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1 / 1）
许泽琛是快要下班的时候接到小满的电话。
其实小满不打电话给他，他也想打电话给小满的。
毕竟有两个多礼拜没见叶郗了，他很想她。天气太热了，办公室的空调吹得他有些凉意，他便推开窗。
怀良推门进来，“前辈，同事晚上提议去酒吧，前辈去吗？”
许泽琛摇头，他关上电脑，政府的形象是西装革履，怀良虽然也是端正的人，可是看前辈穿着西装衬衫就觉得特别的贵气，而自己怎么看就有点……丑呢？
“今天有事，不去了。”许泽琛开门，“玩的开心点。”
许泽琛晚上过去接叶郗的时候，小满开的门，她戴着口罩，略显憔悴，“不好意思，我妈回C市了，要礼拜一才回来，我又发高烧了，郗郗麻烦你照顾下。等我病好了接她回来。”
许泽琛皱眉，难怪电话里的声音那么奇怪。叶郗坐在位置上喝粥，小满把母婴包递给他，没让他进门，许泽琛长腿一跨就进来了。
叶郗看见许泽琛就是甜甜的喊道：“爸爸。”
“乖。”他抱起叶郗，“今天跟爸爸回家好不好？”
叶郗摇头，小满苍白的脸上挂起笑容。这时候像自己的女儿了。
“郗郗，妈妈生病了，不能带你，跟叔叔回家，妈妈病好了就来接你。”
叶郗还是摇头，好说歹说，叶郗还是不同意，就是不停的摇头。也难怪叶郗，她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妈妈，跟她眼中的陌生人一起回家。
小满咳嗽，她太累了，夏天感冒比冬天感冒还要难受。“算了，我去医院，看完医生应该差不多好了，郗郗还是和我在一起吧。”
没想到许泽琛他的手抚上小满的额头，小满毫无防备，她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有点红。尴尬。
“去医院。”许泽琛抱着叶郗，小满没反抗，本来就是要去医院的，有人送还方便。
到了医院，夜晚的医院和白天没什么差别，一样热闹，都是因为空调吹多了，空调病出来了。
好不容易等到小满看完医生。医生却又叫她去验血。小满心里害怕，虽然经历过顺产的痛。但是小满还是怕痛。她拉着许泽琛，闭紧双眼，许泽琛觉得小满又回到了以前的小满。
手臂上平白无故的刺了一针，还要等两个小时验血报告。小满觉得最好还是不要生病了。
医生看了她的验血报告就开药方输点滴。小满又要在手背挨一针，欲哭无泪。
“你带郗郗出去吧，这里人太多。我怕她被传染。”小满对许泽琛说道。
“那你好了，打我电话。记得挂完了叫护士。”许泽琛只是叮嘱，小满却异常怀念。
小满和叶郗挥挥手，身边的老太太投过来艳羡的目光，“姑娘，那是你老公和女儿吧。小伙子长得多神气，你女儿也漂亮。”
小满没想到这个老太太一口气说这么多。她不否认，毕竟这是事实。
“姑娘看着很年轻，小孩都这么大了，诶，你老公很爱你。”老太太估计是一个人挂水太无聊了，看见小满就想聊上几句。“你老公看你的眼神不一样，看你被护士扎针，眉头皱的好像扎的是他。遇上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你很幸福。”
小满看着老太太。努力的笑着，头昏脑胀，还要消化这么多，小满脑容量不大，所谓一孕傻三年，小满觉得自己生完叶郗后，脑子的确不如以前活络了。
林森那天说完要交往的话就没了下文，今天倒是像凑热闹一样的打电话过来询问她情况。“这两天忙学生的毕业答辩，都忘记找你了。”
“没事。”小满吸着鼻子。
估计对方听见小满的声音不对，“你怎么小满？”
“感冒了。”小满抬头看了看药水瓶。随口回答。结果林森就换了一个态度。
“去医院了吗？”语气似乎很焦急。
小满笑，“去了，医生都说没事了，挂完盐水就好了。”
谁知他似乎很热衷，“不行，你在哪家医院？我来看你。”
小满一愣，“不用了，我又不是怎么了。”
林森却已经自封为男朋友了，“小满，男朋友来看女朋友，不算过分吧。”
“不是，林森。太晚了，没必要。”
林森最终放弃，他又一次感觉到被别人拒绝的失败感。
盐水挂完，许泽琛还没有带着叶郗回来。
小满给许泽琛电话。“在哪里？”
许泽琛抱着叶郗，有点困难的接电话，“你好了？就快回来了。”他的语气很温柔。
小满到医院大门等他们父女。看到叶郗抱着个娃娃向她奔过来，结果跑太快，摔到了，叶郗在停了一秒后放肆大哭。
小满心里头一痛，她赶快过去扶起叶郗，许泽琛也同样是立刻赶到她身边。“郗郗，怎么样？哪里痛？”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小满拍拍叶郗，始终没有止住哭声。最后许泽琛把叶郗抱起，“郗郗不哭，是爸爸不好，爸爸应该抱着你的。”
听见许泽琛的安慰，看见许泽琛的皱眉，以及许泽琛的自责都让小满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三年前的隐瞒离开，都是在剥夺他成为叶郗父亲的权利。
回去的路上，叶郗哭累了就睡着了，小满坐在副驾驶座上，她看着外面快速往后移的路灯。
“……泽琛。”小满这样叫他，许泽琛的手没摆稳方向盘，手一颤抖打滑了，车子晃了晃。小满这样叫他已经是三年前了。
“泽琛，郗郗出生在2011年的冬天，生日是12月3日，射手座。出生时是2900克，她很健康，足月生的……”
“小满……”许泽琛打断她。
“她是你女儿，你应该要知道。”
车子呜的停在路边，小满觉得自己肯定是发烧脑子不听使唤了。
她闭着眼，恍如隔世的三年。一闭眼却又历历在目。
“生她的时候很痛。你知道我最怕痛了。那时候我多希望你在我身边。又多希望不认识你。爸爸进监狱不久后，我就查出怀孕了，我曾想过不要她的，我不敢，她是我的孩子，可我又害怕见你，怀孕头几个月，我吃什么吐什么，瘦的比减肥的人还要快，医生说郗郗发育不好，我妈就为了给我补营养，从没有吃苦，她去餐厅当服务员，本来我要卖了这里的房子永远留在C市的，至少会让我们生活的好点，可是这里有你，我不舍得。”
许泽琛看着小满，眼神里都是惊喜和不敢确定。小满的眼睛充满了雾气，慢慢的前方的灯光视线变成了模糊一片。小满流着泪。她很坚强的，因为要照顾叶郗，她样让自己坚强。可是遇上许泽琛就不一样。她柔弱的让许泽琛心痛。
“后来生郗郗那天，我妈知道我怕痛，想让我剖腹，我坚持顺产，后悔了，即使打了止痛针。我痛极了。那时候我多希望你在我身边。”小满哭的更加厉害了，她委屈极了，全都是身边这个人害得，小满她难受，难受就要哭。
许泽琛最害怕小满哭，以前哄她就好了，现在他错太多，连哄都不行了，他就把小满揽在怀里，亲小满额头。小满推开他，“许泽琛，为什么我要认识你，从没遇见你就好了。”
没遇见他，也许小满还是那个小满。没遇见他，小满依旧可以生活的无忧无虑……没遇见他，如果没遇见他……
那时候，他在小满身边多好，看着叶郗出生，看着小满成了妈妈，看着叶郗慢慢长成三岁，看着小满和他结婚三年。
小满，小满，睡觉闭上眼是小满的笑容，醒来睁开眼是小满的笑容，都是小满的笑，为什么现在的小满这么容易哭？都是他害的，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