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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话 削骨为笛(再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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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候不会害人。”

“我知道……”娇俏的声音低了下去。

银发少年抬头。长安街的街角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人,一个身穿雪青色的锦衣,墨发束起,剑眉星目,正是之前在红粉楼遇到的不速之客傅舒夜。他身旁站着个十一二岁的妍丽少女,个子小巧玲珑,正眨巴着忽闪闪的黑眼睛望着他。

“我们又见面了。”傅舒夜道。

银发少年微怔,问:“你是谁?为什么能看到我的真身?”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贺宪之要是听到这句话,一定感动的痛哭流涕,这么多年了,傅舒夜终于肯承认他是他的朋友。

这银发少年正是百里青柯,褪去人形,现出滑头鬼真身。他白日混迹人群,夜晚便游走在时空的间隙,所以饶是贺宪之法术通天,也没能奈何的了他。

百里青柯哼了一声,冷冷道:“你怕是早就来了吧,看着我折磨这个人而不阻止,显然也不是好人。”

“我为什么要阻止?”傅舒夜淡淡道,“你割去他的耳朵,让他不能闻声;剜去他的眼睛,让他不得见色;拔去他的舌头,让他尝不了世间美食;削掉他的鼻子,让他嗅不到脂粉红尘。他声色犬马,看的、听的、尝的、闻的已经够多,这辈子该享的福怕是已经享完了。”

百里青柯静静听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讶。

傅舒夜目光落到他手中的笛子上,道:“这支笛子可以给我看看吗?”

百里青柯稍微犹豫,将鬼笛递到他手里。

“真是美丽啊!”傅舒夜瘦削的指尖在鬼笛上轻抚,喟叹,“长安首富的女儿新婚夜惨死,全身二百零六块骨头独独少了一块右锁骨,却不想被你拿来做了笛子。潘国庆若是知道,想必难过的很。”

“是她心甘情愿的,我可没强迫她。”

这话说的极其不负责任,让傅舒夜微微皱眉。

“即便是心甘情愿,也未必不会伤心。你毁了她的容貌,又将她体内鲜血放进,为的是将鬼笛不沾血的取出。做这一切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她会恨你?”傅舒夜道。

“她不会的。”百里青柯微哂,一笑间露出一颗虎牙,夜中闪着银白的光。

傅舒夜摇头,伸手指向他背后被鬼笛操控的百姓,道:“地狱里已经太满了,容不下这许多人。”

百里青柯眼中冷光一闪,鬼笛从傅舒夜手中跃出,他伸手轻轻接住,放在嘴边。

“呀!”月华惊呼,忙捂住自己的耳朵。

傅舒夜身形一动,化成一个雪青色的影子,混入百里青柯身后的人群中,倏忽游走,顷刻间被迷了神智的百姓纷纷倒地,如同一片退去的灰褐色潮水。

百里青柯皱眉,右手一扶墙壁,轻巧的跃上一户人家的房顶,几个起跃,就跳到了另一家的墙头。

傅舒夜哪里容他逃走,袖中锁妖绳一闪,带着风声朝他飞去。

锁妖绳像离弦的利箭,百里青柯用鬼笛一挡,那绳子顺势绕了个圈,将他捆住。滑头鬼以善于逃逸,好逸恶劳著称,于法术修炼并不上心,再加上傅舒夜这条锁妖绳是百魇用幽冥界大长老的胡须所化,灵力非凡,百里青柯自是逃不脱。

“你……欺鬼太甚!”百里青柯愤愤不平,身子被捆保持不了平衡,从墙头跌落。

他又挣了几挣,眼眸掠过街角,突然怔住了。

一个秀丽的女子站在街角,穿着粉白色的衣衫,薄施粉黛,云鬓雾绕。她用手抚摸着右鬓的一朵木芙蓉,眼中露出迷蒙的神色。

百里青柯怔怔看着她,微微张了张口,神色黯淡下去。

那女子朝他走来,蹲在他身旁,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伸手想去抚摸他的脸,又想到什么似的住了手,探寻的望着他的眼睛,眼里有企盼之意。

“她不是去转生了么?”百里青柯道,自从见了这秀丽的女子,他眼神不复之前的玩世不恭,有些落寞起来。

“上轮回盘之前,她想再见你一面。”傅舒夜道。小狐狸跟在他身后,探头探脑,好奇的打量已是鬼魂的潘越云。

“再见一面又能如何?我是不会喜欢她的。”百里青柯轻嗤。

潘越云一震,魂魄凝结的身体有些涣散。她眨了眨眼睛,一行虚无的泪水顺着面颊流下。

“又哭,即便成了鬼也还是那么爱哭。”百里青柯皱眉,仿佛很不耐烦,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他突然大叫起来,“傅舒夜,你这个混蛋,快把锁妖绳给我解开!”

“不行。”傅舒夜摇头,“你这么冥顽不灵,只能带着锁妖绳去见贺宪之了。”

“那那个姐姐呢?”小狐狸在他身后,伸手指了指潘越云,觉得她好可怜。

许是知道百里青柯不喜欢见她哭泣,潘越云抬袖擦去脸上的泪水,可那虚无之泪却越擦越多。

“你带她回冥界。”傅舒夜淡淡道,将潘越云私自带出他未曾告诉百魇,不过他应该不会怪他。

“我?”月华指着自己的鼻子,撅了撅嘴,“冥王好像不太喜欢我,他、他不会打我吧?”想她这样可爱的小狐狸,就是鬼也不舍得吃的,可那个冰块脸百魇似乎很讨厌她,每次她跟舒夜去冥界,他都选择性的忽略她。上个月,她偷偷跑去冰月湖玩,不小心踩碎了一朵冰莲,他就放冥火烧她的尾巴,分明是嫉妒她能整天和舒夜在一起,公报私仇的家伙!

潘越云仍旧痴痴望着躺在地上的百里青柯。百里青柯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相公。”微弱的声音仿佛被从空气中挤压出来,空荡飘渺。

“我不是你相公。”百里青柯恨恨,睁开眼睛,视线正落在她鬓角的木芙蓉上,那是新婚夜里他替她带上的,骗她说会永生永世爱她。她这么傻,竟然相信。

潘越云摇了摇头,她已经止了哭泣,脸上满是晶莹的泪水。

“不,潘越云此生只有你一个相公。轮回盘上转生,我会求冥王下辈子还做女子。相公,不管我转生在何处,你都要去找我,好不好?”

百里青柯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她执拗的看着他,一定要等一个答复。

月华走过来,小声道:“潘姐姐,我们该走了。生魂不能在人间呆太久,不然会逐渐消散的。”

潘越云没有动,望着百里青柯的眼眸中又蓄满了泪水。

“嗯。”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百里青柯低低应了一声。

潘越云暗淡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我等你,相公。”她站起身,恋恋不舍的望着自己此生的“夫君”。

月华有些为难,转头望了望傅舒夜。傅舒夜点了点头。她咬着下唇,将潘越云的魂魄收进玲珑葫芦,身形变幻,化作真身,朝长安街尽头跑去。

“她此世早夭,违背冥官为她判定的命数,若要再世为人,还需要七次轮回。”

百里青柯垂着头,银发遮住了面容,傅舒夜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又如何,人的七世对于我们滑头鬼来说,不过眨眼的瞬间。倒是她,七世之后恐怕早已忘了我是谁。”

傅舒夜唇角露出一丝凉薄的笑意,是看惯了人间生死的笑。

生可以死,死可以生。只是看情够不够深罢了。

“走吧。”他道。

月圆之夜,朗月当空,漆黑的天幕上不见一颗星子。

一辆马车驶上铺满霜月的石桥。因月光足可照路,赶车人熄灭了车头挂着的一站白纸糊的灯笼,微阖着双眼,手中鞭子不时落在马背上,催促怠惰的牲口前进。

东方的天空突然腾起一团妖异的红,以极快的速度朝朱雀门而去。

那团红光从马车顶上飞过,掉下来一团东西,“啪嗒”一声落到桥下湖水里,黑黢黢一团缓缓往下沉去。

马儿受惊,嘶鸣着扬起前蹄。车夫站直了身子,用力握紧缰绳,腾出右手安慰骏马。

马车四面垂着暗红色的轻纱,当东方的红光腾起时,就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在轻纱后面观望,直到红光扔下东西飞往朱雀门,那双眼睛轻轻眨了眨,一双玉手合上了窗子。

“唉,行夜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果真晦气。”娇媚的声音从车中传来,若不是低沉沙哑,猛一听仿若女子。

“大人。”车夫有些惶恐,“马受了惊,有些不听话。”

“罢了,就算是人看到一具尸体突然从天而降也是会害怕的,何况是它。”车中的人仿佛低笑了一声,“舒夜的房子也不远了,我走着过去,长安城的夜景也别有风味吧。”

“是。”车夫垂首,恭敬的撩开帘子。

一个异常俊美的男子从马车中走出来,凤眼红唇,面色白皙,手持一柄金折扇,一身暗红色的宽大袍子,袖口有仙鹤祥纹,正是当朝大祭司贺宪之。

贺宪之下了马车,抬步踩着虚空,意态悠闲。他有洁癖,不愿让足下沾尘,所以出行多是坐轿乘车,如果必须要走路,不惜消耗些灵力凭虚御风,也是足不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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