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那些年(1 / 1)
感谢我在半阴的时间里遇到你----
千冥从小就懂得察言观色,从小到现在她几乎翻遍了青鸟族一区的山地,因此她的脚程也比同龄人快得多。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只是歧视
---你不是吾族之妖
---你是怪物,不是人类
---你是灰子!灰子!这世间不会有你这垃圾的容身之处!
这便是半妖之悲,也是千冥的殇。
但她那时还只是孩子,她会憧憬、会希望、会幻想,她憧憬她住在族长栋般大的房子,每天都能吃饱、吃好;她希望着她的父母会出现在她的眼前,希望着他们与她住在一起,把她当成所谓的小公主般的宠着、爱着;她也幻想着她会有那么两三个,或者一个也好的小伙伴陪她笑、陪她玩。可惜的是这一切也只是昙花一现、镜花水月罢了。
现实打碎了她的梦,用最便捷的方式告诉了她,这不可能。
族人的叫骂,同龄人的恶作剧,大家的无视,使得千冥整日胆颤心惊,一有风吹雨动就被吓着。
但,---[这是我的错吗?]
夏日的午后,总是充满着暖洋洋的,千冥此时站在族内后山丘的一条溪内正为了她的晚饭奋斗着,虽然这事她干多了,可,每次捕鱼都要耗一天时间才一两条,但这也比没得吃好。
人晓五短的奶娃一个,千冥纵般累的快昏过去,可她也不想放弃,她并不想就这么饿死过去,她想去找父亲,去找母亲,她还想吃好多好多的糖。
当鱼再一次从千冥手中溜走时,她已经累的直坐在水中,怎么也动不了,吃得就在眼前,却不能吃只能等饿死,有比这更苦逼的吗?
肚子饿的咕噜咕噜的叫着,千冥只感觉万物都寂声了,一阵晕眩过来,身子骨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谁来救救她呢?
千冥再次睁眼时,已是夕垂之际,她正躺在岸边,身上还披着一件羽织,跟前点燃着篝火,还有几串正在烤的鱼。
见四周没人,□□的千冥顾不上什么,抓起热乎乎的烤鱼就啃嚼起来。但吃着吃着便忍不住流出泪来。
千冥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哭,但这一刻她只想哭噎,只想发泄出来。
[唔啊-哼-唔]颤抖不住的下颚,眼泪与清涕混杂在一块,好不狼狈。
她想活下去啊----!想活下去,活下去!
磨叽片刻之后,四周一片狼藉,鱼已全数入肚了。千冥也冷静下来了,到小溪边,洗掉自己手上的油渍,擦干后,小心翼翼的拿起之前披在自己身上的羽织。
这见羽织对年幼的千冥显得大了多,正如这件羽织的主人对千冥的恩惠也是大…得多。
摊开羽织后,外套背部绣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汉字[畏]。
[畏…?畏惧、害怕吗?]虽然千冥现在识字不多,但刚巧这个字她还是懂的,不过,照这意思,是哪位妖怪大人救了她吗?不过肯定不是她的族人,族人们巴不得她死了得了。再说了,青鸟一派的家徽是[玖]字。
[总有一天会成为九五至之尊]这便是青鸟一派的野心。
将羽织折好收回抱在怀里,便慢吞吞地走回了族地。
接下来,每日早早,千冥便会抱着羽织去那地,又等到日暮归山时才讪讪回来。
---她一定会见到这位妖怪大人!
千冥也道不清她为何如此执著,大概她想若再没有什么事让她去做,恐怕她只能静静的等待死亡了。
也记不清是三天,一周还是半个月,千冥等了又等,还是没有等到那个人,就在某一日,几时来着,她也记不清了,她终于等来了一只妖,只可惜……
凶神恶煞的面孔,凶巴巴的望着千冥,冷声道:[不用再来等了,那位大人已经走了。]
蓦然撮紧了手中的衣服,似不甘心的小声反驳,[才…才不是光等他,我是…我是来抓鱼的。]
嗯,对,她是来抓鱼的。
[哼!小鬼!]来者哼了一句便转身走开了,这也使得千冥看清他的后背,
---一样的……
之后便不道其然,千冥依旧一直等下去,虽然中间有件令她难过的事便就是她把那件羽织没有保护好。
也不知道是这行为是否打动了那位刀子嘴豆腐心的男妖,千冥终于能和他交流,也知道了,他是鸩鸟---[鸩]
[鸩,你说那位大人厉害吗?]
[这还用说?]
[那你说,有一天我也会成为那样厉害的人物吗?]
[……有生之年我是看不到了。]
[--鸩!]
鸩对千冥来说是她唯一的朋友、兄长也是她已经分不开的依靠了吧?每次饿肚子,鸩虽然没说什么,没做什么,但总是会在隔天一大早捧一怀吃的,还硬塞些理由;每次受伤找他,鸩会冷言冷语的怒咒几句,几乎都能把你吓哭,但还是会温柔的为你包扎,之后便是……直接把她丢到野兽堆里自生自灭了,但千冥知道,她明白,
---[没有力量,在这个世界寸步难行]
这便是鸩告诉她的道理。
也更因此在那个人再次出现,以绝对震撼的力量做到了她现在完全做不到的事情后,
在---[丫头,要成为我的家人吗?]
她的回答是:[是!大人!]
他与她相同却也不同。同时半妖,他有力量,但她没有;同样是半妖,他过得如意,而她却如步履薄冰;但她渴望,他渴望力量,渴望有一天能够自由的飞翔,渴望有一天能追上这个人的脚步。
只要他在,她一定…一定会……找到为什么,找到活着的目标、意义。
可是这也只是个梦,梦究竟是碎了。
---那一年,奴良鲤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