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无故受气(1 / 1)
两兄妹呢喃了许久,又是撒娇又是宠溺,妃谧还可以撑下去,毕竟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没那么差,而凌湮实在看不下去了,抿了抿嘴,扭头就走,刚踏出房门一步,凌锦寒就恰巧走到门前,见妹妹明眸黯然下来,覆上一层浅浅的赤色,揉了揉她的头顶,低声道,“傻丫头。”遂扶着凌湮离开,就剩妃谧和皇室的两人一起,明显妃谧怕生,(果真?)所以提裙踏着小碎步蹭蹭蹭尾随他们二人,房间只剩下一个皇帝一个公主。
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倚在假山背面,凌湮心里难受说不出口,就由泪水代替憋屈的忧愁。
“阿湮,他是当朝天子,后宫佳丽三千,哥哥…不愿你成为那三千之一,你要体谅哥哥的苦心。”凌锦寒声音如大漠里的风沙,吹起祥和,跌落无声,那般淡然。
“哥哥,怎的说我不体谅你,若我不体谅你,我一定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地逼你,可我没有。”凌湮的眼里含着泪水,在披撒一层微光,如闪烁着亮晶晶的宝石。
“我知道,喜欢…是勉强不得的,哥哥知道你的辛苦。”
妃谧光明正大地躲在不远处偷听,依他们的说法,妃谧已经猜到了大概,轻手轻脚地来到他们面前,生怕再惹到了凌湮再泣,倒是没有惹她泣而是硬生生地让她吃了一诧。
蹭了蹭凌湮的肩膀,当是安抚,尔后急忙问道,“你喜欢陌仟逸?”
凌锦寒对妃谧的无礼有些失望,微皱眉,“该叫皇上。”
“凌锦寒你怎么这么啰嗦不知道打断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事吗!”妃谧理直气壮地批评。
他轻咳一声,说了一句让妃谧自打嘴巴的话,“该叫将军。”
妃谧长长地嘿了一声,小声嘀咕着,“那日我还听见你妹妹把陌仟逸唤作逸哥哥呢!”
凌锦寒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是。我是喜欢皇上,可我不能成为他的妃子。”凌湮啜泣半晌,改了改气氛,由浓浓的火药味改为悲情催泪,尔后又是泪泪两行。
妃谧把身体插+进他们二人中间,虚扶着凌湮,抽出一手给她拭泪,瞥了凌锦寒一眼,,面无表情,与世无争的模样,音调微提,“是不是你的将军哥哥阻止你?”
“你…”凌锦寒淡淡的眼神划过一丝异样,“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凌湮的事,我管定了。”妃谧心里狠狠道,语气透着无数挑衅。凌湮很感激妃谧仗义,可她看到更多的是同她的哥哥唱反调。
凌锦寒持有大人有大量不跟小朋友计较,淡淡扫了一眼就默了。
“凌湮,陌仟…”名字未说完,瞥了眼定坐在一旁的凌锦寒,改口道,“皇帝跟那个萦宓公主是亲生兄妹吗?”
“同父异母。”
“原来如此,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两的关系非比寻常。”
凌锦寒凛冽的眼神淡淡一扫,“别多管闲事。”
“呃…呵…没有,他们是同一陌氏皇室血脉,血肉情深,感情深厚,有何不妥…”凌湮眼神闪躲,声音逐渐落下,稍稍偷瞄了眼淡定的凌锦寒。
只是一点不经意的提问,只要凌锦寒回答“有何有何非比寻常”。凌湮回答“什么意思”。倒可以装个无事人,可兄妹两的反应超乎寻常,更是惹人深思,妃谧摩挲下巴,志在必得地点点头,“有问题。”
“叫你不要多管闲事,我的事你可以随意猜测,可皇上和公主的事你不得妄自议论。”凌锦寒看重妃谧救了自己的一条命,尊为将军府的贵客,不料她持宠而骄,三番四次挑战他的底线,他倒是不恼,就怕皇上和公主在府中行动,以她的性子还不惹下祸根。
凌锦寒语气严厉真真刺激了妃谧,妃谧歇斯底里道,“你吼什么吼,我就多管闲事你奈我何?如果我不多管闲事,我会救你?如果我不多管闲事,妃倾就不会逃,如果我不多管闲事,我会被打成内伤?如果我不多管闲事,我会回不了家…”
妖不会流泪,所以妃谧没有泣音,没有眼泪,让人所听所看到的只是不可理喻的岔怒。她甩袖跺脚重哼离开,鬓发上的步摇悠悠晃荡。
“至于么,我有吼?”凌锦寒一副受了无名火的表情,冷峻的脸上显得无辜。
“哥哥…”凌湮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凌锦寒机械性地回了一声。
“哥哥…你从不近女色,是不是这个原因就对自家人板着一副千年不变的脸,对女子就偶尔变幻?”
“你胡说什么!有话直话,别拐弯抹角。”言语严厉,面容不见一丝厉色。不经意地摸了摸胸口,心有憋气无处发。
“我现在又不想说了。”凌湮垂首回话,提裙去找妃谧,可能因为同是女子,凌湮想要胳膊往外拐,偏向于妃谧。
那时,凌锦寒瞬间觉得,这语气有点像妃谧。
╭♟◈♟◈♟◈♟◈♟◈♟◈♟◈♟◈♟◈♟◈♟◈♟◈♟◈♟◈♟◈♟╯
几日下来,一些琐碎的活儿已经完成地七七八八,姑娘们已经送回了父母的怀抱,百姓们一个劲地赞誉翾御将军,什么文韬武略,智勇双全,伏龙凤雏,临危不乱,英勇无畏…赞扬完他,还不忘皇帝,什么指导有方,百姓之福,不虞之誉……凡所应有,无所不有,过多的谀词包围两个国之名人。
将军府住着一个叫妃谧的女子,是翾御将军的救命恩人,妃谧是这样家喻户晓的,沾了凌锦寒的光,住的时间长了,由蹭吃蹭喝逐渐演变成心怀不轨。
在皇宫里没几个值得信任的人,只有宫外的凌锦寒是陌仟逸的左膀右臂,故而陌仟逸时常往将军府走,这是固然的,而他担心陌萦宓会再闹脾气离宫出走,从而遭遇不幸,所以就住在将军府,将军府从今往后就热闹了。
陌仟逸道,“三个小女孩在一起玩耍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我就怕萦宓性子高傲,喜欢使唤人,而妃谧…”故意顿了顿,毕竟她不太了解妃谧。
凌锦寒顺其流利地接了下去,“妃谧喜欢耍人,不甘屈于人下…”性格已经有点冲了,恐怕下午会有事发生,凌锦寒隐隐有预感。
妃谧又坐在是歌池的围栏上,红漆原木,结实耐坐,蛀虫较少,踏实舒适。实在无聊坐处优先之选。
纱裙被妃谧故意偏向水边,裙尾沾水微湿,她把水袖放在水面上,摇摇晃晃,泛起波澜惊了鲤鱼们,水袖逐渐沉入水底,她还玩的不亦乐乎。
一道倩影奕奕而动,妃谧的眼角一瞟,登时坐正起来,喜出望外地提裙踏着轻步子拦住那秋香色衣裙的女子,“江仙儿!”
江仙儿抬眼一看,见是妃谧,弯弯嘴角笑了笑,“你是…妃谧,妃谧,如果你不介意,唤我仙儿就可以了。”
“好!仙儿…”妃谧见江仙儿有些胆怯,救人却是奋不顾身,果真世间少有的好人,“仙儿,你是同公主来将军府吧?将军府还住的习惯?对了…听说那个公主很刁蛮,你有没有受气?”
江仙儿被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不适应,声如细蚊地回答道,“仙儿是同公主一起来的,将军府…”江仙儿脸蛋飘来两朵红晕,“将军府住得很习惯,多谢各位的照顾,公主很温柔,并非刁蛮之辈,仙儿没有受气,妃谧…在将军府说话…要小心点,况且,公主就住在府里,这般在背后说公主闲话…是轻则被杖责,重则砍头呀。”江仙儿一直一副胆怯小心翼翼的样子,妃谧浑身都不自在。
“仙儿,你脸红什么?你说的话我都懂,凌湮不知道跟我说了几遍了,还有凌锦寒!竟敢吼我!哼!”想起前几日凌锦寒对她无礼…这股火就灭不去。
“没…没什么…”江仙儿回答的很明显有所隐瞒,也罢,既然不愿说也不勉强,她也没兴趣知道。
妃谧这样想,念起她舍身相救,这朋友她交定了。
“妃谧…你刚才说翾御将军…吼你?怎么可能,翾御将军扬名远播,对所有人都是一副淡漠冷冽的表情,除非真有什么事惹他如此大怒。”江仙儿蹙眉,在怀疑妃谧所言真假,也有些不悦,音调微微调高,似乎想要为凌锦寒说脱。
妃谧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
“诶…我没别的意思。”江仙儿耷着脑袋,想要认错似得,她被妃谧看得有些慌乱,妃谧见她这幅神情,敢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逼江仙儿做些什么事呢。
“妃谧,其实我挺羡慕你的,能为将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可我什么都不能做。”江仙儿由衷说道。
“仙儿…你左一个将军,右一个将军,莫非我们的话题只有凌锦寒?”妃谧发现了些端倪,欲顺着端倪好好盘问,又转念想了想,这几日在同凌锦寒怄气,这时聊着他,似乎有些不妥,好像自己对他念念不忘。
其实,妃谧会这样想,完全是因为最近将军府里的流言蜚语,内容大致是这样的,妃谧早有耳闻翾御大将军的威名,听闻翾御大将军有难,故而献出丹药救治大将军,还以寻友作为借口住在将军府,利用大将军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的家训,从而名正言顺地住在将军府,在府里,三番四次哗众取宠,还在街上直呼大将军名讳,持宠而娇,十分矫情,似乎想要大将军臣服于她裙下……
各种难听的都有。
之前妃谧握着拳头有打伤几个多嘴的下人,凌锦寒是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毕竟人言可畏,虽说如此,他还是那般宠辱不惊。
妃谧敬重凌锦寒是条汉子,肯为萍水相逢的人以身挡剑,其实妃谧完全可以挡住那剑,叫他多事,就有一说好心当驴肝肺,而妃谧则毫不犹豫地献出一百年真气为他续命,又在几年前伤了凌锦寒,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被计划好,最后却只能用缘分二字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