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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旧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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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闵秋凉从他的白天里消失了,傅海卿还没有从他们那日莫名其妙的折磨里恢复过来,越是相思彻骨越是宽怀不起来,也怄了气不去找她。

闵秋凉在夜里会一身酒气地回来,扑在他身上,常常两手勾在他的脖颈上,便沉沉地睡过去。有时她会呕吐,傅海卿会伺候她吐干净,默默地煮米汤和葛根水给她喂下去。

闵秋凉喝醉后染上了一个坏毛病,比如他看见傅海卿肩上的伤,笑嘻嘻地问他是谁伤的,要不要她帮他杀了那个人。

而傅海卿如果说了和杀人有关的事,闵秋凉就会立刻发疯。

从此以后,闵秋凉兀自喋喋不休,而傅海卿不再说一句话。

傅海卿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熬到什么时候,爱人变得莫名其妙,而自己变得软弱敏感。那些幻想过的未来在这个秋天被孕育,又在这个秋天里幻化成梦图外的泡影。现在的他甚至不敢动她的身子,因为一丝“是否还爱”的疑虑在他的心底荒诞地发芽生根,让他觉得和她共赴巫山只是一件亵渎的泄欲。

傅海卿去了一趟惟英楼。惟英楼一行人正在吃饭,菜香味,呼喝声,居然让他这个不属于这里的人感到一种归属感。掌勺的是那个漂亮的墨衣公子,傅海卿想将镯子还给他,但是梁掌柜已经笑呵呵地迎上来:“傅少侠,别来无恙啊。”

傅海卿一下子变得很为难,撞到谁不好,偏偏撞到了镯子主人的……心上人?

于是他结结巴巴道:“在下找那位穿墨色衣服的,呃,公子?”

“你居然还知道他叫公子啊,”座上一个吃饭的男人叹息一声,朗声道,“公子,你是不是又去招蜂引蝶了?喏,又一个小白脸来找你了。”

墨衣公子瞪了那人一眼,走过来微笑道:“傅少侠何事?”

傅海卿沉声道:“那个,还是,私下聊吧。”

墨衣公子朗声道:“咱俩没私情吧?什么话都可以坦荡点说,免得苏良苏大侠之流又整些没用的闲话不是?”

傅海卿踌躇:“可是……”

墨衣公子咬牙切齿:“快说!”

傅海卿脖子一梗,双手奉还:“前两天公子借在下的钱,在下今天前来奉还。”

墨衣公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周围的男男女女围了一大圈:

“这不是梁姐要掏钱嘛,公子可是英雄救美啊。”一小美人笑嘻嘻道。

“苏良君你看我做什么?公子没那意思。”雪衣男子微笑打趣道,“赌输的钱苏良君是否可以上交了?”

“还回来了,干脆做定情物吧。”苏良改口道,“我跟你讲梁姐,那个姓顾的再深情也不过是半个土匪,那个林阁主和他那个女属下纠缠不清,再看看公子,治病机关轻功做饭样样精通,而且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有钱人,有钱人啊!我要是女人一定嫁他。”

“不是女人,你也早晚会嫁给他的。”不苟言笑的黑衣女郎叹息。

雪衣男子笑道:“丹霞小姐好像吃起醋来了。苏良君,你起了个好头。”

苏良大声道:“宋洺淇你再给我名字后面加个君字,我就把你踹回你的扶桑小岛上去……”

“哎呀呀你们两个别起哄了,”梁清蝶转向墨衣男子,美眸里全然是委屈和不解,几乎忘了傅海卿的存在,“你不是说这件事情容不得我纵容吗?你又在干什么?毁家纾难收拾我的残局?”

“毁家纾难?”他不动声色,“别逗了。我又没有花你的钱,管你什么事。”

梁清蝶恨恨道:“好啊,当然不关我事,罗师兄你做事当然自有打算,到了今天嫌我多事绊脚了是吧?”

他皱了皱眉:“即使我没说,难得你生出几分自知之明。”

傅海卿觉得两眼一摸黑,最近为什么总有些他应付不来的情况?

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两个人的争执,但天长地久也是见怪不怪,纷纷回去扒饭。

“别一口一个公子,他们叫我公子是叫着玩的。鄙人罗晓离,晓风残月的晓,离经叛道的离。”他玩着镯子,仿若平常地转向傅海卿,“看你现在的气色还不错。她可平安回来了?处得怎么样了?”

傅海卿这才会想起自己的烂摊子,叹息:“她疯了。”

惟英楼众人再次转向他,一脸诧异。

傅海卿连忙补充道:“比喻义,比喻义。”

苏良松了一口气:“兄弟,说起比喻义,这作文我最拿手。妹子,告诉傅大侠我背得最顺口的一句诗是什么?“

笑容甜美的小美人苏解语微笑道:“锄禾日当午,自挂东南枝,大漠孤烟直,老大徒伤悲。”

苏良赞美道:“妹子,明天哥就送你去考状元,哪个狗官不让女子进场,哥就打断他的狗腿。”

宋洺淇耸了耸肩:“太不幸了,要是真疯了还可以让公子治一治。苏良君就是被他治好的……啊呸!”

他一啐,不知道是反悔自己又给人姓名后加了个君字,还是觉得苏良的“病”根本没治好。但苏良被这人气得吹胡子瞪眼,而众人皆笑,傅海卿便是心忧不已,此时也不由忍俊不禁。一边僵着脸的梁清蝶脸色也如冰河乍开,秀色满枝。

女掌柜忍不住问道:“究竟怎么了?”

傅海卿本不愿开口,但在此情此景之下,心中抑郁不得纾解,不由把自己怎么认识秋凉,后来发生了什么是,以及当日景况描述了一番,只是删去了两人云雨那一段。话语一吐,抑郁多少散去一些,居然胸中大快。

苏良思忖一会儿,道:“既然傅兄和我们讲了,我们不能白听,那就从左边开始,一人给傅兄提个建议。”

最左边是丹霞,她眉眼里颇有几分冷峭的气质,不认识她的人会以为她矜傲睥睨,认识她的人会明白大家想的是对的:“那女子说话似真非真,性子有些偏激古怪,要我说你就放手,你这样的人,不难求良配。”

傅海卿不知道这样的话从丹霞口中说出来已然是很高的评价了,当下愣了一下,缓缓低下头去。

然后是谈吐调侃,大方随性的苏良,他贼眼兮兮道:“你,有没有和那女子……嗯,你懂吧。”

傅海卿一下子脸色通红,否认不得,苏良登时会意,斜他一眼:“都这地步了说这些有个屁用啊,没商量了,快成亲吧。要是有人对我妹妹做这等禽兽之事还纠结于是否复合,他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苏良君居然如此纯良,可也该自审一下自己欠了多少女子多少亲事。”接话的是白衣如雪的宋洺淇,他的声音悠然淳润,“在下偏偏不这么认为,那女子未与阁下成婚,便妥协与阁下……定然不是良家女子有胆色作出的事,无意冒犯,但是阁下能容忍她或许曾与别的男子有夫妻之实,或者未来再做出这样的事吗?”

罗晓离清了清嗓子:“说话都注意点分寸,别揪着人家的……嗯,不放。”

梁清蝶叹息:“我也不知道那姑娘说出那些话是不是意气,她自然有自己的经历,而傅公子你爱上了她,大概也不会以良家女子要求来衡量她。你对得起自己的心便好,其他……这个世上什么都难说。”

苏解语笑嘻嘻道:“如果你打算放手,那我就去嫁给你,反正我现在特别喜欢你,为了你,我都不打算考状元了。”

苏良气得起身去追打小妹,众人叹息笑骂。

傅海卿被留了饭,虽然席间只是粗茶淡饭,但是罗晓离手艺精妙,惟英众人和气热闹。他很难想像,自己又走到一群人之中,但是渐渐不拘束,渐渐开始习惯喜欢,感觉在这一刻,起码是对的。

临去的时候是罗晓离去送行,傅海卿讪讪道:“又让公子破费,又坏了公子和姑娘的和气,在下实在该死。”

罗晓离苦笑道:“倒是我希望你不要想太多,我当时让小蝶不去触碰你这件事情,是怕她卷入什么麻烦。我孤家寡人一个,碰巧手上有一点闲钱,你要是不还,我就忘了。傻丫头一个,我现在真是越来越懒得管她了。”

他分明看起来比梁清蝶还要年少,偏偏说起话来老气横秋,教人生疑。

“麻烦?”他惊讶道,“在下这种人能招来什么麻烦?”

“你有没有想过她说的她杀人是真的?”罗晓离忽然道。

傅海卿毫不犹豫,矢口否认:“不可能!她的周身半点内息都没有,在下第一见到她,情况那么危急,她依然没有用武功。在下觉得……她之所以说那样的话,可能是她……误杀过人,所以抵触别人行刺?”

罗晓离叹息:“世上有两个法子可以完全隐藏内息,一个是修习得极佳,稍加装裱便能骗过大多习武之人。二来便是用秘法封印自己的内功,如果不拆开禁制,便等同于武功全废。”

“这难免有一点太……”

“你似乎从来没有描述过这个女子的长相。”罗晓离截口道,“我有生之年恰巧认识几个修为极佳的女人,如果你所说的女子身形高挑纤瘦,长发及地,我即使一万个不相信她会和你在一起,心里却也猜出个三三四四。”

傅海卿脚步顿住,脸色微微苍白。

“现在才是真的麻烦了不是?”罗晓离苦笑道,“你的主顾武功不低,他自己原本也是一个刺客。能在洛阳找到刺客的窝点,能游刃有余了无生息地杀死他,恐怕现下在洛阳城里,你认识一个,我认识一个……”

傅海卿愣在当场。

“罗公子,”他截口道,“在下,在下并不在意秋凉是什么人,也不会相信人是她杀的。我只希望一切都能像以前一般安好,便是有误会,有欺骗,哪又算什么?是她就好,我,我不在意的。”

他原本一直在用“在下”的谦称,渐渐换成了我,罗晓离心头为他荡起一分同情:“我要你在意些,并不是乱拆鸳鸯谱,只是,如果以后真的会有伤害变得缠绵深重,只怕你们会后悔当时没有及时脱身罢了。”

傅海卿躬身向罗晓离深深一拜,在他抬起头的时候,飞快地扭过失魂落魄的脸,转身离去。

罗晓离怔了一下,遥遥道:“傅少侠。”

傅海卿停住了脚步,听候他的下文。

“请在洛阳城里留意一个姓张的人。”罗晓离道,“记得小心他,算是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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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是遇见了那个人。看来上一个玩笑还没有结束

那时我在绮楼和人喝酒,不要钱,只骗酒。但反观我的表现,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世上最差劲的陪酒歌女。然后他来了,他坐在我身边一整天,我在他的面前和几个男人喝了一天。黄昏十分,我不知为何异样地感到一点头晕脱力,于是起身离开绮楼时,他拦住了我。

我们并肩走在街上,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来打破沉默。忽然他把我推到无人的地方,强迫我的目光正对着他。或许我现在还是有几分风尘气的姿色。我的几绺长发散落下来,也许是因为长年不见光而雪白的皮肤衬得我那沾了酒渍的双唇红艳诱惑,他一言不发,待我发现异样的时候,他已经疯狂地吻上了我的唇,用力地吸吮我得舌头,牙齿撞击的声响好像刀剑在抵死相争。

我没有挣脱,也没有迎合。这个激烈的亲吻让我感到疼痛而窒息,不知道是因为他似乎要把握在手心里的手,还是因为心痛。

我终究还是骗不了自己。

这个人是姬倚华啊。永秦坊的东海姬族洛阳舵主姬倚华。给了我十年爱和等待的姬倚华。他的爱曾经对我来说太深重了,一度让我觉得,我人生只拥有他的那一点施舍。

所以我无法忍受他对我们之间的事情上的一点点软弱和逼退。我一直活在自己的无法忍受。

直到今天,我依然可以承认自己少女年华里对这个男人的迷恋。有一种爱是酒,比如海卿,饮之而忘忧,尽之而镇痛。而有一种爱是毒,一旦他脱离了你的触碰,你的爱就会在仇恨里发酵。但相信我,只要他接近,不论你怎么说服自己,你都会去一次次再去地触碰,再一次次的为他的离去而痛苦

我能听见他胸膛里的心跳紊乱着,然而这一次,我的冷静让我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死水一潭,没有一点波澜。

这不是他第一次吻我,但是以往他落下来的吻往往在我的脸颊,在我的额头,即使是吻在嘴唇上,那种感觉也是轻柔而缠绵的,好像合欢花香掠过微风。

我咬破了他的唇,用尽全身力量将他推开,冷冷道:“我没有武功,你要把我勒死了。”

姬倚华的泪水,因为混着狂喜的笑容而变得狼狈。他我把搂入怀中,语无伦次道:“你还活着,霜儿,你还活着……”

“小女子姓闵,艺名秋凉。你认错人了。”我戏谑道,“如果我真的那个什么霜儿,你岂不是应该立刻杀了我?”

姬倚华凄然道:“以往是我愚蠢,现在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们立刻就走,永不回来。”

“现在?”我推开他,冷笑道,“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姬倚华何等聪明,立时会意,愣愣道:“已经晚了吗?”

我忽然大声道:“是啊,晚了,你才知道吗?你早干什么了?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两个月前,姬舵主,姬倚华,我为什么没有在约好的地方看见你?你究竟在哪里?我不需要等别人了,我也等够了,我一个人走了。我叫闵秋凉,求你大人大量,别来烦我。”

姬倚华平复道:“霜儿,最后一次原谅我,我会用一生给你赔罪。”

我立刻道:“用不着,我的命贱着呢,而且,你的一辈子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姬倚华不肯死心:“我不信你能如此绝情,那十年,整整十年,对你来说真的毫无意义?”

我愣了愣,温柔地一笑:“对啊,意义重大呢。”

我忽然托住了他的脸,吻上了他的嘴唇,他起初有些惊愕,然后顺理成章地接受了我的热情,他宽厚的手掌紧紧地扣在我单薄的后背上,似乎要将我的身体揉入自己的胸膛中。我占据了主动权,舌头用力地索取着,似乎想要从这个吻里面找到些我放不下的,找到我心底独独那些留给他的软弱,找到那些合欢花下让我永世难报的爱与承诺。但是在窒息之前,一无所得的我感到焦躁,焦躁之后疲惫失望占据了我的神经。我厌倦了这个游戏。

“不对,不对了。”我再一次推开他,茫然地摇着头,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为什么我找不到了,我连最后一点爱你的理由的不剩下了?“我们没有理由回去了。”

我第一次见到他在我面泪流满面。而他只是站在原地,握紧了双拳。

我不去看他的神情,良久后,云淡风轻道:“咱们两个结束了,别说再见了,我也不想见你了。你和别人幸福吧。你要是没有兴致一剑捅了我,咱俩也没什么事情了。”

我把失魂落魄地留在了原地,一个人走回傅海卿的房子,我只能那么称呼它,其实它本是我和他的家,不只属于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不属于任何一个外人。但是我这个疯子偏偏想要去死。

见到姬倚华之后,我心中异样的感觉难以言表。我似乎刚刚莫名其妙地斩断了最后一个我还留恋的东西,这个世界真的只是别人的世界了。然而我有预感,我逃不了,都会回去,我只是在自以为是地欺骗自己。

夜幕将黄昏撕裂出一个狰狞的口子,而我被脑海里那些狰狞的景况折腾得生不如死。

那天晚上,愤怒和悲伤让我□□缠身,我像一个□□一样尽态极妍地撩拨了傅海卿很久,但是今夜他做定了柳下惠。到了最后被他点了穴扔在床上,陷入了又一个清醒的长夜。

时庆历二年八月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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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贯是洛阳城里的一个老房东。这一年九九重阳又要来了,进城的人移居的人尤其的多。孙贯把目光投向了城东的一个前不久刚赁出去的并不大的宅子,那里的炊烟是整条街最少的,每天清晨有一个人出门,晚上有一个人回来。那个人有的时候出入提着一只剑匣子,很年轻,却是落落拓拓,昏昏噩噩的样子。

孙贯很叹惋,自己人到中年,家里的一砖一瓦都来之不易,他一生为他人购置洛阳天价的房屋,可是自己哪天有松懈,家里老小恐怕都要喝西北风,而年轻的时候他偏偏与现在的年轻人一样,少年任侠,轻浮岁月。

这就是惩罚,不听老人言,那就自己承担成长的失望和恶果。

那天赶逢剑客在家。年轻人也是个知书温文的人物,亲自给陈老房东擦了凳子,看了茶,只是看神色颇为心不在焉。孙贯于是入了正题。他告诉剑客,现在洛阳的房子需求大,但空闲少,房价空前之高。而他只有一个人,每天也都混迹在外,如果现在把这栋房子转租出去,再加之他孙贯可以为他推波助澜……你们江湖人讲究的不就是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吗?够逍遥很长的时间了。

剑客忽然问,城南的绮楼最近出了什么事吗?

孙贯家正好离绮楼不远,他感慨万分地抨击了那里的夜夜笙歌,说近日来那里来了个一个歌女尤为伤风败俗,人们不加制止反而起哄凑这个热闹更是世风日下云云。

剑客的眼睛里突然闪过复杂的神情,他在孙贯的感慨里站了起来,朝大门走去。

“如果我三天后这里还只有我一个人,房子就由孙叔你做主好了。”

孙贯愣愣地站在原地,嘿,他怎么就那么多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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