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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第四十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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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元帝渡江以来,京城的权贵士大夫们就开始在邕京西南的山林里营建宏伟别业。尚书令段晖富有巨万,声色豪奢,世家所不能及,自崇明年间在西山立精舍,旁连岭,带长川,芳林列轩庭,清流激堂宇,别业名为清辉堂,自夏徂秋,累月在此消暑,一应公务文书皆有快马自尚书台送到清辉堂与他审阅。

这日又有小吏自尚书台送官文过来,段晖匆匆翻阅一遍,正要挥手命人退下,那小吏却谄媚一笑,从袖中掏出另一卷奏章来:“这是今日夹杂在问安折子里的,臣特地挑出来,唯恐大人看得不仔细,要是混在一起送到圣上面前可就不美了。”

段晖略为吃惊,接过来一看,却是一个不知名的九品县丞弹劾御史台的奏章,其中有指摘御史侍郎李景元长年休假,不上朝不坐班不见客,尸位素餐,阻断上下,使天子不闻民间疾苦等等的话语。段晖一笑了之,对那小吏和颜悦色道:“尔等有心了,账房那里请去喝杯茶。”

那小吏见马屁拍得有效果,连连俯首,领了赏美滋滋出府去了。

段晖手里拢了那奏章,往清辉堂后面的厢房去了。

一连跨过几重庭院,到了别业最深也是最高的观云台上,掀开一层层被山间水汽晕染得云山雾里的软烟罗帐子,梳妆台前有一个高挑的背影正在对镜贴花黄。段晖把那卷皱巴巴的纸掷在梳妆台上,一边在小婢的铜盘里洗手一边嗤道:“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描眉画眼,十万八千里外的一个小县丞都看不惯了。”

那台前的人偏过头来,珠围翠绕,傅粉施朱,身着薄纱裙衫,却是女装的李景元,拿留了足有三寸长的指甲挑了那纸头过来看,才看一眼,口角含笑,媚生两靥,道:“大人厚爱,在下心领了。”

饶是段晖也看够了他这副市井无赖的嘴脸,在他对面坐下,一手捏紧他的下巴,调侃道:“我厚爱你什么了,你倒是说说?”

李景元眼波流转,笑道:“风云材略已消磨,甘隶妆台伺眼波。为恐李郎英气尽,故叫梳洗望黄河。大人看我江郎才尽,却又不忍心黜我下朝,故而叫景元在这山川壮丽,渺无人烟的地方反省思过,不是吗?”

他话刚说完,段晖已经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打得他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这一巴掌开启了李景元无休止的咳嗽,咳得肺都要吐出来了似得。段晖看着他,眼里有着难以索解的神色,初见时的情形绵绵不绝涌上心头。他想起李文博出任京官之时,特地带着他到府上来拜见长官,那时他也不过弱冠,束手远远站在廊下,段晖不过略看了他两眼,说了句“京洛出少年”,其实无关风月,不过是一时无心的赞叹。翌日他就被李文博带到了鹿鸣馆,亲手送到了他的榻上。

青年的眼里有着被至亲出卖的惊愕和忿恨,然而很快就烟消云散。拂柳解履,殷勤周至,醉语狎之,但有展笑。他既如此放得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段晖也就不再客气。皎月初升,继而衾枕之爱,极尽绸缪。

随后李文博连升三级,飞黄腾达,羡煞众人。

虽然朝中有人不齿李家卖子求荣,但是李景元脸上始终淡淡,他又是个七窍玲珑心,一点就透,段晖爱煞了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于是以前宠幸的娇客反而都淡了,一心一意都在他身上了。

真正的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段晖也说不清,但他潜意识觉得一定和那个人上京有关。从那以后,李景元比之从前更加放纵,好似扑向火苗的飞蛾,眼里常含殉道的凄美。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段晖叹道。

山风拂开软烟罗的帐子,吹散颓废淫靡的空气,云台之外的青山仿佛近在咫尺,李景元伸手出去就能够到天外的白云。

那也不过是□□年前的事。年轻的侍御使李景元夜宴归来,下了马车只觉一道寒光落在自个身上,不禁打了个哆嗦,醉意全消,撑开两只红眼眶举首望去,马车后站着一个蓝袍少年,面如冠玉,浑身上下爽朗清举,若有所思,好像望着另一个自己。他那脸上疏离又不屑的微笑未尝不是深深镌刻在李景元黑暗心灵里的一道亮光,狠狠抽打着他没有完全泯灭的良知。

李景元眼里有一丝阴霾闪过,但很快扑到对方怀里,带起香风阵阵,捏着嗓子道:“大人若是还为华阳公主的事生我的气,景元只有下堂求去了。公主孤洁骇俗,高峻拒物,远嫁番邦正是国家之幸,亦是大人之幸。”却绝口不提他和刘解忧串通放走了白雁声。

段晖并不推开他,却冷道:“你们这般为他穿丝引线,只怕都要落空了。便在三日前,北燕慕容德已派萧渊藻南下江陵,与孟子攸结盟,要趁伐蜀之机,直取徐州,南下邕京。”

靖宁四年春天,北燕柱国大将军萧渊藻,带十六铁卫,往蜀国陪都江陵城结盟。

鲜红的印信盖在黄帛上,双方又交换着按下手印,两人同时站起身来,一人满腮虬髯,神态威猛,一人羽扇纶巾,意甚萧然,相视一笑,共同举起酒杯一干而尽。

堂下歌舞升平,孟子攸隔桌打量萧渊藻,靖宁元年元帝病逝,北燕大军曾借道襄阳,那时便与此人打过交道,虽为异族,却深受中原文化浸染,开阖攻守,俨然名家风范,其人之英风侠烈,中原武林又鲜有能及,只怕二十年内都是心腹大患。

萧渊藻一身汉人服饰,大马金刀坐在桌前,双眼放空,面前妖姬献舞,长袖乱拂,一概不看在眼里。酒过三巡,方想起一事,回首与孟子攸道:“王爷,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孟子攸回过神来,便含笑道:“大将军所说的,某已转告陛下,只是陛下近日身体欠安……”他话未说完,已有宫监进来传旨,原来萧渊藻此次进献的北地特产之中有几头海东青,圈养在笼子里,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怎的,奄奄一息,客人还没走礼物先死了,千里送鹰、、毛,给人知道了总是不美,何况孟子莺也想借此机会见见萧渊藻,便派人来传话。

子莺当年去幽州寻仇,路遇白雁声的生母,与萧瑀的种种纠葛,孟子攸一概不知,倘若他知道,便是杀死他也不会点头答应。

这日春风拂柳,荆州城外的江堤之畔,渔帆点点,风烟俱静而泥沙俱下。只见江面上有一只黑色大鸟,在空中盘旋,忽地将两翅一收,急速俯冲而下,恍然一道黑色闪电,径直冲向江面。只听哗啦啦一阵水声,一条足有五尺来长的大鲤鱼被丢在毛茸茸的青草地上活蹦乱跳,大鸟飞到旁边一人的手臂上,那人头戴风帽,手臂上缠着厚厚布条,微低着头,喂海东青吃肉干。

坐在锦账前的蜀国官员都是一阵惊叹,身怀六甲的皇后奇道:“这鹰也能抓鱼?”

萧渊藻微微错开眼神,道:“启禀殿下,臣之部族起于白山黑水之间,从来是以渔猎为生,海东青会抓鱼不足为怪。”

他说话之时,孟子攸往身旁望了一眼,王妃沈怀秀知他的意思是想问皇后怎么不好好在中宫待着,也出来抛头露面,沈怀秀索性不理他,只看脚底地面的青草野花。妇人家的心思也不难猜,她镇日在宫里闲坐,连皇帝的脸都不让她一见,能有这个机会和皇帝面对面在一起,别说是大肚子不雅,哪怕是天上下刀子拼却一身剐也要来了。

孟子莺坐在正中的肩舆之上,一身黑色常服,白发如雪,脸上带着病容。他的眼光在萧渊藻身上略一逡巡,心里便刀割般疼,萧渊藻与萧瑀确实一点儿也不像,慕容德所说得只怕一点也不掺假,如此说来,他与白雁声就有杀母之仇。

世变推移,不复可识,他眼望着漫漫江波,回忆在临溪的一幕幕,真正是水声山色年年好,春华同好不同看。

恍惚中只觉有一团黑影兜头扑上,身边响起尖叫声,他回过神,双手如庖丁解牛,游刃而上,直击鹰腹,两头海东青立毙双掌之下。耳边疾风刮骨浸肌,有人掌风已到,饮冰踏雪直取要害。孟子莺倏地飞起,头巾被掌风劈断,清溪泄雪,形如鬼魅,一掌闪过一掌又至,以分筋错骨手去拆对方手腕穴位,对方中途变招,双掌叠加,力压千钧,四掌相抵,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见自己惊愕的倒影。

“萧瑀!”

“孟子莺!”

三招不过一瞬,孟子攸,萧渊藻同时加入,孟子攸卸去萧瑀掌风之中的内力,一手搂住孟子莺的腰肢,萧渊藻亦提着萧瑀脖颈从孟子攸明月流风步法下湛湛避过。

四人刚刚站定,孟子莺一口鲜血喷出,萧瑀也被萧渊藻点穴掷于地上,却还狡辨道:“我只是想试试蜀帝的功力如何……”

他话没说完,孟子莺又一大口鲜血喷在地上,支持不住委顿在地,孟子攸内力全开,源源不断自他后腰输入精纯真气。

饶是萧瑀也呆住了,想不到自己那一掌能伤他如斯:“你,你内力怎么没有了?”

萧渊藻一见今日不能善了,刺杀盟国皇帝,莫说是大燕千秋功业了,只怕从此要天下大乱,遂一脚踏在萧瑀背上,厉声喝道:“住口,聚九州之铁也难铸此错,我替陛下除了这个祸害。”

“手下留情!”孟子莺忽然睁开双眼道。

然而为时已晚,萧渊藻一掌击在萧瑀天灵盖上,孟子攸内家高手瞧得仔仔细细,这一掌雷霆万钧,用了十成十的功力,震断了萧瑀奇经八脉,也震断他四肢百骸,只余一口气在了。

萧渊藻面不改色,双膝跪地,慨然道:“犬子不识分寸,伤了陛下,要杀要剐交给陛下处置。大错铸成,臣肝脑涂地,死不足惜,但不愿见燕蜀两国从此交恶,若有些微用的上的地方,请陛下、王爷吩咐。”他从四人混战中救出义子萧瑀,又亲手毁之掌下,大逆转之下,气量之巨城府之深委实不可测。

孟子攸尚未来得及回答,只听怀里孟子莺身躯震动,低头一看,他竟然是在笑,边笑边哭,眼角已经裂开,道:“我要这个半死之人有何用?我先害他母亲,又害他亲弟,便是他的孪生妹妹都是……仇深似海,要我有何面目见他?”

孟子攸心头一惊,事情缘由大约已猜个八,九不离十,方要开口,身边又是一阵喧嚷,举目望去,不远处,皇后肩舆翻倒了,众人都围在四周,沈怀秀回头望他,以唇语示意:皇后受惊,有小产迹象。

孟子攸一手打横将怀里人抱起,对萧渊藻咬牙道:“大将军不必多想,贵我两国屡缔盟约,已蒙金诺,绝无背约之理。舍弟伤得极重,某先告辞了,稍后自有人来此善后。”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萧瑀,怨毒之深,令萧渊藻不禁打了个寒战,庆幸自己下手够快,阿戎若是落在对方手里哪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孟子攸一手抱着子莺,兔起鹘落,飞身上马,拼命往城里赶。及至回到禁苑,早有太医宫监等一干人等待命,孟子攸却喝道:“通通滚开,看好门禁,一只老鼠也不许放进。”

他径直走进卧房,将子莺放在床上,后者睁开眼睛,虚弱一笑道:“拿纸笔来。”

“做什么?”孟子攸握住他的手,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正逐渐变淡。

“写遗诏传位与你。”子莺笑着咳出一口血来。

孟子攸肝胆俱裂,只觉一生戎马倥匆,从未有今日这般忧惧,心脏都好像要跳出胸膛。遂好言宽慰道:“阿宝乖乖的,不要多想。”

殿外有人道:“王妃命人送来了药箱。”

“放在外面。”孟子攸去取东西,他方才抱着孟子莺一直掌不离身,不断注入真气,一旦稍离床榻,子莺脸色顿时灰败,胸腔震动,血水汩汩涌出,命悬一线。

孟子攸知道他此刻离不得人,来去迅疾,回来先把他上半身抱着,左掌继续灌注真气,右手打开药箱,最上面放着一张纸条,是沈怀秀的字迹,他看了一眼,丢在地上,从药箱里取了一整瓶红彤彤的药丸直接倒进自己嘴里,咯吱吱大嚼出声。

孟子莺弱声道:“王爷脑子也叫萧渊藻敲坏了不成,那是我的药。”

血眼朦胧中,一张面庞直贴过来,孟子攸见他连服药的力气只怕也无,索性嘴对嘴将药喂给他。孟子莺睁大眼睛,顿时骇住了,他嘴里除却血腥的气味,还有一股淡淡的甘草香味,孟子攸一尝之下便不能自抑,在他唇瓣上辗转多时,瞻恋弗舍。

舌尖倏地一疼,两人面庞分开,孟子攸心想还有咬人的力气倒也不坏,避开孟子莺杀人般的眼神,单手在药箱里挑挑拣拣,最后拿起一根细长的管子,那管子几乎透明,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肠衣制成,管子两头各绑着一根中空的银针。孟子攸用嘴咬着银针,对准手腕上的血管平刺进去,管子里有血线蜿蜒,眨眼整根管子都红了,从另一头银针末尾冒出血珠来,孟子攸手指掐了细管,将银针另一头刺入子莺手上的血管里。

“你做什么?”这下轮到孟子莺惊恐万状了。

“以血洗血”,孟子攸顺手点了他身上几个极为关键的穴位,将他另一只手腕割破,道:“你余毒未清,重伤之下怕要反复。怀秀配得解药药性大,需至亲之人的血做药引方可。”

孟子莺冷笑道:“那叫十七妹妹来,你留着她不就是这般用途?”

“你和子鸾并无血脉相连,你是我和青荷的孩子。”

一言既出,满室萧索。

纵然已知事情的原委,但是亲耳听到这样尖石嶙峋犹如锐刀利剑般的无耻卑鄙下流的话语,孟子莺还是气的快要晕过去了。

“我留着子鸾,是因为她从小待你好,又和沈家嫡子有婚约。”他胸口起伏似是压抑着什么。

孟子莺咳出几口血沫,道:“我宁可从小没有父母没有兄弟,我不要你的血!”他话说完,只觉脖颈上落有温热水滴,身子顿时僵得不能动弹了。孟子攸把脸埋在他白发间,也是一声不吭,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地下银盆里已聚了一汪紫黑血水,从腕间留下的血也恢复了正常颜色,他这才拔了银针,在各自伤口上抹好金创药。

方要把银针药瓶归位,怀里的孟子莺泥鳅一样从他腋下滑出,从药箱里抢了一把银刀抵在脖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道:“我说过不要你的血。”眼一闭就往里划,忽听孟子攸大叫一声:“白雁声,你是如何进来的?”

孟子莺恍然开眼,孟子攸把他扑倒在床上,手里银刀已被夺走,狠狠打了他几个耳光,怒道:“什么出息!要死要活的,我都替你难为情,世间人相爱相杀的多了去了,你便是白家七世的仇人,他要是敢负你,我也灭他满门。”他说完这番霸气的话便也倒在床铺上,方才疗伤用力过猛,真气一时运行不畅。

孟子莺眼望帐顶,相爱相杀么,他怎么舍得杀他,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去爱他都嫌不够。

两人一时静默,殿外传来匆匆脚步声,有人在外面道:“皇后难产,王妃说一时过不来,嘱咐奴才,若是王爷不出来,就要用木板把窗户和门封起来。”

只听孟子攸低声道:“叫王妃看好皇后,这边不需她操心了。”

外面应一声,便有人拿木板遮挡窗户,叮叮当当上钉子,室内渐渐变暗了。孟子莺大惊,这又是怎么回事,他用力去摇孟子攸,后者却纹丝不动,结果累得自己又吐出一口血来。

孟子攸从方才起便似在压抑着什么,这时把头从被褥间抬起,眼神有些微迷离,喘气也加重了,道:“换血之法一旦开始就不能停,否则你我两人都不能活。血气运行至全身要七七四十九个周天,把你一身的毒血洗干净之前,你我哪也不能去。”

孟子莺精通医理,便也明白了,换血攸关人命,此时最怕人打扰,但皇宫内院哪有闭关清修的场所,只有人为封起来,造一个密室。

但他是蜀王,四十九天不问朝政,只怕外面要沸反盈天了。他正要去劝孟子攸,对方却撑起身子来,高高俯看着他。借着室内微弱的光线,孟子攸的眼睛亮得可怕,孟子莺想伸手去触碰他,却觉得浑身一丝力气也无,他嘴里忽然弥漫着一股铁锈般的气息,惊惶的想起,方才那解药里含有一味龙舌草,孟子攸以嘴喂他,不知道吃下去多少。

他吓得魂飞魄散,刚想一提气,登时四肢百骸到处剧痛,丹田里内息一闪即散,无迹可寻。

“哼”,孟子攸冷笑道:“阿宝,你每次服解药之后为什么不用我给你送进来的那些人?”

孟子莺瞪着他,不言不语。

孟子攸一手抚摸他的脸颊,手指上带着淡淡的冷香,道:“那些女人不漂亮吗?还是你不喜欢女人?更喜欢男子?可是沈家和薛家的孩子也不见你怎么亲近。”

孟子莺几乎要放声大哭起来。

孟子攸手指往下,开始解他中衣的盘扣,孟子莺带着哭腔道:“哥哥,你放过我吧,叫沈君理进来。”

“晚了”,孟子攸手下不停,脸上绽开一个笑靥,他本来就和子莺有几分相像,这么一笑简直令人不敢逼视。自子莺记事,只知他淡漠寡欲,从不流连美色,亲近姬妾,因此从未看过他这副沾染了情、欲的模样,“还是让我亲自来教一教阿宝吧。”

孟子莺又急又怕,泪水真的夺眶而出了,哽咽道:“你在我身上看到的只是我娘的影子。”

孟子攸岂容他自欺欺人,一手拭去他腮边泪水,斩钉截铁道:“小时候是你娘的影子,不知何时起眼里就只有我的阿宝了。”

孟子莺眼前一时恍惚,他想起芙蓉阁外那一池青荷,竹林里那一抹青色衣衫,眼泪流的更凶了:“哥哥,你定要亲手斩断我们的缘分吗?”

纤长的手指顿了一顿,男人浑厚的声音从胸膛传出:“我只做自己该做的事,不问是劫是缘。”

“即使这样的事是天理不容?”

“你与白雁声难道与世所容?”

在劫难逃,孟子莺只得死心闭上嘴巴。两人不多时就chi luo相对,室内忽然一阵风过,将猩红艳丽的帘子放下,帐内只闻两人的呼吸声。

“阿宝”,孟子攸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刚刚长大,雷震就把你带走了,哥哥还有许多事没有教你。”

“我不要你教!”他明知与他斗嘴从来也没有赢过,却还是忍不住孩子气。眼前忽然一黑,下、面已经被人抓在手里了,手指细凉而掌心滚烫,抚弄那里端地是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孟子莺脸腾得红起来,还不死心道:“你欺负我,我娘不会放过你的。”

孟子攸吻着他的脸,道:“我一辈子对不起你娘,死后自会去给她陪罪。可我却从没有对不起你,你是在我掌心里长大的。”

这个人怎么能寡廉鲜耻到这个地步?

他这样想着渐渐也浑身滚烫,神色迷离,恍惚间被翻了个身,那手指不知从药箱里蘸了什么膏药抹在后、庭,凉凉的,缓缓伸进去扩张按摩,青年的身体洁净美好如同一方古琴,琴身滑不腻手,意蕴雅致,含情无限,抚弄之下则微风余音,靡靡猗猗。

他身体渐渐放松,孟子攸便看准了那个时刻,直冲了进去,他一时痛感喉结突出,忽然咳出一口血来。

孟子攸大惊失色,连忙给他推宫过穴,过了几息,他便汗满天庭,渐达四肢,孟子攸便知这是药效发散得狠了,想到这几个月他服了解药之后都是独自忍受这份刮骨钢刀的痛楚,不觉也落下泪来。一边不住亲吻他的眉眼,一边抱紧他抵死缠绵,时而如千钧击石,时而如溪水潺湲,就在孟子莺释、放的那一刻,他听见细不可闻的喊声:雁声。

他忽然就明白了子莺为何不愿意用那些美女少年,这与他年轻时难以宣之于口的秘密一样,杀尽相思还相思,只盼留有他日相见的余地。

孟子莺于这一瞬的失神之中仿佛窥见了另一重境界,疼痛中带着欢愉,血腥中飘散着甜美芬芳,难怪人说□□是跗骨之蛆,刮骨钢刀,只怕从此之后,再难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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