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置业(1 / 1)
一声“娘子”,听得温余容雷劈了一样,连温煦武都深觉不安,何碧更是一脸见鬼的表情。
可是李久顾不得许多了,他深知温余容等闲不发火,火上头没准就会爆一下,趁着他还在震惊中未回神,抢先把他抱在怀里紧紧禁锢住才能从长计议。旁人只当他是情绪激动,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怕温余容做出过激反应,比如揍他一拳或者踹他一脚或者转身就跑。
何碧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道:“主人,您何时娶的妻?这个……主母一事事关重大,可否先给小人个明白?”
“他不就是我妻子吗?我一睁眼就知道容容是我娘子。”李久抱着温余容,十指掐在他腰眼上,完全压制住他的挣扎,摆平了这位,他才慢悠悠地抬起头对何碧说道:“我不信你说的话。容容一定是我娘子,我第一眼看见容容,我就知道我要和容容一起度过余生,第一眼我就知道。”说罢他才不管何碧作何反应,把头往温余容肩上一埋,连视线都不给何碧剩一丝半缕的。
温余容恶心得几乎没吐出来,温煦武在一旁小狗似的打转想分开他们,无奈手上功夫不到家,拿李久的铜皮铁骨毫无办法,何碧在一旁傻愣愣地站着,看着眼前的情形,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
“主人,您真的没有成亲。您成亲,肯定要经过宫里陛下、皇后殿下、昭仪殿下同意,怎能随便决定?”
“谁随便了?我这是深思熟虑过的!第一眼看容容我就喜欢,和容容一起过了这么久我更加喜欢。陛下是谁?我不认得他。反正我就要容容——嗷嗷嗷嗷嗷——”
温余容一把抓在他□□还狠狠扭了一记,终于迫使李久放开手。
李久完全没料到温余容会这么无耻的偷袭方法,捂着自家兄弟缩着背凄凄惨惨地哀嚎。
何碧和县令和堂上所有男人包括温煦武在内,齐齐别过脸去。
光想想都觉得□□二两小兄弟疼……
温余容面不改色,拉着温煦武快速行礼谢过,一摔袖子就走了。
出得城来,温煦武见时已过午,便随意找了个凉棚拖着哥哥坐下歇脚用饭。
随口点了蒸饼小菜,温煦武边给他哥哥倒茶边道:“怪道哥哥说是买蓝田的地,实际上却将八月送到安陵去了。我们落脚在安陵?”
温余容点点头。
“莫非哥哥早料到今天的情形?”
“狡兔三窟,金蝉脱壳,虽然是笨方法,却永不过时。”
“我又学到了。不过,其实挺玄的,如果靖王撕破脸,叫人治咱们的罪,那咱们就走不了了。”
“他不会的。他这个人,倒是不屑用权势。他既然已经假装不记得过去,那么,在我戳穿他以前,他不会撕破脸。”
“假装?大哥,你这么了解他?以前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就是主仆关系,你不是知道吗。”温余容对此不愿意多谈,转移话题,“我在蓝田时打听过了,咸阳西北有个马场,正好给你选一匹小马驹子,都是要做百夫长的人了,手上功夫够,马上的功夫也得能看。”
温煦武也没有追着李久死缠烂打,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家里钱够不够?不够就算了。我看也不是人人都买得起马,没谁为了这个还节衣缩食的。”
“放心,不会饿着咱们两个的。”温余容本来就有所准备,何况他现在知道那批刺绣的价值,自然会好好使用它们。
李久得到大夫的答复说无大碍的时候,温余容已经在安陵置业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靖王府天天风声鹤唳,李久的脾气坏得可怕,稍有不顺,手上逮什么砸什么,仿佛要把过去几年没处发泄的坏脾气一次发泄个干净。
悲剧的何碧因为阻挠李久把夫人抢回来,已经被李久罚掉了三年的月钱和赏赐。
李久的坏心情,在得知温余容在蓝田置的产业根本没有过户的时候达到了顶点。
何碧不得不硬着头皮安抚他——虽然温煦武报了名,到秋末农闲开考前都可以不出现,但是中间他总不能一直闷在家吧?他总要出来拜访先生的吧?他总不能一个同年都不结交吧?京里赶考的举子虽然不少,却也不多,一个一个打听,也就是月余功夫。
李久听了,把桌子拍得震山响:“既然知道你还不去打听?”
何碧道:“主人,主上那里怎么说啊?”
“主上那里,我自己去说。你不就为了这个拦着他们不让进门么?我说通了宫里,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非是老奴有意为难,不过,老奴斗胆想请主人的意思:不想温大郎进门的,是老奴呢,还是温大郎自己?”
李久恼羞成怒,险些把桌子拍碎了。
温余容兄弟在安陵落脚十来日,生活重归平静,温余容担忧了几天也就放下了,转而忙起春耕的事来。
他家没有功名,课税较重,头一年人生地不熟的,他也没指望靠那几块地养活自己,索性将头一年地里的收成捐给了村里的学塾,安陵县卫阳村的里正为这个特别登门致谢,村里的男丁便也十分照顾温家的几块地。
长安附近的县本来就比较开放,温家兄弟两个很快就融合进了村子里,春耕时还有人约温余容一并下田。村民知道他不擅此道,并不叫他下地,不过让他在旁边看着,以免不通俗务,被人骗了去。
温余容在地里转了几天,大略知道了些轻重便放过了,此时已近清明,村里开集市时温余容带弟弟往早就打听好的牲畜集市里买了羊羔驴崽,又和贩卖的人定下一匹半大的马驹,因那马贩子放在外头卖的马皆取不中,故而只交了定金,立好契约,约定三个月内交割完毕。忙完这些,温余容兄弟两个才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