶心之极,心有余悸。
妃谧缓了缓神,抬眼认出了蒙面人,第一反应就是小贼,赶忙以手撑地欲起身对付他,可手下无力,反倒手里抓了一把沙滑下。
“你究竟是谁!为何盗我的冰影剑?为何救了是歌却想杀他?如今…可是你救了我?”妃谧未等到凌锦寒开口回答,猛然记起是歌,冲动地摇晃凌锦寒的双臂,“是歌呢!他受伤了!你把他怎样了!还是…你没有救他?”妃谧语无伦次道。
凌锦寒由衷感激水神,也赞叹这珠子真是非凡之物,前会有气无力,半晕半醒的妃谧吞下水灵珠后,变得生龙活虎,一连串问了许多问题,他还要考虑一下哪些该答,哪些不该答。
见蒙面人不说话,妃谧更是气急败坏,挥起掌来感到四肢酸痛,才想起魂丹被封存。
凌锦寒心头涌起一阵恼意,左一个是歌,右一个是歌,而且都不是他,妃谧这是爱上了别的男人,看来他没救那小子是对的,由他自生自灭,虽然他十分明白这是千年之前的世界,可他就是不容许自己心爱的女人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更不容许她心里想着别的男人。
这股醋意无论如何为按捺不住。
不过经此一想,又加上水神之前所言,这个梦境,莫非是妃谧千年前的情缘?
凌锦寒不敢乱自揣测,只想妃谧或者水神亲口告诉他。
“是歌…是歌…他受了伤,我要回去…救他!”妃谧捂着胸口,不领凌锦寒的情,执意为之。
凌锦寒劝也劝不住,妃谧根本不听,他心头一热,问道,“你喜欢他,对吗?可是…你的师门同意不会同意的,你会不会坚持跟他在一起,即使…背叛师门?”
妃谧立马变得警惕,“你怎么知道我有师门?你认识我?你是师父派来试我的?”妃谧推开凌锦寒的手,眼勾勾地看着凌锦寒。
“呃…是……是歌告诉我的,其实我同他是好朋友,这个臭小子…经常喜欢装作不认识我,没想到…原来是金屋藏娇…”凌锦寒在最短时间内编制了这样一套谎话应付了事。
“可我从未告诉是歌我有师门,我只跟他说我的家人。”妃谧越来越不信任面前这个蒙面人,也许打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
“其实…是这样的,我并不知道你有师门,我只是自己猜的,呃…然后…”凌锦寒支支吾吾,正在打腹稿,“事情是这样的,我也是个可怜之人,我的夫人其实是一妖,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可天理难容,她的师门绝不允许我们在一起,她常常偷偷下山同我在一起,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因为我命不久矣,但我不想连累她,但我…真的很爱她,我不能离开她,可她有仙道,我有仕途…你说…人妖殊途,我们这样做,值不值得?”
妃谧有些承受不了这么多信息,思忖片刻,勉勉强强总结了,人妖殊途,不愿相负,情字有毒。
她想,她与是歌已经行了夫妻之礼,照道理来说,是歌该娶她,可是歌并不知她是妖,人妖殊途,二者必定不得善终啊,如果她执意留在是歌身边,就是害了他,折寿损福…相思难全,她不愿离开是歌…
妃谧深深地考虑后,深深地说,“确实难以抉择,这值不值得…那要看你们是否会因相爱而后悔。”
“因为牵连得太多了,我她各有自己的责任,在身不由己的时候,我多害怕互相不能体谅…”
“那就什么也别想了,相爱那么难,相思那么苦,在一起…却那么甜,甜到浑身。”妃谧说着说着,垂下头自语。
“每当遇到不能两全的时候,我告诉自己…我爱她,我要保护她,我不想她受到伤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不伤害她。”凌锦寒心底很顺气,他终于亲口跟妃谧说出自己心底最深最深的感受了。
妃谧却突然抬眼,流露凶光,一把揪住凌锦寒的衣襟,“是歌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