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开始的怀疑（1 / 1）
她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绵长安稳的睡眠了。
慢慢睁开眼，看到映入眼帘的天花板之后，薇拉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睡醒了。
睡着之前的记忆好像有断层，她一时想不起。
眼珠转了转，周围是熟悉的一片白。
她又进医院了？
视线落到床头，装着苹果的水果礼盒上。上面系着的纸笺上写着：祝老师早日康复，一年A班。
她怎么了？
薇拉疑惑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没有缺胳膊少腿，全身上下也没有不适的地方，她怎么了？
她记得自己从沢田家出来，然后……
【你醒了啊】
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薇拉一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失去联系的那段时间，你遇到了什么？】
遇到了什么？薇拉反问了自己一句，觉得有些好笑，系统不是能知道自己所见所想吗？为什么会这样问自己。
【因为那段时间，你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想不起了，你直接看我的记忆不行吗？
【……算了】
系统的反应说明了它并不能窥探薇拉的记忆了？也不能感受到她的思想了？可是，它原本不是存在于她的大脑里，能和她精神交流——就像是心电感应，灵魂交谈之类的吗。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薇拉回想了一下她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想到那尖锐得仿佛刺穿她灵魂的疼痛时，她下意识地抖了抖——那样的疼痛，好像现在都能感受到。
驱散不堪的回忆，薇拉在心里喊了一声系统。
【怎么了？】
没什么。刚才……
【刚才？你想起什么了吗？】
不，我没有。
除非自己呼唤他，否则他听不到自己脑海里的声音，也看不到自己的想法了？
薇拉压下心里的疑惑，扭头从半开的窗户望了出去。
天空蓝得好像澄澄的大海，没有一片云彩。太阳在投下的光芒落到翠碧的树叶上，熠熠发光，好像昨晚下了一场雨，空气清新得让人忍不住露出微笑。
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啊。
却笑不出来。
疑窦已经种在心里，压下眼睫，她不想露出多余的表情。因为她大概知道，系统是能看到自己的。
在今天她醒来之前，她确定以前系统是能或多或少知道她的一些心理活动的。联想到和系统第一次失去联系，在不知名的空间里见到斯夸罗，还有这次看到斯夸罗，以及事后系统的反应。
以前它说自己是人工智能，现在薇拉更倾向于它是一个人，“他”是控制这个世界的神。现在因为某些原因，它偶尔会失去对自己的控制。
那……那个斯夸罗是谁？这难道是平行世界？
所以，她进入游戏之后是自己的样子，所以很多时候她都没有在玩游戏的感觉……
这个想法让她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她又镇定下来了。
毕竟，这一切从一开始，就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了。她有什么好怕的？她不信自己已经死了，现在她只希望自己能成功攻略完所有人物，让它兑现承诺，实现她的愿望，放自己回家。
门口传来动静，薇拉看过去，房门打开之后，出现的是顾依然。
十年后已经四十多岁的顾依然还是美大叔一枚，如果说初见时他那赏心悦目的俊脸夺人眼球的话，那么现在的他脸上流露出的沉稳、淡定更让人无法忽视。
看到薇拉醒了他并没有展现出多大的情绪变化，只是轻轻挑了挑眉，好像在说“你终于舍得醒了”。
“爸爸……”嗓子太久没说话，突然开口，声音暗哑得像男人。
“别说话。”
他走到床边坐下，薇拉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好像是病历，而且不止一张。
“好吧，我们来谈谈，你手骨折，住进医院的事情。”
“诶？”薇拉一惊，忍不住要坐起来。
他伸出头按着她的头，把她压回去好好躺着。
“不要说话。”
他勾了勾唇角，露出兴趣盎然的笑容。“云雀恭弥，那个孩子，据我的调查也没有能力在你手好了之后，让你昏倒在街上。”
“所以那天发生了什么？”
又是这件事？！
薇拉抿了抿嘴，心里竖起防备的疑墙。
如果说系统是控制这个世界的神，那么，除她之外的人，是被系统控操纵的木偶？还是说像她一样，只是被禁锢在这里面？她眼前的顾依然，是单纯的因为关心询问，还是因为系统想要知道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就突然头晕，然后就晕倒了。”薇拉再次抿了抿嘴，看着顾依然回答。
他不相信地挑了挑眉，“我们家族并没有类似的遗传病史。因为你昏迷了两天，还没有醒来的征兆，所以沈明才会通知我，不然他恐怕还会继续瞒着我。”
他说完，颇为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对自己的父亲保持沉默，小念。”
那是因为你只是一个NPC，而我没有必要和你说这些事情，把事情弄得更复杂。
薇拉在心里回答着，低头，一副愧疚的模样。
“行了。你还要继续呆在这里吗？”
“当然，我想要把实习工作干好！”
“当初问你的时候，你可没告诉我，你想做一名老师。”他勾起唇，语气里是淡淡的调侃，“不觉得这个地方多灾多难吗？”
她摇了摇头。
“你还想要接任顾家吗？”
“我……”
“就算你不是继承人，我也会保护好你。”
他打断她的话，好像知道她的心思一样，目光沉了沉，“放心吧，你是我的女儿，我不会放任你不管。”
“我……”
薇拉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家族对她而言，好像确实没有多大的用处。这里和在意大利的时候不同。但同时，如果放弃了，总感觉会吃亏。如果这个游戏……是真正意义上的游戏，她作出的选择，肯定会影响到之后的结局。
没有等她继续纠结，顾依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轻轻揉了揉她的头。
“我不会逼你现在做决定。但是如果下一次，我再接到你受伤的消息，我大概会觉得，并盛这个地方和你气场不合，就跟我回京都吧。”
说完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爸爸！”
薇拉撑起身子叫住他。
他步子顿了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会用强制性的手段，让你乖乖回去的。”
手放到门柄上，他还是站定了。默了默，才开口：“当然，不要让我再发现你的隐瞒……”
【顾依然，好感度-5】
“京都那边还有事，既然你醒了，我就回去了。”
他说完走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没想到是控制欲这么强的男人啊。
薇拉感叹了一声，把自己摔回床上。
真是让人苦恼啊……这个世界，这些人，这该死的好感度！
那双眼睛……
薇拉的眼神黯了黯。她好像抓住了什么，但是从指缝间溜走了，脑海里瞬间闪过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