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二十一幸灾乐祸（1 / 1）
凌晨三点，头疼欲裂中醒来。
幸亏为了这个聚会，她从半个月前就开始作死的换班调班，用尽存休，所以要到今天下午才有航班。否则这副样子别说飞了，连例检都过不去。
她不后悔，虐身总比虐心好受太多。
心里多年的心事一下子就空了的感觉，有点奇异。
人无心事轻飘飘。
原来这种轻飘飘的感觉该死的好！
“我要开始新生活！”
为什么会这么高兴啊？宋予真咭咭咯咯的笑几声，然后歇一会儿，又嘤嘤的哭几声。
把自己折腾得疲累不堪，想要一觉睡到地老天荒去。
静下来，才觉得这屋子里阴凉得让人难以忍受。
她用被子把自己团团围住，还是冷得难过。
习惯性的把手伸进包包里摸到烟盒，拿出来之后手一顿，扬手远远的扔了出去。
细长的香烟散落一地。
她从来都能享受孤独，但此刻只想身边能有个生物让她抱抱，互相取个暖。
不一定非得是人或者是男人，猫猫狗狗都行，就是别只有她一个人。
摸出电话，想了一下，打给郑少明。
这个时间……
郑少明的电话是关机的。她其实想的到。
总算对那些小姑娘的话有了点了解。
当你需要时，他不一定能在你的身边，但是，这又不是他的错。
第二个，打给陆海汐……
“喂，真姐？”那边是迷迷糊糊的声音。
“是我。”
“怎么了真姐？你的声音怎么那么难听？”那边的人好像醒了。
“没事……就是喝了点酒，不太舒服。”
她的嗓子是哑得厉害。
“那你在家里？家里有人吗？我去看看你去？”那边的传来打哈欠的声音。
“我在北京呢，我没事。就是失眠了。”
“可我觉得你声音不对劲啊，真姐你有事别瞒我。”
陆海汐很敏锐的。
“我是那种有事强撑着的人吗？我多坚强的人啊，我怎么……会有事？”
“你不坚强，你比赵丹瑾可差远了。人家那是真坚强，你嘛完全就是个花架子。”
“这是你自己总结出来的？”
“白仁勇说的。”
“小兔崽子白仁勇。”她骂出声。
“你真的没事？”陆海汐问。
“我好着呢，闹失眠而已。”
“要真没事我可挂了？”那边听起来真的是很累。
能不累么，一个副总天天领人看房租房，脚不沾地的忙得和卖保险的一样。
照这样忙下去的话，说不定上市什么的还真有希望。
“没事了，拜拜。”宋予真低低的说。
“等等……”
“还有事？”
“真姐你晚上别再抽烟了，抽烟的女人老得快，还会生癌。”
“我早戒了。”
“那就好。”
知道有人关心着你，心里好歹能安慰不少。
可，还是冷。
******
第二天一大早，大约只有七点钟的样子，宋予真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她惨白着一张脸爬起来，穿着酒店提供的睡衣踱到房门口看门镜，心里那荒唐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心说，不是叶政男那传说中的小女友杀上门来了吧？天地良心，她只能算是挑逗未遂——而且还冻感冒了，已经遭了天谴。就不劳她费心了。
门外，居然是——王子浩。
“你来干嘛啊？”她打开门，一脸纳罕。
王子浩显然被眼前的这个脸肿肿眼黑黑一头鸟巢的女人吓了一跳：“你是……宋予真吗？”
“不是，认错人了，你可以走了。”
“哎哎哎，逗我呢？不是你是鬼啊？”他挤进门来。
宋予真没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和鬼也没差到哪里去。不过在这个家伙面前，不用担心形象。
一个小破孩儿而已。
“这一大早的你有事啊？”
“我关心同学啊！”他进门打量，发现那一地的香烟，和她那件扔在衣橱门前地上的旗袍——还湿着，连地毯都给洇湿了。
王子浩目瞪口呆。
“这个，昨天你，你把叶政男怎么了？”
“吞下去了。”
“真的？”王子浩五雷轰顶的表情。
“嗯，所以到现在还消化不良呢。你给我去弄点消化药来好不好？”
她是真的胃疼。
“哎呀你摊上大事了，你好歹也打听打听再下嘴啊……”
王子浩捶胸顿足的。
“怎么了？他有Aids”
还好昨天没冲动的亲下去!
“哪跟哪啊，你知道他那女朋友什么背景吗？”
“放高利贷的？”至于这么紧张么？
“比放高利贷还恐怖啊！那是我二表大爷大堂哥家的独生女儿，那脾气骄纵的叫一个鬼见愁，看叶政男就跟看狗骨头似的，你从她嘴里夺食，她得和你玩儿命啊！”
“你说她是你表侄女不就完了么，也太能扯远了……哎这么说叶政男以后，得管你喊小表叔了？哈哈哈……”
宋予真的脑子还乱着呢。
不过这京城的交际圈子也太小了点，这种圈能搭到一起也是醉了。
“那不是重点啊姐，重点是……”
“叶政男原来找了这样的一个女友啊……”，她为什么为突然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想法？
那男人昨天之前还爱的要死要活来着，怎么睡完这半宿，居然就一点也不入心了呢？
连她自个儿也搞不懂自个儿的心了。
原来“忽然不爱了”这种事是真实存在的啊。
真让人唏嘘，早知道，当年抢个什么劲儿啊。
“现在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
“你还是快走吧，我那表侄女有抑郁症。别招她。”
“那又怎么样啊，这年头没得过抑郁症都不好意思出门和人打招呼，我怕她啊。”
宋予真直想笑，心说我还是资深抑郁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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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一回，当她从员工通道通过时，心里如此期待这一次的飞行。
第一次飞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轻松过。
这是一种抛开一切过往，自由得一塌糊涂美好心情。
早上的时候王子浩催着她跑路，说他那表侄女没什么别的本事，秀自杀那是个中好手，一年总要来上那么几回；现在就等着她满了二十周岁之后和叶政男结婚，所以对于任何敢出现在叶政男周围的雌性动物都虎视眈眈。
弄得她只好说，我胃口不好，家里好几个花美男等着呢，放心没把你那表侄女婿怎么样。
至于叶政男是怎么和这么有意思的，未成年的妹子走到一起的，她一点也没有兴趣想知道。
那是人家俩口子的最浪漫的事，她就不惦记了。
王子浩对她的说法表示怀疑，直说那谁知道啊，我只看见你把人弄走，没看见你们睡没睡啊，国内男女现在比国外还放得开……
说的时候还看着她房间里面那逼真的现场指指点点的……
指了两下，他自己的脸倒红了。
这人还是那么好玩儿。
宋予真敲了他一顿早饭，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样子，王子浩相信了她和他表侄女婿之间是纯洁的同学关系了。
偷人的女人早饭应该吃不下这么多。
“想不想到我这来干助理啊？待遇优厚。”
“真相中我了？”
“你那英语比我们公司现在专门的翻译还正道一点。”
这话也许有点大，不过要是说比王子浩本人的英语好一点她还是认可的。
“我知道我是人材。”
“绝对人材，我那个现任的助理和你一比就是个菜鸟，说不得，碰不得，玻璃心肝水晶人儿，把我虐得呀，”王子浩一脸的痛苦表情，“真的，专业素质我也不奢求，这心理素质我是真给跪了。”
宋予真脑补着一个中规中矩的小ＯＬ,每天咬着嘴唇委屈兮兮的给王子浩交报表的样子……
哈哈哈……也不知是谁水深火热。
“哎你这意思，是说我皮厚心狠，好使耐用呗？”她问。
“我的意思是你，心理素质好。”王子浩赶紧恭维。
“哪看出来的？”宋予真咬着培根，口齿不清的问。
“这还用看啊，比方说今天早上这事吧，换别人得和我解释吧？我也算是女方家属不是？这种事可是越描越黑啊，你多牛，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我本来就什么也没做啊干嘛要心虚？”再说你算哪门子的女方家属，还通知第三方跑路，这种家属有啥用啊。
“对，就是这种理直气状的范儿，哎呀你不知道我那助理可愁死我了，明明不是她的错却一天到晚对不起对不起……”
宋予真听着听着就问：“那我要是去你那了，你把那助理开了啊？”
王子浩一愣，“开了？这不太好吧？她就是那种薄皮的大包子，我开了她或者把她调走的话……她能让人给欺负死！”
“那你还留着她？”
“你来当助理，调她当秘书。”
“当秘书她就能干好了？”
“当秘书就能少接触点其它部门的人，到时候只对我负责，我又不会欺负她。”两全其美。
“我明白了，你的中心思想就是冲锋陷阵的事情我干，红*袖添香的活儿她来？”
“不挺好么？”
“嗯，我明白了。”
“你同意了？”
“我今天下午三点多的飞机，到时候你就不用来送我了。”
“……说这半天你不来啊？”
“有空替我转告你表侄女，她家男人我一手指头也没动，千万放心就好。”
“那我白说了这么多！”
“下次有机会，介绍我和你助理认识认识吧，我对她很好奇。”
王子浩看着她，“你这东一句西一句的，你倒底是醒了酒没有啊？”
“我可比你明白多了。”宋予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