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玉佩(1 / 1)
此时卫潇吹奏出来的美妙笛声对苏姿晗来说是如此的刺耳扎心,她挣扎着,笛声突然有一音错乱,继而消声停滞。
她也随之被文烨放开,迅速望向那吹笛人,她是不是看错了?在他看她的眼中好像看到了一丝……痛心,此时她羞愧难当,恨不得就此跳进水中,从众人面前消失。
在文烨面前,众人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妥当,一片沉静,气氛更是诡异尴尬。
文烨若无其事,赞道:“好曲!卫王果然名不虚传。”搂过苏姿晗,诚恳道:“小晗子,在淑妃的事情上错怪了你,让你在牢中受尽了委屈,朕实在是对不住你。”又对赵淑盈道:“爱妃,朕也对不住你。”
苏姿晗嗤之以鼻:搂着她却叫着赵淑盈爱妃,可笑。
赵淑盈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皇上,不知您打算怎样为我们的孩儿讨回一个公道?”
文烨道:“芸儿是个愚忠之人,瞒着自己主子在玉镯上涂毒,还一心以为是为了自家主子,不知这样不仅害了你,也连累了小晗子,这样心狠手辣的奴婢,朕要让她给我们的孩儿偿命。”
赵淑盈意味深长,“好一个愚忠的奴婢。”
这个赵淑盈,如此害她还不够,还想让他人以为芸儿是为她脱罪而获罪。
苏姿晗即使对文烨有千万个不满,现在也只能平心静气,“皇上,芸儿做了如此丧心病狂的事,连未成形的孩子都不放过,实在该死,但与臣妾毕竟主仆一场,臣妾想亲自送她安心上路,也好让她来世好好做人,弥补今生所犯下的罪孽。”
文烨点头,“好,此事就依你。”
回到韶影轩,谨言交给苏姿晗一瓷瓶,“娘娘,您方才出去时有人送来了这个,说是受卫王所托,奴婢验过了,这是产自关外的净痕露,有很好的祛疤功效。”
苏姿晗接过净痕露,谨言接着道:“卫王半个月前外出,今日才从关外回来,想必不会假,娘娘尽管放心使用。”
半个月前?不就是她受伤的日子吗?他是知晓她身受鞭刑所以才专门前往关外为她寻药的吗?
心中一股暖流淌过,却又提醒自己不要想入非非,她与他,本来就是师徒情深。可能卫潇也没想到进宫能亲眼见到她,所以才托人将物品交予她。
这时,文烨驾临,苏姿晗想起刚才的事,面对他仍然窘迫脸红,心中也有怒意,但礼数却仍然做得周到。
文烨问:“小晗子,你伤势如何?”
苏姿晗答道:“回皇上,臣妾伤势已无大碍。”
他牵着她同坐在榻上,“让朕看看你身上的伤势。”向她伸出手。
苏姿晗急忙避开,看她身上的伤势,岂不是要……?想到这,脸红道:“臣妾身上的伤已经痊愈,有劳皇上挂心了。”
“让朕看看。”文烨不听,出手将她衣服从肩头拉下几分,春光外泄,白皙的肩上斜着几条交错刺目的疤痕。
苏姿晗迅速用手遮住外露的疤痕,微怒,“皇上!”
文烨剑眉微皱,将她的衣服拉回,从袖中拿出一物,道:“这是西域进贡的净痕露,听说能祛疤于无痕,赶紧试试。”
净痕露?苏姿晗思绪远飞,愣愣地伸出缠着纱布的手去接。
文烨见着她的手,收回手,“你这手,怎么涂药?”突然笑眯眯道:“不如让朕帮你?”
苏姿晗看着他脸上阴测测的笑容,经过方才之事,早已生起戒心,“臣妾怎敢劳烦皇上?叫谨言来便可。”赶紧大声叫来谨言,“谨言!快接过皇上赐给我的净痕露,好生收着,等下你帮我涂涂。”
文烨未将净痕露交给谨言,而是直接将其放在桌上,道:“朕尚未用晚膳,谨言,你下去准备。”
待谨言下去,接着对苏姿晗道:“朕今晚要在韶影轩留宿,小晗子,你可愿意?”
苏姿晗心里突然局促不安,唯恐他话里有话,低声应付道:“皇上要和往常一样在韶影轩留宿,臣妾当然愿意。”
她期望他仍是和以往一样,只是在她这“留宿”一晚而已。
文烨望着头微垂、目光慌无定所的苏姿晗,一言不发。
苏姿晗目光四处游离,一不小心瞥见他定定的望着她的深邃目光,更是心慌意乱,浑身不自在。
许久,文烨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与他直视,认真问:“你真的愿意?”
看他一脸认真,苏姿晗眼眸微垂,不敢望他,心里是七上八下,身上的力气好像被瞬间抽光一般,全身无力,嘴里更是说不出话。
他要对她怎么样,她有资格说不愿意吗?但她却不敢说“愿意”,她知道这一句愿意一旦说出口就意味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文烨脸色沉了沉,吻向她的朱唇……
两唇相碰,苏姿晗身体顿时一僵,还是本能的伸出手推开文烨,他却将她抱得更紧,吻更加炽热。
她脑中一片浑浊,思绪已是复杂难分,挣扎过后,闭上双眸,准备任由他索取,在他留宿在韶影轩第一晚的时候,当他抓着她亲吻着她的脖子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成为他的人的打算。
只是身体却始终是僵硬的。
“怎么不像方才一样拼命反抗了?”文烨松开,语气中有一番嘲讽。
这个“方才”,指的是当着卫潇的面时。
苏姿晗心乱,无言。
文烨望了她一会,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她心中一颤,在柔软的锦被上,当他欺身而上时,她终于恐慌出声,“皇上,臣妾身上有伤。”
她还是做不到。
文烨停止了动作,在上俯视着她,“你不是说你的伤已经痊愈了吗?”
苏姿晗沉默,再次无言以对。
文烨脸上浮现一抹苦笑,放开她起身坐在床边,“小晗子,你变了。”
苏姿晗心中一怔,想想,她确实是变了,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勇敢的拒绝,可现在,她已经没有了拒绝的勇气。
她不仅讨厌宫中的一切,也讨厌自己,在这尔虞我诈的斗争中苟且偷生,不敢怒,不敢言,更不敢爱,从床上艰难的坐起,“没错,我确实是变了。”
文烨却又摇头,“不,你没变。”他用手指着她的心,“至少你这颗心就从来都不属于朕。”
苏姿晗的目光顺着他的脸庞一直落在他指着她的那只手上,没错,她的这颗心,一直都不属于他,她对她先生的那颗心,至今都不曾变过。
她默认。
“你是不是恨朕?恨朕拆散了你和卫王?”
文烨面容冷峻,突然发问,令苏姿晗顿时慌乱,“你在说什么?”
文烨嘴角挂着一抹讥诮,看!每次一急就会没有尊称,“本来是郎有情、妾有意,多好的一对才子佳人,而如今你却嫁作他人妇,他却终为他人臣,从此萧郎成路人,多么可惜?”
苏姿晗连连摇头,“不!没有!”
那是她不能见人的秘密,怎会被他毫无征兆地挖出赤裸裸地铺在他面前?而且,一直是她对卫潇暗生情愫,卫潇一直把她当后辈看,两人之间一直礼让得当,恪守着该有的师生礼仪。
“没有?”文烨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物,“这是母后送给朕的贴身之物。”
苏姿晗看着手上温润的龙纹玉佩,那枚那晚她在湖旁捡到的玉佩,心中一抽,这玉佩是他的?还是他的贴身玉佩。
难怪当时文鑫腰间也有一块相同的龙纹玉佩,却又如此紧张这块玉佩,原来是他的,想必是当今太后送给他兄弟两的,一人一块。
当时捡到它的时候玉佩上表面还附着着一些泥泞,当日下了一整天的大雨,若是雨后掉的,玉佩上面不会有泥渍,最多着地的那面有泥,那定是下雨之前落下的,雨滴打在泥土上将泥溅在了玉佩上。
也就是说,在下雨的前一晚,她和谨言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可能就在周围,听到了她们的对话,由此猜测到她对卫潇的那份感情,也在那时,落下了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