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 54 章 （上）（1 / 1）
[第2章第二卷]第69节第十二章大母鸡4姜庚土满怀着希望高高兴兴地从西耳房出来，其时天气已经在亮起来，东方一道曙光，太阳正待喷薄而出。
他从后院绕出来来到前院，郑祥年却已经起床了，此刻正打着呵欠开门从屋子里踱出来。
他们都打了招呼。郑祥年似乎已经知道了昨晚上在他家后院发生的事，他这么早从家里出来好像就是要与姜庚土说什么话的。
他横了姜庚土一眼就问：“昨晚上后院耳房吵吵闹闹的，是什么事？”
“没什么事。”姜庚土笑了笑说，
“竺志莲她生产了，还生了个大胖小子呢。”
“是吗，志莲生产了？志莲生产了我怎么不知道？”郑祥年明知故问。
“那你忙忙地跑来跑去是在替她家帮忙呀？”姜庚土点点头：“是柳二婶半夜里到我家里喊我去的。一个女人生孩子可是件大事，她家里没人手，我过来帮点忙也是应该的。”
“那是那是。这是因为你心肠好，也是因为柳二婶瞧得上你嘛，不然，她们干么不来喊我郑祥年而舍近求远的去喊你姜庚土呢，你说对不对？……”郑祥年不无揶揄地笑了笑就一本正经起来，说：“----庚土同志，问你一句多余的话，你听了可别多心哇。……你这么热心肠的替这样的人家帮忙，该不会另有企图吧？”
“另有企图？”姜庚土听了心头一沉。
“祥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着有点不懂。”
“你不是不懂，你是故意装懵。”郑祥年说，
“不过我得正告你，你是我们农协会的副主任，也算是个**的干部吧，对那么样的家庭这么关心这么热心肠，你觉得合适吗？”
“那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也只不过这么过来帮帮忙。……再说，她们家的成分不是还没有最后定下来吗？”
“嘿，没定下来就说明有问题不是？可是这个问题现在──不，严格的说应该是从昨晚上起，可就明朗起来不难定了。竺志莲她不听劝阻，现在终于还是把地主崽子生下来了，她也就是地主家的儿媳妇了。你说她家还再能定个什么好成分？”
“我不知道她家该定个啥成分，我只知道她们母女俩过去与我家一样，都是给东家帮佣干活的……”姜庚土不想再与他争论这个甚么成分问题，一提起那个成分问题他就头痛。
忙碌了一晚上，这阵子身子乏乏的，他说着就与郑祥年告辞匆匆离开他出去了。
可是不知怎的，经郑祥年这么一撩拨一搅和，他本来挺兴高采烈的心情却一下子全没有了，他的眼前就出现一片乌云，他心头就变得七上八下的沉重起来。
姜庚土回到自己家，老爸姜阿康已经起了床在后房灶头张罗早饭了。虽然忙了一晚上，因为心里有事，姜庚土进了屋子却变得毫无倦意。
他不想上床躺去也没与老汉打招呼，却只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声也不吭。
“你是怎么啦，发什么呆？”老汉转过身来看见了他，看见了他这个模样就问。
“忙了一晚上还不累呀，等会儿就吃饭，吃了饭就床上躺去，躺他一觉。今天别出田去了。”老汉接着问：“志莲她生得还顺利吗？──生了个啥？”姜庚土点点头，说是生了个儿子。
老汉一听立即咋呼起来：“是吗？──好！生个儿子好，有个儿子将来就有依靠了。”姜庚土不语。
过了一会儿才说：“……生是生下来了，可柳二婶正为这事愁开了呢。一个家没一个出田上山劳动的人，现在又添了这么个孩子，一家三口这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怎么不是呢？肯定是要更艰难了。”老汉很能理会，也很同情。
“过去他们帮过我们很多忙，这阵子我们也要好好帮帮她们。别的没什么，往后这田里的活我们就多主动去干一些。”
“我也是这么说的，这田活全由我们揽着干也应该。可是，可是……”姜庚土说到这儿就变得吞吞吐吐了，他鼓了鼓勇气才接着说：“爸，要是……要是将志莲娶过来与我们一起过，你看行么？”
“将志莲娶过来？”老汉瞪起了眼就感到大惑不解了。
“志莲不早已是二少爷的人了？现在连孩子也生下来了，人家东家现在落难了你怎么能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呢？这太对不住人家了吧,我们不能这么没良心。----再说，这事柳二婶决不会答应，大少东家那边也决不会答应。”老汉一个劲地摇起了头。
庚土说：“是柳二婶自己主动跟我提出来的，她还有点恳求的意思呢，大少爷他们也满是这么个意思。大少爷还说，现在志莲与他二弟已没有任何关系了……”
“咋没有关系，他这个二弟不是还在么？志莲不是替他生了个儿子？这儿子就是关系。”听着老爸说的话，姜庚土想想觉得似乎也对，可是心里却又怎么也转不过弯来。
他又想起志莲来了，他一想到竺志莲躺在床上那泪水汪汪充满期待的目光，心头却是像扎着针芒一样的难受。
“爸，志莲她生得虽然还算顺利，但我看她身子太虚弱了。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病病恹恹的，连一点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那当然，产妇嘛。”听此，老汉就深深的叹了口气。
“……孤儿寡母的，也确是够可怜见的。----儿子，我们该送上点什么好吃去才对。过去她们送我们的东西还少吗？我们不能知恩不报。可是……我们家里现在还是什么东西也没有。”
“──爸，要不，我们就把家里的这只大母鸡送去算了？”
“你是说这只大母鸡？那敢情也好呀。月子里的女人吃母鸡最是滋补身子了。”瞧老爸这阵子会是这么豪气，这是庚土预料不到的。
这是一只很会下蛋的母鸡，家里也仅有这只母鸡了。这母鸡是姜庚土一回家来就想好了的主意，只是说出来怕老爸会舍不得。
现在才一说出来老爸竟然会一口答应，这让姜庚土好高兴。说送就送，父子俩满屋子赶来撵去经过好一阵折腾，才把那只大母鸡活活捉住。
姜庚土担心这一路送去被人家看见了不好，就用一条绳子将母鸡牢牢缚住，又把它装在一个麻布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