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相遇之后（1 / 1）
脑海里是山本少年好像很伤感的笑容，还有阿纲大力挥舞着手的样子。
就好像……是永别一样。
抓着拉杆的手一点酸痛，一路上她走得很快，想要发泄什么，什么汹涌的感情在胸腔里快要溢出来了，但是她也仅仅只是这样而已，走得稍微快了些。
只是当她抬头，看到那个从车上走下来的男人时，她就明白了……
我喜欢的人，是不存在的。
而我，也是不存在的。
她心里想着，吸了一口气，朝斯夸罗露出了意外而甜蜜的笑容。
“啊呀~我以为你已经回意大利了。”
她的笑脸很刺眼，斯夸罗不舒服地眯了眯眼，一言不发地走到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好像才做了激烈的运动。
薇拉可以看见他的刘海有点湿，贴着他的额头，而他的眼睛里，是难以揣测的情绪。
“嗯……怎么了？”
他轻轻皱了一下眉，看着薇拉的笑容，低声，好似温柔地说道：“叫我的名字。”
“嗯？”她露出讶异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了？指环战的时候，你看我的选择就没有错……”
“不要转移话题！”他打断薇拉的话，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想要通过她的表情，来确认什么：“叫我。”
“斯……”
那个人说——“不要用那么恶心的称呼叫我”。
瞳孔微缩，薇拉下意识闭上了嘴，低下头看着脚尖。
“对不起……我、我还有事情……”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尾音，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拖着行李箱想绕开他，却一下被斯夸罗大力的抓住了肩膀，好像骨头都要被揉碎了一般，他逼迫她抬起头来。
但是她倔强又叛逆地犟着脖子。
“薇拉……”
斯夸罗唤着她的名字，好像叹息一般。弯下腰凑到她面前去，侧着脸，用带着胡渣的下巴蹭了蹭她的脸颊。
像小猫一样，带着不安的试探……
“干、干嘛啊……你这个人很奇怪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我……我真的已经分不清你是不是在演戏了！我……”
她挣扎着，歇斯底里的大叫——愤怒、委屈、不安、绝望这些情绪在她的身体里叫嚣着，她压抑得快要死掉了。
她可以演，她可以露出开心的笑容，平静地说话，她可以继续假装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可是——可是他居然又出现了？！
烦躁，好烦躁……
让她明白这一切没那么简单，让她明白这是个虚假的世界，让她明白自己有多可笑。
被粗鲁地撞到杆子上，他强势地把她圈住，把头埋到她颈窝里，轻轻地吐出了这句话：
“对不起——”
薇拉一下停止了挣扎，她瞪大了双眼，好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视线有些迟钝地落到他的头顶上，那里有一个旋，柔软的银色长发落进她衣服里，让人难受又难过。
“什么……对不起？”
“对不起。”
“我说，什么对不起。”
“对不起……”
“你说的对不起——是我想的那个对不起吗，斯夸罗！”她一下暴躁起来，胡乱地抓住他的头发，想把他推开，想看着他的脸，看着他是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说这句话的。
她清楚的知道，他在纵容她，他不会还手……那么理由呢？他愧疚的理由是什么？
“对不起……”他忍着头皮的不适，慢慢地抬起头，朝她露出勉强、会让人心疼起来的笑容，“对不起，那样对你。”
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那个男人带着歉意的脸。
心瞬间沉了下去，但是她只是习惯性地拉起掩饰的微笑。
看到薇拉的反应，斯夸罗呆了一下，怔怔地松开手，退后了一步，慢慢地扭开头。
“你走吧。”
他侧着脸，头发凌乱，紧抿着嘴唇在忍耐什么。
“……”
薇拉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揉了揉肩膀。
她面前的斯夸罗，沉默地抱着胳膊，低垂着头看着水泥地面。
反而好像……他受了委屈似的。
“真是……真是……你真是……”想不到用什么词语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她烦躁地抓住身后的铁杆，一不小心把它拧弯了。
瞪了他一眼，薇拉很想干脆地质问他，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而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但是——她害怕，害怕真相是自己难以接受的。
看着不远处的公交车，薇拉拉着行李箱，走到路边等车。
清晨的阳光还不太毒辣，但还是有些热烈过分地落到她脸上。
抬起手搭了个“棚”，薇拉看着缓缓驶来的巴士发呆。
斯夸罗站在她身后，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突然看了一眼即将到站的巴士，两步走上前去，抓住箱子的拉杆，另一只手挽住了她的肩膀。
“去游乐园吧。”
他低下头看着那张惊疑不定的脸，反而好心情似的笑了起来，“意大利，我欠你一次的。陪你玩一天，等结束之后，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被身边这只让人捉摸不透的傲鲛拖上车，薇拉瞥了他一眼，扭着脖子看向窗外的风景。
终于……她想知道的一切吗？
可是她……能不能就这样下去？
看着窗外呼啸着远离的景物，她眨了眨眼，悄悄抓住了斯夸罗的手。
然后被他更用力地回握住。
***
越来越近接正午时候，空气变得稍微有些燥热了。
还好有风从窗户外涌进来，带来难得的清凉。
相握的手掌沁出了汗，变得黏黏糊糊的，但是一直到下车，两人才默契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松开了手。
找了地方把行李存了起来，站在繁华的东京街头，看着人来人往，斯夸罗还是牵起了她的手。
“总之……先问问游乐场在哪里。”
“噗……”薇拉没忍住笑出来，“原来你根本不知道路啊。”
他回头瞪了她一眼，拦住一个路过的女学生。
奇异的是，对方好像没有看到他一眼，直接的绕过他走开了。
他脸上僵了僵，拦住另一个白领打扮的男人，同样的，他也把斯夸罗当成了空气。
“嘛。”薇拉扯了扯他，平静道：“这个世界出了问题。现在看来这些NPC只会做程序安排好的事情。”
斯夸罗回头看了她一眼，复杂难懂的眼神并没有让薇拉有多在意。
她轻轻耸了耸肩，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我之前遇到的那个人。反正你都说对不起了，我也不是小气的人。”
斯夸罗也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这个世界比你想的复杂，也比你想的简单。”
“嘛~”她抓紧斯夸罗的手，带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语气轻巧地开口：“不是说，等这一天结束之后再说么？现在，让我装得开心一点吧——斯夸罗。”
听到最后的那个词，他垂下眼睑，轻轻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