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内功修炼（1 / 1）
云倾城回到迎襄苑，已经有人把院子里的雪清理了。房间也收拾的妥妥当当，一个嬷嬷领着两个丫鬟立在门口。一个身形娇小的丫鬟手里端着一件衣服，想必就是申忌崖说的雪貂裘。
“凌姑娘。我姓川，申小子的奶娘。”川姓的嬷嬷大大咧咧，虎声虎气，看着却是极好心的人，“姑娘缺啥短啥招呼一声就是。”
“谢川妈妈。”云倾城淡淡浅笑。方抬手，旁边立着的小丫鬟已机灵地伸手掀起门帘。
云倾城进门，嬷嬷后一步跟进来，“申小子准备了饭，外头冷，姑娘也不便出门去了。就在屋里吃吧。”
“好。有劳川妈妈了。”云倾城瞧着这嬷嬷，约摸四十出头的年纪，冠着简单利落的发髻，发间插了个银质镶着玛瑙的钗。穿着青蓝棉布的棉服，稍显富态的身形，眉目都是和善的。既然是申忌崖的奶娘，这样风火的性子也就不奇怪了。
“姑娘昨日来，申小子也没说一声。只是安排了这个不长心的小丫头，怠慢了姑娘，姑娘莫怪。”川嬷嬷连声说着，小丫鬟怯怯地低着头。云倾城愣是没想起来昨日屋里有这么个丫鬟，不过地炉倒是照料的很好。屋子里一直暖洋洋的。
“挺懂事的。”云倾城淡淡说着，小丫鬟偷偷抬起眼看云倾城一眼。
“这府里也就是我们几个老不中用的料理一些琐事。申小子这次回来也没打个招呼。”川嬷嬷还是过意不去，不停说着歉意的话。
说话间，传饭的人来说前面开饭了。川嬷嬷本想着天快黑了，把饭端到屋里用吧。云倾城却已经起身向外走去。
小丫鬟机灵地跟上来，手里掌了一盏灯。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小丫鬟不言语，却格外小心。时不时伸手扶一把后面的姑娘。
云倾城时不时扯两句闲话。小丫鬟叫川铃儿，是川嬷嬷兄弟的女儿，川嬷嬷见女孩机灵，行了个方便，把她带进申家。申家虽然不在柯城做买卖，但府里默默总管齐全，打理的府里井井有条。平日里川铃儿就跟着川嬷嬷做些针线，料理些各方来的琐事。
——
饭厅开了两桌。
申忌崖坐在上桌的上首，招呼云倾城近旁坐下，汉子们陆续到了，川铃儿立在云倾城身后，眉眼低垂。
“铃儿，去叫你姑妈来。”云倾城低低吩咐着。川铃儿矜持地退出门，撒欢地跑远了。云倾城听着远去的脚步，川铃儿脱兔一般的性子，难为她忍着。
申忌崖侧身靠近一点，“衣服合适么？”
“申少爷客气了。还是您留着吧。”云倾城浅浅抿一口茶，淡淡回应。
申忌崖正要开口，风灵一阵风一般掠进来，带着外面阵阵寒意，云倾城不禁打了个寒战。
不一会，川嬷嬷也到了。
申忌崖对管家低低吩咐了几句。管家去和宽脸汉子低语了几句，宽脸汉子略微点点头，带着两个兄弟往这边桌上来了。
“申当家的真是客气。”宽脸的汉子一抱拳，坐在申忌崖另一侧。眉眼细长的汉子落座，正好看见对面的云倾城，眸子稍紧了一下。个头矮小的汉子坐下，目光在云倾城身上停留片刻，转到别处，东瞅西看。
下桌上，管家安排川嬷嬷和府里有资历的老人同坐，自己最后也落座。
见众人坐好，申忌崖当先举杯，“这第一杯，先敬同我远道回来的家丁。”
众人一晃神，宽脸汉子讪讪一笑，当先反应过来，“当家的客气。”
众人狐疑对视，并没有提出疑义，相互举盏言欢。
“这第二杯，敬留守在申府的众位管家嬷嬷，辛苦了。”申忌崖说着，川嬷嬷听得老泪横流。管家微微颤抖的手，执着杯。着多年不见，一见便是这般，府里的老人们欢颜尽显。
两杯下肚，宽脸的汉子站起身来，“当家的，这第三杯我来。”
说着，杯子冲着云倾城的位子举了举。云倾城浅浅颔首，端起面前的清酒。
“敬凌姑娘，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宽脸的汉子粗声粗气到，云倾城仰头喝干。嘴角一扯。
接下来的饭吃的随意。汉子们聚在一起喝酒划拳，管家也小举起酒杯，乐呵呵地小酌几杯。爽朗的川嬷嬷几杯酒下肚，执着酒壶向申忌崖来。
“申小子，你出息了。”川嬷嬷脸迹绯红，眼神迷离游荡，“我就说你那几个兄弟不成器了。”
川嬷嬷说着，倒一杯酒，“来，和奶娘喝一杯。”
申忌崖站起身来，语气温暖，“奶娘少喝点。”
说着伸手接下川嬷嬷手中的酒杯，放在近旁，招手唤来立在一旁的川铃儿，“带奶娘下去歇着。”
川铃儿小小的身躯被川嬷嬷一压，一个踉跄快要跌倒，另一个小丫鬟忙上前扶住。
三人晃晃悠悠地出了门。风灵此时站起身来，看来是吃好了。冲申忌崖微微颔首，也走了。
管家见有人离席。停了杯盏，招呼众人吃好喝好。嬷嬷们也相继起身，忙活各自的事去。
云倾城对面坐着的三兄弟，他们没喝多少酒，保持着最初的清醒。管家近前招呼吃喝，三人都道吃好了。
云倾城再看众人一眼，直起身来，“我吃好了。”
申忌崖看云倾城始终是不冷不热，不近不远的态度，点点头，“让杜家的先送你回去。”
“嗯。”云倾城出门，一个胖胖的嬷嬷跟出来，提着一盏灯，送她回了迎襄苑。
云倾城听着饭厅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声响，打发杜嬷嬷回去。自己换了宽松的衣服，坐在床上，打算开发开发自己的潜力。
功夫是父亲原先教云莫离自己偷偷学的。内功什么的自己也不清楚。原先以为只要有天赋就什么都不怕了。现在看来，局势并不是这样。
她只有三脚猫的功夫傍身，想起前日的杀手，心有余悸。
申忌崖是个商人，经商有一手，至于功夫，她也看不出个好坏。说是家丁实则江湖人的那些个汉子。他都不见得能处理好自己和江湖人的事，哪有功夫管云倾城的事。
她坐在床上，摩擦着蝴蝶，一道亮光闪过，灵雪立在不远处，“主子。”
云倾城唤她到近前，“我要一本修练内功的书。”
灵雪面漏难色，迟疑了片刻，道，“好。”
随着话落，灵雪消失在屋里。云倾城顺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夜半，川铃儿回来。揉搓着冻得通红的小手。
“那边坐吧。”云倾城半靠在床上，指着地炉一侧的短榻。
川铃儿眨着大眼睛疑惑地瞅着云倾城，“凌姑娘今夜又不睡？”
“再烧一会地炉，你就去睡吧。明日一早过来就行。”云倾城懒懒地翻着书，讲的是云洲一些奇闻异事。说的是些神魔鬼怪。
川铃儿瞅着看书的云倾城，好一个美人，就是太瘦了。看看自己，有点懊恼地收拾着地炉。
“前面酒席散了么？”云倾城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询起来。
“刚散了。杜嬷嬷才送了那几个醉汉回去。”川铃儿很不乐意地嘟囔着，“明日当家的还要早起拜会官府的人。”
云倾城当没听见，淡淡翻着书。川铃儿忙活了一会，实在无聊，寻了个由头回去了。
灵雪待川铃儿离开后落在地上，“主子，我能找到的就这个。”
云倾城接过灵雪递过来的书，翻了两页，点点头。灵雪悄然回到云倾城手中，翠色的蝴蝶在掌心闪了两下。
云倾城把灵雪带回来的书翻了一遍，脑海中勾勒出这本书最后要达到的境界。的确是不尽如人意，依云倾城的推断，这本书修下来也就是会对逃跑有帮助。并不是了不得的神功。
她盘腿而坐，练了起来。半个时辰后，小腹微微发热，体内果真游走着一股清气。接着往深一层练习，清气慢慢集聚，游走的速度越来越快，一股清气变成一团，在周生游走。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巧，慢慢的慢慢的，云倾城感觉自己脱离了床，身子游荡在半空中，空灵美妙。她的耳边传来翻书的声音。恍然睁开眼睛，屋里并没有人。只有她盘坐在床上。
她闭起眼睛仔细听，分辨着声音传来的方位。是听竹轩有人看书。接着是低声议论的声音，是川铃儿，讲着云倾城的八卦。经过这些声音，是汉子们豪迈的鼾声，和匆匆的脚步去厕所的声音。整个申府里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耳边作响。
云倾城恍然睁开眼睛，从手边拿过书来瞧瞧书名，书皮上没有写任何字。她想起父亲原先说过，习武之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能迅速辨别出敌情。云倾城想，也许就是这样吧。
透过明纸糊的窗户，听竹轩房上的雪随着夜风簌簌地落下来。云倾城不知是自己看见了，还是听到的。反正感官非同寻常的敏锐。
云倾城满意地把书放在枕头下面，睡了。
而迎襄苑的墙上站着一个身影，一直看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一点墨汁在他修长皙白的手上绽开，满满的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