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无能为力(1 / 1)
我仰面躺在床上,难以说清内心的滋味。
起码有一点,雷阳不能再阻碍我找工作了。
算是好事。苦笑。
客厅的门突然咔咔地响起来,是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就算是房东来,也得提前打个招呼啊。怎么大白天就进贼?
没等我出去看个究竟,门就被咚的一声大大的推开。
一个人直接冲进我的卧室。
是雷阳,后面还跟着几个人。雷阳一脸阴沉,看到我安然无恙躺在床上,明显松了一口气,摆摆手,身后的人就迅速消失,并且关上了客厅的门。
雷阳面色变得之快,令人咋舌,微笑着,仿佛是受邀的客人般,施施然走向客厅,边走边说:“如心,我在客厅等你,你快点起床啊。”
夏天本来就穿的清凉,盖的又少,我这才发现露的地方太多了。
我赶紧穿好衣服,奔到客厅,却不知道该质问他什么。
雷阳姿势悠闲地坐在那里等我,见我出来,微微皱起眉头说:“如心,你这几天都没有出门,我很担心,所以就破门而入了,你别见怪。”
那不是破门而入,那是登堂入室好不好。我盯着他问:“你什么时候配的我房门钥匙。”
雷阳“哦”了一声,“主要考虑如果打破门还要给房东赔的,所以才配了钥匙。”
“你……”我明知道跟他没有道理可讲。
“如心,这几天搞得我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还是不要自己在这里住了。”
“谢谢你,不过我已经说过了,我不用你管。”
“哼,我再不管你都没人样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可以拍鬼片了。”雷阳眉头皱着。“你搬家吧,你自己说,是自己走,还是我抱着你走?”
我不理睬他,径直去洗漱。他说我是女鬼,我还是介意的。
等我从卫生间出来,屋子里已经站了至少5个人,拿着纸箱子,正在听雷阳指挥着装东西。
“喂,雷阳,你干什么呢?”
雷阳笑道:“本来什么都不用拿,不过怕你不乐意,有些书和衣服还是给你拿上好了,太琐碎的小东西就不要拿了,好不好?”
我满腔都是气,“雷阳,你什么时候能学会尊重人?哦,不,你压根不知道尊重是什么意思,对吧。”
雷阳冷下脸来,不理我。只顾指挥人们搬东西。
收拾的人动作很快,再说我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
个别需要决定拿还是不拿时,雷阳也不看我,直接就决定了。人们很快抱着我的东西都下楼了。
我无计可施,考虑了一下扑到铺盖上大哭赖着不走的可行性,估计雷阳会直接让那些男人们把我拉起来扔出去。(雷阳:我会亲自动手。)
来硬的,我是不行的。
来软的吧。
我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雷阳,我们已经结束了。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的瓜葛,你看我都可以拍鬼片了,你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吗?”
雷阳眯起眼睛看着我,表情平静,我看不出他的喜怒。
他不说话。
显然是想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有点沙哑:“如心,我从未对女人如此认真过,我想这一辈子认认真真只爱你一个,你再相信我一次,行不行?”
为什么一面对雷阳说这样的软话,我就完全没有抵抗力?
拒绝的话就重似千斤。哽在喉咙,说不出来。
有人打断我们的对话,是雷阳的人上来请示,都装好东西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雷阳点点头,嘱咐说再把房间打扫一下,再跟房东联系。
然后柔声说:“如心,咱们走吧,你是自己开车,还是坐我的车?”
雷阳拉出软硬皆施的架势,我不愿意有用吗?
我一直没有开雷阳送我的那辆沃尔沃,出门就坐公交车或者打车。
我觉得如果接受了那辆车,就是同意雷阳可以那样侮辱我,那算是什么?赔偿?
同理,如果我再次接受雷阳,就是同意他可以那么对我,这一点我死都不能接受。
我快怄出血来。脚下生了根一样,一步也不动。
雷阳走了两步,看我不动,让其他人先下去,微笑着:“看来你是希望我抱你下去?”他脸上笑着,眼神却滑过一丝悲伤。
已经不止一次,明明眼前的雷阳是个强势的魔鬼,我却感觉到他的悲伤。
我们谁更受伤?
雷阳走到我身边,作势要抱我。
我立刻跳开。无奈了,走吧。
最终还是雷阳让人开上我的车,我坐进他的车。
一坐进那个熟悉的车厢,我的心就揪着疼。
我对自己催眠:“如心,既然无力反抗,就顺其自然吧,当雷阳是空气好了。”
雷阳沉稳地开着车。车一启动,就传来一首歌。
雷阳以前车里放的都是劲爆的歌,听不清唱什么,就是一个特点:撕心裂肺地嚎叫。我说太难听了,雷阳嘲笑我是过时的老太婆,但是自我说过之后还是改了,索性不放音乐。
这次,是一首老歌,钟汶的《赔偿》
剩下嘴巴逞强
眼睛无力支撑
就连说一个谎
瞒一瞒你都不想
受尽委屈能怎样
哭过又怎样
结果都一样
被你所伤
你从不曾把我放在心上
你从不曾在意我所想
如果爱你从来只是妄想
承认早已疯狂
哦~原谅我已无力再坚强
请你相信实非我所想
如果真的令你有点沮丧
拿什么赔偿
何苦一再勉强
越期待越失望
何苦为你设想
不过想留你在旁
跌得痛会成长
说得多平常
不如就这样
一次输光
你从不曾把我放在心上
你从不曾在意我所想
如果爱你从来只是妄想
承认早已疯狂
哦~原谅我已无力再坚强
请你相信实非我所想
如果真的令你有点沮丧
拿什么赔偿
你从不曾把我放在心上
你从不曾在意我所想
如果爱你从来只是妄想
承认早已疯狂
原谅我已无力再坚强
请你相信实非我所想
如果真的令你有点沮丧
拿什么赔偿
如果真的令你有点沮丧
我拿尊严赔偿
一路上,反反复复放的都是这首歌。我的心仿佛是泡进了五味杂陈的缸里,难以言表。
雷阳带我来到的是一处陌生的小区。雷阳给我解释:“这是我住的地方,不如别墅那么舒服,但是住你和我,是足够了。”
这是复式的楼房,一共4层。雷阳的房子是一楼和二楼。
房间收拾的很整洁。家具很少,陈设极其简单,色调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竟是洁白的颜色,没有任何杂质和色彩,脚踏上去就被埋在长长的白毛里。
这清洁起来得多费劲。我无聊地想。
一个40多岁的女人迎上来,帮着把我的东西放到楼上卧室去。雷阳介绍说这是他找的钟点工,叫陈姐就好了,每天固定时间来打扫,另外还有准时来给做饭的钟点工。
雷阳说:“我不喜欢家里一直有人,所以在雇钟点工。如果你愿意给我做饭,我可以把做饭的辞了。”
他大约是想说笑一下,我没有理睬,倒显得他是说真的,陈姐却吓了一跳,赶紧说做饭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小姐亲自动手了,有油烟,如何如何。
雷阳说带我参观一下,我没有动。站在落地窗户前看风景,已是盛夏,窗外的花草开的正艳。我茫然地想,时间过得真快。
人很快都撤走了,包括那个絮絮叨叨的陈姐。
雷阳问:“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下,等会我们出去吃午饭。”说着他上来拉我的手,我尖叫着甩开他,“雷阳,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雷阳愣了一愣,“如心,我知道你恨我。”
他从容地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硕大的盒子。打开,一件一件拿出来。
一把匕首,一把小巧的□□,一个信封,还有一个棒球棒。
“如心,是我对不起你,但是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放开你。这样,你选吧,是用刀杀了我,还是开枪打死我,还是用棒子打死我,这个信封”他晃了晃,“是我的遗嘱,如果我死在你手上,绝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我还在我的律师那儿留了一份,你放心,你杀了我,绝不会让你有任何法律风险。”
他说这些话的神情,就好像说我们去哪里吃饭一样轻松和平静。
我浑身冰凉。
他把□□子弹上膛,塞到我手里。
我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无耻的疯子。”明明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动手。
雷阳微笑,“是的,我就是疯子,你说怎么办,我只想你在我身边,为了这个,我不惜一切代价,我就是疯了。来,要不你就打死我,反正我活着也觉得了无生趣。”
他说着,托起我的手,把□□指向他心脏的位置。
我立刻甩开他的手,同时把□□也扔的远远的,大叫“别碰我。”
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你这个混蛋,王八蛋,疯子……”我乱骂一气,随手抓起可以抓到的任何东西砸向雷阳。
烟灰缸、水杯、靠垫,可惜雷阳家里陈设太少,具有杀伤力的东西更少,最后我发现球棒不错,抓起来劈头盖脸朝雷阳打过去。雷阳只护住头,左躲右闪,把后背露给我,让我狠狠地打了几棒子,揪扯间,带倒了玻璃茶几,呼啦所有的东西都掉在地上,幸好都是地毯,并没有摔碎。雷阳却急道:“如心,玻璃打碎没有,你离远点,不要扎着。”
这话到时,我正好一棒子打在他背上,不由得力道就小了很多,立刻觉得自己既无聊又无能,颓然坐在地上。
雷阳想过来拉我,我像疯子一样大叫:“滚开,滚开!”
这时,门开了,合欢站在门口瞠目结舌地看着我们。
“这,这是怎么了?”
雷阳不理她,还是过来拉起我,这次我没有力气再挣开,他把我放在沙发上,才轻描淡写地说,“闹着玩呢。”
合欢吐了吐舌头,轻巧地走进来,啧啧道:“闹着玩都动刀动枪的。你们两个真不愧是两口子,都有砸东西的爱好啊。哎,我说如心姐姐,你的破坏力还是不如雷阳哥哥,前段时间他把你们那个别墅砸了,砸的那叫一个稀烂,从三楼砸到一楼,还不让别人帮着砸,也不怕累着。哎呀,好可惜,太可惜了,我最可惜那个小游泳池了,多可爱啊,也让他砸啦……”
“行了,合欢,你有事吗?”雷阳打断她。
“你忘啦,因为大伯的事情,我们下午要去拜访公安厅厅长的。”合欢睁大眼睛。
“嗯,”雷阳答应了一声,转向我:“如心,你先休息一下吧,一会儿我找人给你做点饭,我先出去办事。”
合欢热情地挤在我身边,故作神秘地说:“好姐姐,快告诉我,雷阳哥哥怎么惹着你了,你生这么大气?”
我不置一词,站起来就朝楼上走去,我无能为力,睡觉可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