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毁灭(1 / 1)
一直没有等到慕夕的电话,江明雪焦躁不安。她了解慕夕一向是说到做到的人,只要她说过会打电话给你,就算再忙也会发个短信或者直接微信语音。何况慕夕一向心细如尘,事无巨细她极少忘记。明雪曾笑她过于细腻,这样会使人误解成容易敏感甚至斤斤计较;其实玩笑归玩笑,她深知慕夕的性格。慕夕善于察言观色,能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从不让人为难。像现在这种情况,她一定知道明雪为她担心,除非身不由己,她不会这样毫无音信。
明雪惴惴不安的样子被她老公察觉,他便安慰道:“也许人家忙,忘了。不会有什么事的,你放心睡吧。”
明雪不认同:“慕夕一向细心,不会忘记。现在她的手机一直关机,微信也不回,我还是很担心她。”
大伟问:“没事没事的,你就是想多了。你去她家看过了吗?”
明雪惴惴不安的说:“电话打不通,她家我也去过了,一直没人。给她公司打电话,没有去上班也没有出差。我怎么能不担心?”
她老公继续宽慰道:“她手机没电了可能一时顾不上充电或者没有发现,或者有什么事儿出门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可是直到第三天,慕夕的手机还是无法接通。明雪越往深处想就越害怕,想起慕夕给她讲述的三年之前的遭遇,她便不寒而栗。她默默的祈祷但愿是自己想多了,可是这样的自欺欺人连自己都没法说服自己,最后一丝希望就是她可能回老家了。明雪一边祈祷着,一边拨通了明雪老家的电话。
电话是秦忆梅接的,明雪马上换了一副轻松的语气:“阿姨你好,我是明雪。哦,没什么事。那个,慕夕最近比较忙是吧?”
秦忆梅说:“是啊,她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不过前两天我还给她打过电话,她说忙完了这一阵,下个月就回来看看。你找她有事儿?她不是在上班吗?”
明雪多么希望秦忆梅说“她在家里呢。”得到这样的答案她非常失望,不过为了不惊动老人,反应机敏的明雪马上找了一个理由:“没事阿姨,我不是找她,她现在是在上班呢。是这样的,我想问问一些关于办内退的细节。我妈妈也要办内退了,所以打电话想麻烦您一下。”
秦忆梅热情的说:“哎,这个好说,让你妈妈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可以了,我知道的都可以跟她说。要是有些问题我说不明白,这里还有劳保处的电话,一会儿我给你发过去。”
明雪一直道谢,挂了电话她发现事态的严重性。她深知慕夕是个生活简单的人,所在的地方除了公司就是家里;几个同学朋友都已经联系过,都说没有见到;而她的交际范围有限,平日里来往的人并不多。在这个时候能去找谁呢?明雪想来想去,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宇轩的公司。
宇轩正在开会。这时候麦杰进来,附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宇轩犹豫了一下宣布会议暂停,跟麦杰走了出来,这才问:“姓江的小姐,还是个孕妇?”
麦杰回答:“对,前台说了,她一直强调是您的朋友,说是有非常要紧的事情要找您。”
宇轩马上想起江明雪。之前慕夕经常在他面前提起这个朋友,可自从分手之后,他再也没有过问过慕夕的情况。莫非慕夕遇到了麻烦?想到这里,宇轩马上吩咐:“请这位江小姐到办公室来见我。”
大腹便便的明雪急匆匆的进来,宇轩客气的说:“请坐。”
明雪开门见山的说:“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这才冒昧的跑过来找你,这几天你见过慕夕吗?”
宇轩简单的回答:“没有。”
明雪见他的态度有点不对,提起慕夕他怎么这么冷淡:“你不是她男朋友吗?”
宇轩平静的说:“江小姐,可能是你的朋友没有跟你提起过,我们已经分手了,而且分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明雪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对慕夕如此的漠不关心:“那就对不起打扰你了,这事我还真的不知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
她起身就要走,宇轩在后面叫住她:“且慢。慕夕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明雪说:“我并不知道你们分手的理由,慕夕从来也没跟我说起这事。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绝对做不出来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们已经分手了,你还关心她什么?”
言下之意就是在责怪他了,宇轩大度的笑笑:“谢谢江小姐的关心,不过,我还真的在乎,慕夕她怎么了?”
明雪快要哭了:“她不见了。”
在那个废弃的工厂,方慕夕和闵筱柔一直滴水未进。两个人又冷又饿,互相靠着坐在冰冷的地上,双手双脚依然被绑得结结实实。
两个劫匪一边玩纸牌消磨时间,一边低声议论着。一个人说:“康哥还不回来,这俩妞怎么整,要不要给喂点水?”
另一个嗤笑:“你小子还会怜香惜玉啊,管他的。康哥只要上了桌,一天一夜还算短的。咱们只要看好了就行,乱七八糟的别管。”
胆小的那个还是不放心:“这种事儿还是头一回。哥,你说这里靠谱吗?不会给人找到吧?”
另一个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妈的闭嘴。就你这点胆儿,能成个屁事!”
正说着林文康回来了。只见他衬衣的领口敞开,外套脱下来随意的在手上甩来甩去,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看样子是必输无疑了,两个劫匪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一齐站起来:“康哥,回来了。”
林文康看了他俩一眼没有答话,直接走到两个女孩跟前,伸手就打了方慕夕一个耳光。
虚弱无力的方慕夕被他打得直接倒在地上,鲜血从她干裂的嘴唇中流了出来。她没有吭声,挣扎着重新做起,倔强的用眼神瞪着林文康。
林文康骂道:“都是你!老子一遇到你就没好事!看什么?不服气?老子打死你!”说着扬手又要打。
“住手!”一旁的闵筱柔喊道:“不许动她!”
林文康转而看向她:“你再说一遍?”
闵筱柔一字一顿的说:“我说你不准动她!”
林文康饶有兴趣的观察她的表情:“不愧是大老板的千金,习惯发号施令啊?你倒说说看,我凭什么听你的。”
闵筱柔说:“你现在放了我们还来得及。”
“放了你们?笑话!”林文康狂妄的说:“老子既然做得出就什么都不怕!你当我吓大的?告诉你,老子不但要打她,好戏还在后头!”
说罢林文康一把将慕夕从地上拎起来,就像拎起一只柔弱的小猫。不远处停放着一辆白色的小型面包车,林文康把她脚上的绳子解开,拖着她就朝着那辆车走过去。
慕夕的双手仍被绑在身后,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双脚在地上乱蹬,用嘶哑的的声音哭喊着救命。
这时闵筱柔大声喊道:“林文康你听着,你要是敢动她,我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林文康回过头,一甩手把慕夕仍在地上。他指着闵筱柔说:“你少在这跟我张狂!现在你在我手里,惹毛了我一样办了你!”
闵筱柔说:“你不是想跟我爸要钱吗?要是听不到我的声音我爸是不会把钱给你的!我警告你,不要伤害她!”
林文康觉得可笑:“你想得到简单,老子有的是办法拿到钱。”
闵筱柔讥讽他:“那好啊?你有办事你就去拿。反正像你这样的废物我见得多了,除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还有什么本事!”
林文康被激怒了:“你骂谁废物?”
闵筱柔不怕死的继续激怒他:“你说我骂谁,连这都不敢承认吗?我告诉你,你这样的败类就是废物!你连做人都不配!”
林文康彻底火了:“老子就让你看看到底谁是废物,把你办了我一样能拿到钱!”
他直接拿出一把匕首割断了闵筱柔脚腕上的绳子,然后拽起她,三步并作两步,直接是用拖的就把她弄到了面包车旁边。
伏在地上的方慕夕被这一切吓坏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哀求着:“不要!你放开她……我求求你放开她……”她费力的站起来就要跑过去,却被劫匪一脚踹在腹部:“想跑?没门!”
慕夕眼前一黑,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痛。这一脚力度很重,整个人摔在地上无法动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狠狠的揉在一起。闵筱柔的每一声哭泣都透过耳膜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咬着牙再度挣扎着站起来,劫匪又是一拳打过来,重重的落在她的脸上,慕夕又一次狠狠的摔在地上。
另一个胆小的劫匪拉住他,小声说:“哥,别打出人命来。”
倒在地上的慕夕依然在哀求着:“林文康,我求你,你放过她吧……她是无辜的……我再也不和你作对了……我求求你、求求你……”
一切已经晚了,林文康对她的哀求根本就无动于衷。他用力一把拉开车门,把捆着双手的闵筱柔仍在在后座上。筱柔挣扎着,一脚蹬在他的大腿上。可是她的反抗是那么徒劳无功,林文康将她死死按住,冷笑:“我看你能挣到什么时候!”
慕夕仿佛回到了多年之前那个画面,她什么都做不了,面对眼前的一切都无能为力。浑身疼痛难忍的她泣不成声,眼睁睁的看着闵筱柔的风衣从车里扔出来,像蝴蝶的断翅,飘落在肮脏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