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虚与委蛇】(1 / 1)
二个月后
老阿鲁尔和嘉伦的见面完全是意外的,他看见嘉伦虽然露出不快,但还是礼貌的和他打了招呼。
嘉伦穿了一身深色立领衬衫,仔细看会发现它的质地不是棉质而类似于东方的丝绸,随着身体的不同动作,深色隐含流光的布料都可以很好的将他身形勾勒出来。他在腕间没什么特别的系了一块黑色的丝巾,但是只是这简单的一个配饰,却让他的气质更加的沉稳,整个人都收拢在一种压抑却神秘的气场之下。
他很轻松的走过老阿鲁尔的身边,目光犀利的看了他一眼“老爷,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他的眼睛色泽很深,像是醇厚的蜂蜜,但是看久了就会发现那更像是融金,当你发现他刺目的美时,你就该避开他的锋芒。
“我还没有必要记住你一年的课表。”一直温和的老阿鲁尔变得意外的尖锐,甚至是强势。
嘉伦这一次并没有急于离开,他反而抱臂笑了起来“你应该记得的,同样是这一天,她的身上落满了花瓣。”
“哦,是那个厨子的女儿吗?”老阿鲁尔不甚在意的说。
嘉伦的瞳孔微微收拢,呈现出即将爆发的趋势,但他看见老阿鲁尔眼中一闪而过的刺痛时,他越发扩大嘴角的笑意,不出意外的,老阿鲁尔眼中的悲痛更为明显。
“嘉伦,你应该知道,这样的笑容只会伤害到你自己。”
嘉伦微有一点惊讶的看着父亲,良久不语。
老阿鲁尔扶了扶他的帽檐,他叹了一口气“嘉伦,终有一天,你会发现...不,你会失望这些年浪费的时间。”
简回到卧室就打开手机,他发现有很多未接电话,都是一个人打过来的。
“修斯?”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很久修斯的声音才传过来,但低得像是有谁掐住了他的脖颈。“AH的原主人,他邀请嘉伦.阿鲁尔今晚任何的时间点里过来一趟。”他说完又快速的补充一句“直接越过我的关系,报上弗克森的名字就OK。”
“修斯,嘉伦知道你的存在是迟早的事,我不认为逃避是个...”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电话里说接口道“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虽然说卡道夫家的人大概都有一点死脑筋!”
他无视简瞬间的呆滞,狠狠挂了电话,然后转头对身边的修斯说“看,宝贝!世界第一的笑话应该是这个效果。”
修斯无动于衷的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今天怎么回来了?”
“阿鲁尔家那只丧犬拜托我一点事。”他说话时看了修斯一眼,继续说“他的负责人是你旗下的那个变态小子,他们看上去还蛮搭。”
他看着修斯依旧无动于衷的脸,凝视着修斯苍白脖颈下暗青色的经脉,慢慢走上前抱住了他。修斯倒抽了一口气,略有惊讶的看着弗克森,困惑般别过脸,他看着窗户上倒映着他们的身影,这种感觉奇异得像是错觉,可它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就像洪流,快速涌来,无法退散。
修斯倦怠的笑“野牛...”他顿了顿,艰难的开口“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四年了。”
修斯感慨的笑了“是啊,四年了。”他想起这四年的时间,就如大醉一场,他每天睁眼的一瞬间,就知道最初与哥哥同在的时光都已经一去不回。
四年了...修斯微有困惑的看着四周,将目光落定在弗克森的脸上。他的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可那种困惑是短暂的。
他如果没有在那个冬天遇见弗克森,也许就不会徒劳的增加羁绊,他有时真的会想起那个圣诞节结束时,早晨的拥抱。他一无所有,但是一个陌生的拥抱却让他在那一刻看见哥哥说过,名为希望的东西。而弗克森呢?他可以一辈子活得旁若无人,逍遥自在,可他遇见了修斯。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希望,最少的东西,也刚好是希望而已。
“我是家里的次子,但是我有一间旧房子,还有一个小花园,春季的时候会开白色的蔷薇花。弗克森,如果有机会,来年和我一起种上红色的蔷薇吧。”
修斯眯了眯眼睛,他在某年某月说过,而那天弗克森的话似乎就在耳边。
“会有机会吗?”
他已经忘了自己当时的表情,但是他的回答像一根针一样轻轻落在了心上。
“...会有的。”
会有吗?他已经相信,有些的人的出生就已经注定了死亡。他看着弗克森的脸“会有吗?野牛,会有吗?”
弗克森看着修斯苍白的手划过自己的脸颊,向来嬉笑的脸微微变色“你在说什么?”
修斯的笑容更加的孱弱,却坚定“没什么。”
他的左手慢慢覆上自己的右手小指,他的右小指空无一物,但是他好像触到了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就像是——尾戒。
修亚给自己开了一罐可乐,找了一包燕麦,他把燕麦放进杯子里,搅拌。他默不作声的看着时钟,嘉伦没有回来,他觉得这样一直盯着门口的自己像个郁郁寡欢的老女人,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即使他不去看门口,他的耳朵都不由自主的关注着门口的声音。
可今天的阿鲁尔家安静的像一个精神病医院,修亚唯一见到的就是嘉伦的哥哥,这个
一脸上世纪教父模样的英俊男人一脸抑郁的告诉修亚,这几年嘉伦都会在这一天出去浪。
修亚尽量不去想嘉伦出门的原因,即使在以后,他知道,这个原因几乎会成为嘉伦内心深处不可遗忘的伤疤。
他久久的注视着墙上的钟表,整个房间鸦雀无声,只有钟摆不停转动的声音摇晃在全场。
现在是晚上九点,修亚暗暗记下了。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陡然响起,划破寂静。修亚听见一个低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你要知道,如果你不是嘉伦.阿鲁尔,你可能已经死了很多次。”
“是么?”
修亚的手突然顿住了,他听见他的声音继续冷冷道“如果你今天不让修斯说清楚,我会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修亚。”
他低低的笑起来“背后一直破坏他们兄弟见面的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