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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章】
1864年10月,Rebekah跟随洛佳尔到神秘瀑布镇参加罗莎琳·卡特莱特与Stefan Salvatore的订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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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年多前,也就是1863年6月,罗莎琳一家在维克利尔庄园待了整整三个多月才返回弗吉尼亚。
原本他们只是来参加汤姆森的葬礼,但出乎意料的是,Elijah和洛佳尔的婚礼亦匆匆举行。Elijah和Kol由于要急着赶回部队,婚礼结束的第七天就启程离开了。而Klaus为北方佬烧了卡特莱特大宅与维克利尔的棉花,甚至毁了他的画等一系列卑劣行径怒不可遏,发誓要把他们毫不犹豫地杀光,在同年7月也跟随兄弟们踏上了参军之旅。
为了让洛佳尔宽心,Elijah盛情邀请罗莎琳一家在克莱顿长住。
在战前,人们生活节奏缓慢而平和,人们都十分欢迎亲朋好友们的到来为生活注入一丝新鲜血液,往往看望亲戚的老人会久留到过世,或是度蜜月的新婚夫妇直到第二个孩子出世才离开。大家生活富足,不过是添双碗筷,没人会觉得给谁添了麻烦。
尽管战争夺走了大部分人的亲人与财富,但南方的好客精神并没有丝毫减弱,反倒愈加深厚。对家族血缘的珍视,对神圣事业的信仰,对南方的忠心,使他们紧紧地联合起来,成为一个密不可分的群体,忠贞,热心地接纳所有遇难的同胞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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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bekah远远地坐在靠角落的席位,看着主桌上谈笑风生的卡特莱特夫妇与Salvatore先生,以及娇羞微笑着的罗莎琳。
那位名叫Stefan的英俊少年才刚极绅士有礼地单膝跪下,向罗莎琳求婚,奉上家传的华美精致的钻石戒指————那是由多少闪耀着金光的碎钻组成的呀?那戒指几乎都能塞得下罗莎琳的两只手指了!Rebekah暗地里讥笑着罗莎琳与那戒指的不合称,那小东西可是把属于她的光芒通通抢走了……
忽然间,她感觉到了共鸣,似乎有人与她有看法一致。她眉心一动,循着思想的响应而去,却惊讶地发现,与她有着同样想法的,是罗莎琳的未婚夫————Stefan Salvatore。
Rebekah感到有意思极了,她开始细心地观察这个少年,捕捉着他眼中的空洞不甘与面部表情的僵硬————他不愿意。Rebekah不禁扬起嘴角,很明显,这又是一桩包办婚姻。然而她却又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思想的碎片:“这个戒指不配罗莎琳,它该属于Katherine……”
哗!Katherine?罗莎琳的情敌出现了,她会是谁呢?她开始饶有兴趣地环顾全场,企图找出这个与罗莎琳的未婚夫暗通款曲的女人。
嗯,她想她找到了,那真是个充满魅力的女人,举手投足仿佛都带着一股香风,回眸莞尔一笑,直教男人把命都搭上吧……只为博美人一笑。罗莎琳这样普通温顺的女孩子,怎么能与之抗衡?
她笑着摇摇头,对毫不知情的罗莎琳有些隐隐的同情。
然而她忽然呆呆怔住了,深深皱起眉……那女人,怎么会那样眼熟……
天呐!她突然明白过来,瞳孔忽地放大,满面不可置信与愕然,如遭雷轰电击———Tatia!
怎么可能?她不禁快速地揉揉眼睛,再次定睛一看。没错,就是她!那个900多年前让Klaus和Elijah魂牵梦萦的女人,让他们针锋相对的女人!
她压抑不住心底的震惊与愕然,怎么可能呢?Tatia早该死了才对!她不过是一个人类,她不可能活得那么久的。
于是她瞬间明白过来,那是Katerina————1492年的那个二重身,Klaus要杀,Elijah要保的Katerina。
她喃喃地胡思乱想着,浑然不觉洛佳尔在叫她:“BekahBekah……舞会开始了……”她回过神来,再往那边一看————Katherine不见了,Stefan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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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就在不远处激烈地进行着,神秘瀑布订婚宴上的人们却都强装笑颜。他们一边举着香槟相互谈笑恭维,一边紧张地侧耳倾听隆隆的炮响,似乎在试图分辨它是否近了,又近了。
南方的节节败退让所有人不安,亚特兰大的失陷和葛底斯堡战役的惨败已经够糟,西部战场却又传来田纳西战役使整条密西西比河沿线大片土地落到舍曼手中的噩耗。就在不久前的大选中,林肯以绝对优势连任总统,南方败局已定,却依旧苟延残喘,自欺欺人地想要赢回最后一线生机。
Rebekah一直想着Katherine,毫无心情跳舞,便心不在焉地听起先生们对战争面红耳赤的争论来,渐渐也留了心。
她恨极了北方佬。
南方是那样可爱,她逃亡了九百多年,好不容易拥有了一个家,那群愚蠢的人类却总是在试图破坏它,这真是让人无法忍受!是的,克莱顿是她嫂嫂的家园,也就是Mikaelson一家的家园,她是那样爱这片绵延万里的、神圣的红土地,她愿意为了保护它付出一切代价,就像汤姆森为它战死,她奉献自己的哥哥到前线打仗一样。
然而桃树溪清澈的河水被鲜血染成了腥红色,漂浮着小伙子们的尸骨————噢,不久前她还跟他们在小溪前的草地上野餐,她跟他们每一个人调情,享受着他们的恭维与爱慕,可是现在!这一切都被夺走了,这都是北方佬的错!
她义愤填膺地想着,握着香槟的手不禁用上了劲……‘砰'的一声,玻璃杯应声而碎,鲜血从她手中飞溅出来。洛佳尔尖叫一声,忙扯下餐巾替她包扎,着急道:“Bekah!天呐,怎么这样不小心……”
她的鼻翼敏感地颤了颤,突然疑惑地绷着脸,轻轻推开洛佳尔往前走了两步:“我没事,洛尔……”
不,不对劲,这样浓重的血腥味,绝不是她的手能发出来的……那是人血,空气中弥漫着满满的铁锈味,刺激着她的唾液。
有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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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章】
杀死罗莎琳的是吸血鬼。
撕烂喉咙,典型地掩饰吸血鬼作案遗留下血洞的暴行。
Rebekah紧盯着满脸震惊愧疚,痛苦地抱住罗莎琳瘫软的尸体不放的Stefan。她搂住痛哭晕倒的洛佳尔,紧紧地抿住嘴唇。神秘瀑布有着一群明目张胆的吸血鬼,他们居然敢在订婚宴上下手,并且当着吸血鬼始祖的面————当然,这点他们并不知道。
该知会她的哥哥们了,尽管她完全能直接掏出Katherine的心脏————在她杀了罗莎琳后。
但她忽然觉得有趣。先告诉Elijah,他或许会救Katherine的命;先告诉Klaus,Katherine必死无疑。
她冷笑。
打个赌吧Katerina,看命运是否眷顾你那卑弱的性命。
她将洛佳尔交给爱丽丝照顾,找到她最能干的黑奴:“宾利,你知道先生们现在在哪里吗?”
宾利抓抓头,道:“我只知道Kol先生被调到田纳西州去了。Klaus先生上次写信来是在肯塔基州的法兰克福,Elijah先生……应该在宾西法尼亚附近。”
“宾利!”Rebekah抓住他的手臂:“Mikaelson家的好男孩,我给你一个艰难的任务,你能完成吗?告诉我。”
宾利咧嘴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Rebekah小姐,我的命是您跟先生们救下来的,做啥我都愿意,您就只管吩咐吧!”
她宽慰地笑了:“好宾利,没有人比你更好了!你现在马上进城,搭上火车到宾西法尼亚去,帮我分别给Elijah先生和Niklaus先生送个信,就说我在神秘瀑布镇发现了Katerina。”
“Kat……”宾利困惑地望着她,她耐心地重复一遍:“Katerina,Katerina小姐。”
“Katerina小姐?以前没听您和先生们说过呀?”
“呃……她是先生们的朋友。快去吧宾利,你可以骑我的马。喏,这里是20美元,你带在路上用,记得给Elijah先生买一双靴子,上次他几乎是光着脚走回来的,这太不像话了!小心点知道吗?那里是北方了,躲开北方佬,千万别跟他们起冲突,保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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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参加完罗莎琳的葬礼后,Rebekah带着洛佳尔匆匆离开神秘瀑布。
这个偏僻的小镇屡屡发生动物袭击事件,她能感觉得到,这里的某些人们对超自然生物有种非同寻常的警惕,比如Salvatore先生和卡特莱特医生。
她和洛佳尔住在医生家的这些天,总是能看到医生与吉尔伯特先生、洛克伍德镇长、菲尔先生、福布斯警长和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人们聚在一起开会。洛佳尔告诉她,那是当地的创始人家族。
他们对聚会地点的选择十分谨慎,甚至连她灵敏的听力也无法听到他们在房间内的谈话内容,她不禁怀疑这里还有会施私密咒的女巫。更重要的是,他们的食物、太太小姐们的首饰、先生们的衣服口袋,都放有马鞭草。
她心头一震,这个小镇的人们知道他们太多秘密,绝不能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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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2年你认识Katherine?那她怎么会没认出你来?”Stefan困惑地问道。
“她没见过我,但我知道她。”Rebekah气哼哼道:“我被那脾气暴躁旳哥哥封在棺材里了。我从1433年睡到1527年,不知错过了多少事情!”“他干嘛老封住你们呀?”Caroline把玩着Rebekah颈上的项链,心不在焉地问。
“我不记得了。”Rebekah摇摇头,“他封住我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不能忍受别人让他失望。有时是我们执意要做些忤逆他的事跟他起了争执————很明显我们都没有好结果。有时是我们受够了他的钳制想要离开他,若他碰巧不认为我们的出走无关紧要,那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封住我们。”
“我觉得我有点想念你哥哥了……”Caroline突然嘟着嘴说道,“以前怎么从来没发觉他是这样有魅力呢?我多喜欢他缠着我的那种感觉啊,我现在很想摸他的头发!”
Stefan皱着眉,语气带着责备:“Caroline……”
“哎哎停停停!又要说教了!”Caroline翻起白眼,不满地说道:“你也该关闭人性了Stefan,可那好像只会把你变成ripper,对你直面内心一点帮助都没有……我告诉你!我现在很开心,什么也不在乎————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对我脑子里有把Klaus压在床上纠住他的头发的念头一点负罪感都没有!他是那样有魅力,是个女人都该这样想的……”
她笑了起来,拍拍忍俊不禁的Rebekah的手:“噢当然啦!他妹妹除外……”
“Caroline!”Stefan无奈了,“我知道你关闭了人性,但你现在说的话真是耸人听闻,我想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哈,别装了Stefan,你最近天天晚上喊的那个名字我隔着三条走廊都听得见。”Caroline挑衅地望着Stefan,然后看向Rebekah:“他疯了,连着三晚喊……”
“Caroline!”Stefan慌张地制止她。
“喊谁喊谁?”Rebekah太好奇了,难道还能不是Elena吗?
“Caroline不要!”
“Katherine。他喊的女人是Katherine。”Caroline似笑非笑地对Rebekah说着话,双眼却无畏地盯着Stefan。
Stefan垂下眼帘,紧紧攥着双拳,一言不发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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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章】
Elijah派人将Katherine送回了保加利亚,希望故乡能唤醒她的神智。
他让她逃亡,让她离开,可她却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懵懂地笑着,因痛苦而挤出一个哭丧的表情,用无力的手指轻轻牵扯着他的衣袖。
Elijah轻轻搂住她,忍着声音的颤抖:“Katerina……你怎么了?”她只是傻笑,“呃呃呃……”地叫着,在他的手心上缓缓地写写画画。
Elijah细细观察,然后他恍然大悟,凝视着她期盼的目光,漾出一个酸涩的微笑。
Stefan。她写的是Ste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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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fan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再次梦到Katherine。
不外乎两个画面。
她在哭泣。哀伤的、痛苦的、悲痛欲绝的、令他的心碎成齑粉的————哭泣。
要么就是尖叫。疯癫的、抓狂的、惊惧惶恐的、令他心惊肉跳的————尖叫。
她在放声大哭,她四手乱抓,血流如注,声嘶力竭地尖叫着:“Stefan————”
她简直是在用灵魂去喊他。
他猛然惊醒,大呼道:“Katherine————”
脑门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往下落,浸湿了他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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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年前,他跟Damon刚刚被转化,都以为Katherine死于教堂中的那场大火。他迷醉在嗜血的欲望中享受杀戮,而Damon则沉浸在Katherine逝去的哀伤中不能自拔,不断自暴自弃企图自杀。
就在一个多月后,Damon凭借着对弟弟强烈的痛恨点燃了求生的欲望,Lexi的警示忠言和倔强美丽的凯丽也让他找回了人性。
然而Damon却杀了凯丽————在她深情地告诉Stefan她有多爱他的时候。他从背后将匕首捅进她的胸膛,在Stefan要喂血救治的时候将他钉到墙上继而吸干了凯丽的血。他告诉他:“弟弟,你费尽心机不让我死去,那么我的余生,就靠着让你永世痛苦活下去。”
从此两兄弟都恨上了对方,同时Stefan发誓再也不靠人血存活。
动物血带回的是愧疚与痛苦,同时带回了他对Katherine的爱。
他如同一个流浪汉般睡在中心公园的假山山洞里,靠着城里发酸的松鼠和野鼬鼠血液过活。他衣衫褴缕,不修边幅,饱一顿饥一顿,远离人类社会,如同一只野兽。
就是从那时起,Katherine夜夜出现在他的梦中。他总是在与她对话,痛哭着指责她强行让自己变成一个怪物。她温柔地哄着他,将他揽在自己怀里,柠檬姜片的香味轻轻地环绕着他。无论他有多恨Katherine,纵使她已然葬身火海,他还是无法脱离她的阴影。
150年来都是这样过的,只要他生活顺遂,便几乎忘了她。但当他陷入困境、心情低落时,Katherine的身影又总是无处不在。
他不断告诉自己,自己对Katherine的爱不是真的,那只是她的催眠所致。她是一个臭□□魔鬼□□,她想要同时占有他和Damon,她离间了他们的兄弟感情,她强行将他们变成吸血鬼,她让他百年孤独,她阴魂不散地缠住他……
他恨她,恨极了她。
Stefan心底清清楚楚,恨的背后是深深的、无法自拔的爱。但他拒绝承认,也不能承认,于是便重复长达150年的自欺行为,告诫自己要恨死Katherine。
然而无论他怎么做,飘着柠檬姜片香的梦境紧紧依旧跟随着他。
无数次,他听见Katherine那如银玲般的笑声萦绕在他耳边,不断地重复着:“Stefan,我爱你。我们最后会在一起的,相信我。”
直到他爱上Elena,Katherine才逐渐消失。很久,他都没有再梦到过她了
然而现在,Katherine重新占据他的思想,这究竟代表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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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therine走投无路。
在困住她的第34天,Klaus为她带来了Bonnie。他微笑地指着血泊中的Katherine,殷勤地对她说:“我亲爱的女巫,欢迎为你的小吉尔伯特复仇。”
她惊惧交加,Bonnie麻木的面容中带着骇人的决绝与狠戾,疲惫充血的双眼充满着仇恨与不顾一切的冷酷。她绝望地闭上眼,等待下一轮酷刑。
忽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冲力,直直撞向她的背部,重重地发出‘噶嘣'一声巨响,她强壮的脊椎应声而碎。顿时,她的大脑骤然停止运作,瞳孔忽地放大,从胸腔倒抽着涌出一股冷气,贴皮入骨的剧痛在瞬间无孔不入地入侵她的每一根神经。
她疯狂又凄厉地惨叫出来,恍若排山倒海的细针密密麻麻扎入她的指甲缝,痛得每寸血肉都在痛苦地燃烧。
于此同时,她的四肢纷纷传来尖锐刺耳的崩裂声,手筋脚筋如同绷得太紧受压过度的小提琴弦,啪啪啪在皮肉里飞弹断裂,如利刃般刺穿她的血小板。她哀哀地、无力地哭嚎喊叫,眩晕与恶心齐齐冲向她的大脑,她浑身颤抖起来,翻着白眼抽搐着喷出血沫,软绵绵如一具镂空的皮囊,毫无生气地倒在地上。
Bonnie颤抖着流着泪,熊熊的烈火在她心中燃烧。Katherine被她折磨得人不似人,她惊恐又不可置信,她怎么会如此残忍,如此可怖!?她痛苦失声,濒临崩溃,可她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失去控制,停不下来。
她大吼着捉住Klaus的手,用锐利的指甲抓出三道触目惊心的深深的血痕,将自己和Klaus的血液往Katherine嘴里灌,一边喃喃地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
随后她抽出粘着白栎树木灰的匕首,狠狠刺入Katherine的心脏。
“啊————”
Katherine从悬崖坠落,摔得粉身碎骨。她只想从此,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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