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们谁对不起谁（1 / 1）

你说，血是什么颜色呢？

香里，血是梦的颜色。

易生依旧将香里搂在怀中，哪怕它是那样的剧痛。我们总是害怕离别的到来，因为它来临的时候是那么的痛，那么的不舍，你是我的女人，今生最爱的女人。他紧紧地抱着她，在他的耳旁低语，眼神却是那么的冷。那里，远处的墙角，那双含恨的眼睛，它依旧那么明亮，虽然深邃的让人沉陷。

你是真的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吗？那我呢，你将我置于何地。远处墙角，那人压下帽檐，走入拥挤的人群，可是就在那个角落里，她将心丢了，丢在了满是泪水的回忆中。

小陈，停车。

吱……

陈舒将车停在僻静的转角处。车外有人频频回头，眼中既是羡慕也是嫉妒。

哥……你中枪了？依依焦急的拉着他的衣服，想要看看他的伤口，可是他的手臂却紧紧地抱着怀里那个女人，她知道，哥哥将她打晕了，他怕她看见他的伤，怕她自责，毕竟，这道伤应该在她的身上。

易生的脸庞渐渐苍白，那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幸好，你没事。他对着怀中的女人说道。

依依脸色越发苍白，可是我呢，哥，难道你就不怕我伤心吗？

陈舒，快开车去医院，快啊！

前座，陈舒静静的坐在那里，手里却不见任何动作，可是揣在怀里的枪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手上。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男人，他救了她，是他救了她。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本来要开枪的，他知道她们的计划，只要杀了这个男人，自己才能夺回小夕姐姐，带她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可是那个人却先他一步，目标直指程夕，可是她未料到吧，子弹最终到了他的心口。

他冷漠地看着依依，这不是你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霎时，依依脸色苍白，惊恐的看着他。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拉起易生的手，看着他，似乞求，似愧疚，哥，相信我，不是我。

我很想相信你，依依，可是你是我妹妹，我怎么会不了解你呢。依依，为什么？你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

哥哥？

易生松开香里，将她的头靠在背垫上，看着她恬淡的睡容，觉得心里轻松起来，本来剧痛的胸口也不再那么痛。他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盛开在胸口，让他想起师父那里的玫瑰，盛开在漫山遍野，师父说，那是血腥玫瑰，是死亡与绝望之花，也是爱之花。

哥哥……

依依绝望的哭泣，望着哥哥淡漠的表情，她明白，不论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哥哥，我爱极了你，也恨极了你。你明白吗？

我明白，早就明白。

我们去医院好不好，去医院好不好，我错了，哥哥，我们去医院吧……舒，快开车，去医院，快开车啊……

依依紧紧地抓住哥哥的手，生怕一松开他就不见了，就像小的时候一样，他被爸爸从身边拉走，那以后，陪伴她的只有冰冷的地面，和无尽的折磨。哥哥……你不是说你最爱我了吗，不是说会保护我吗？你走了，谁来照顾我啊，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我只有你了，哥哥。

依依，易生抬起手轻轻触碰她的脸颊，替她擦去眼泪。望着眼前还像个孩子一样无助的妹妹，心中愧疚难当，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一样疼痛，直至无法呼吸。依依，我明白，你恨我丢下你，可是我不是故意的，爸爸骗我说妈妈生病，让我跟他走，我没有办法，我后来来找你，可是小芸不让我见你，我拿枪抵在她的额头逼她她也不让我见你，对不起，我不能对她动手，我不能伤害她，你明白吗？依依，我真的很爱你，担心你，所以我努力的折磨我自己。对不起，依依，哥哥对不起你。现在，我又要丢下你了，你原谅我好吗？

不，我不要，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依依……咳……咳

放过香里吧，我欠着她，欠她腹中孩儿的命，欠她一身一世的幸福。

不，我恨她，恨极了她。如果不是她，你就不会死。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对，她死了，哥哥你就可以好了，对，杀了她……杀了她……

依依满目癫狂的看着那个她恨极了的女人，伸手去抢过陈舒手中的枪，依依！

陈舒触不及防，枪被她夺去。他眼神复杂地望着眼前已经陷入疯癫的女人，这个她深深爱着的女人，那样纯洁的女人，不知所措。

依依不要……

碰……

又是一声枪响。

依依，你……不……能……杀她。

依依……

耳旁传来的声音那么温柔，是谁的呢？她记得，在冰窖里和她一起被关着的那个男孩子，他的声音就是这样好听，比哥哥的声音还要让人贴心。是谁的呢？

清明和癫狂只是那么一瞬间，她泪眼婆娑的看着紧紧抱着她的男人，舒，你怎么这么傻……舒。

依依，你不能杀她，因为她是……

泥泞中的那个女孩。

冷漠的声音在易生耳畔轻轻响起，这声音，那么美，却让他那么绝望。

香里？你……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恩。

你？

那晚，真的是你？

是。到死，也瞒不住吗？

…………

香里，我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