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1 / 1)
南少忱并没有回去,而是直接去了客栈。
楚封出手很是阔绰,直接包下了客栈的二楼。
还未走近便听到了里面的丝竹之声还有调笑声,不用进去也知道里面在做什么。
好个楚封,白天刚刚去提了亲,夜里便逍遥笙歌。
他握了握拳头,直接踹开了门。
里面的莺莺燕燕吓了一跳,纷纷看向门口。
楚封倒是镇定,“你来怎么也不提前让下人通报一声。”
南少忱紧绷着脸,“怎么,好让你先打发了这些人?”
“长夜漫漫,找些人弹琴唱曲解解闷。”楚封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然后笑意吟吟道:“你也知道,我虽然爱美人,可是从来不碰她们的。”
“楚封,你知道我为何现在来找你?”
楚封装作不知,“难道是知道我要成亲了,过来恭喜我的?”
南少忱一拳打在了楚封的下巴上。
楚封整个人跌在地上,嘴角出了血。怒吼道:“南少忱,你疯了?”
“亏我当你是兄弟,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我告诉你苏绒绒是我的。你想娶她?门都没有。”
楚封摸着自己的下巴,“我们自小就定了婚约,现在聘礼也下了,你还有扭转乾坤的本事不成?”
南少忱冷笑一声,“那好,你就好好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南少忱,为了一个女子你竟要与我反目?”
“除非你退亲。”
楚封笑出声来,“我还真挺喜欢苏家小姐的。”
南少忱在院子里站了一夜,他思来想去,现在能帮他的只有那个人了。
楚封的为人处事他也是了解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昨天两人撕破了脸皮,他肯定会有所动作的。
他本想等天亮以后告诉绒绒一声,不管有什么事一定要等他回来再说。可是时间紧迫,此事还是尽快解决的好,省得夜长梦多。
天还未亮,便叫人牵来了马,对着小厮道:“天亮了以后,你去告诉苏姑娘一声,让她等我回来。”
绒绒辗转一夜,在天快亮的时候才睡了一会儿。
她一直想着南少忱的话,心里竟然隐隐有了几分期待,还有更多的恐惧。她生怕有了期待以后,换来的是更多的失望。
苏夫人见她眼底发青,脸色也不大好,问道:“没睡好?”
“夜里太热了,有些睡不着。”
苏先生看了过来,道:“最近天气确实热,你也要多注意些。”
绒绒看了看爹,低声道:“知道了。”
苏先生道:“过些日子楚家那边就派人来商议成亲的日子,说是定在太后寿辰前后,顺便也沾沾喜气。”
“太后寿辰前后?那不是只有两个月了?”
“时间却是仓促了一些,楚家说那边已经着手准备了,说是到了那天定会准备的妥妥当当的。”
绒绒咬咬嘴唇,“这也太快了,我现在忙着太后要的兰花,还要忙着成亲的事。”
苏夫人点头:“绒绒说的是,这两个月也实在太仓促了,还是缓一缓的好。”
“我也是这么跟楚家说的,他们说今天最好的日子就是那个时候,要是再选其他好日子,只能等到明年了。”
苏夫人一说到楚家就颇为不满,“不着急的是他们,现在着急的还是他们。”
苏先生碰了他一下,示意她绒绒还在呢,不要乱说话。
绒绒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我还要去花圃那边看看,就不陪爹娘说话了。”
她刚出了门就看到焦急地等在外面的小厮。
“苏姑娘,你可算出来了。”
绒绒在南府见过他几次,“找我什么事?”
“我们少爷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是让你等他回来。”
“你们少爷去了哪里?”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今天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出城去了。”
“那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小厮摇摇头。
绒绒心里一凉,道:“我知道了。”她就知道他说大话哄她,这才一个晚上就跑的没了人影。她要是再信他,真的就是个笨蛋了。
“苏绒绒。”采荷佯装发怒,“你定亲这样的大事都不告诉我,有没有把我这个姐妹放在心里?”
“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就自己找来了。”
采荷笑道:“是哪家的公子,这么好福气能娶到你?”
绒绒郁郁道:“是小时候我爹为我定的亲。”
“原来还是指腹为婚啊。”采荷打趣道:“难怪那么多公子哥你都看不上,原来是早已经有心上人了。”
“瞎说什么呢。”
采荷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绒绒说了太后想在寿辰那日摆一个兰花宴,现在正忙着侍弄兰花呢。
“你这也算是双喜临门啊。”
绒绒皱了皱鼻子,说话的功夫,车夫赶着马车过来了。
马车依旧颠簸得厉害,绒绒紧紧地扶着,生怕一不小心被甩了出去。
“吁。”车夫突然停了下来。
绒绒探出头来,“大叔,怎么停了?”
“苏姑娘,前面有位公子让我停的。”
楚封嘴角含着笑意,慢慢地走了过来。
“苏姑娘。”
绒绒一开始认为他是爹的学生,说话也客气有礼,觉得是个不错的人,可是现在看到他却是浑身的不自在。
声音自然也就冷了几分,“楚公子可是有事?”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想着我和你很快就要成亲了,总是要见见,省的成亲以后过于生疏了。”
绒绒没想到他竟然这样直白,抿了抿嘴角,“生不生疏倒是没什么,不过你这样贸然拦下我的马车倒是有失楚公子的身份了。而且我也没有听说成亲前要见面这样的规矩。楚公子还是请回吧。”说着便放下帘子,道:“大叔,咱们赶紧走吧。别让花农们等久了。”
楚封上前一步,走到马车前,隔着帘子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急于一时。反正苏姑娘必定是要嫁给我为妻,咱们来日方长。”
绒绒听了他这话,竟然不禁打了个冷颤。
南少忱这一走就是半月有余,她每天除了去花圃看看兰花的长势,就是闷在家里和娘一起绣嫁妆。更多的时候就是对着南墙头走神。
以前最讨厌的就是他时不时地突然从那边跳出来,笑着和她斗嘴。可是他这样一走,竟觉得心神不宁的。
苏夫人正在和她说妯娌婆媳间的相处之道,抬眼就看到绒绒两眼放空,心思早已经不知道跑去了什么地方。
“绒绒,怎么又愣神了?”
绒绒回过神来,道:“娘,深门大院的弯弯绕绕这么多,我肯定应付不来。”
苏夫人暗暗叹了口气,这也正是她担心的。
“我已经让人给你祖父和舅舅送了信,到时候让他们多多盯着点楚家,你若是受了委屈,尽管去找你祖父和舅舅。”
亲事最后定在了十月初十,太后寿辰之后第三天。
她数了数,再有二十天就是十月初十了。
绒绒再一次抬头看了看南墙,那里的葡萄架上已经挂满了一串串的葡萄。青碧的颜色,圆润可爱。
她就知道不该对他有什么期待。还不如一开始便接受这门亲事,还来得舒服一些。
九月中旬,暑气渐退。温度适宜,兰花长势极好。
里长一早就让人赶来了马车,足足二十几辆马车,全部都是要送去京城的。
绒绒总算是舒了口气。
就在太后寿辰前半个月,舅舅沈广辅突然来到了炎州。
苏夫人一见到长兄,眼眶都红了,一直追问爹爹身体是否安好。
沈广辅道:“爹的身体一向康健,你就不要忧心挂念了。我这次来,还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是得了空还是要回京城去看看他。”
苏夫人眼泪掉了不停,“爹不生我的气了?”
“他从未生过你的气。倒是因为你这一走就不肯回去看他而气了许久。”
“等我得了空一定去看爹。”
沈广辅笑道:“还等得了空,现下就是一个好机会。”
苏夫人不解,道:“现在?”
沈广辅没有回答,问道:“苏致远和绒绒呢,我来了有一会儿了怎么都没看到他们?”
“致远在书院,绒绒一早去花圃,一会儿就回来了。”
沈广辅呵呵一笑道:“我听说绒绒种的兰花甚得太后欢喜,还要摆兰花宴庆贺寿辰。”
“大哥也知道了这件事?”
“这在京城早已经传遍了,我这次就是为了此事来的。也不知是谁向太后说起的,说这兰花是爹的外孙女所种,太后便起了兴趣,要请绒绒去皇宫。一来是见见绒绒,这二来也是想着让绒绒先在皇宫住下,照料兰花,直到寿辰那日。太后还说,宫里的那些花农照料的兰花不好,也让绒绒过去教教他们。这就派我来接绒绒了。”
苏夫人听后并没有太多欢喜,“只是有一件事,就是绒绒的婚事,已经定在太后寿辰之后的三天,若是去了宫里,会来不及的。”
沈广辅冷哼一声,“这个楚家,当初悔亲的时候可是理直气壮的很,现在倒是迫不及待起来了。这事你不要管,我自会有办法治治他们。别以为沈家就是好欺负的。”
苏夫人知道大哥和楚大人不睦已久,现在可是事关绒绒的大事,不能意气用事。
“你也不要太过了,若是惹恼了他们,到时绒绒嫁过去可就有得受了。”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苏夫人道:“这眼看着太后的寿辰就要到了,这能赶得及吗?”
“所以要快马加鞭,在太后寿辰前定能赶到京城。”
苏夫人万分不舍,“这才刚来,连水都没喝一口就要走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等绒绒成亲的时候,你和妹夫也去京城,咱们一家人再好好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